李清明班上还有一位叫做单若萍的女生,她脾气很好,待人温柔真诚,身上带着一股灵气,宿舍老大很喜欢她。老大曾不止一次的在宿舍念叨单若萍的各种优点,提到单若萍的时候也总是说俺家萍子怎样怎样,搞到最好不少女生都知道了这种情况。只不过老大徒有其名,说的不客气点他不但人长的既胖又丑而且还有些懦弱,所以萍子也一直在遥远的海上漂着。
生活中总有些憋屈的事在等着人们,康诚在猎艳了一圈而没什么收获的时候慢慢把目光移到了朴素的单若萍身上,老大“中奖”。李清明不知道康诚是怎么跟单若萍好上的,他只记得每天晚上宿舍里煲电话粥的人继老四以后又多了一个。老四就是那个班里的团支部书记,他身高接近一米九,长相也还凑合,说话文绉绉的,班上同时有两个女生看上了他,她们是荣菊和班长米书青。最后,老四选择了跟荣菊在一起。从此以后他们就形影不离,无论上课还是上自习还是吃饭,就算晚上回到各自的宿舍也还有通半个多小时的电话。荣菊跟老四确实也挺般配的,毕业以后他们走到了一起。不过被晾在一旁的米书青却不甘心,她是一个比较强势的女人,后来她的怨气也引来了一些故事,这故事没有一些言情小说中讲的那么惨烈却贵在真实。
康诚每次晚上也跟单若萍通电话,可聊得那些话题远没有老四文雅,习惯了听老四打电话的李清明每当此时总会皱皱眉头。这时候其实老大也是在旁边的,他心爱的女人被人生生的夺走却无动于衷,人的尊严何在?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们每聊一句都是在老大心里撒盐,老大一定心如刀绞。
这种情况如果换做是以前在高中时候跟李清明有过冲突的苏彪泰那一类的人,李清明都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至少,那还不一脚就踹过来了,然后嘴上说着“敢抢我的马子,老子要你的命。”可现实情况是老大没有这么做,不过他对康诚的厌恶之情也很明显,反正两个人总是不那么对付。不过风跟单若萍的通话没持续多久,几天之后他们就无话可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分手的,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
其实,李清明并不是关心这些,通过康诚效仿老四在晚上跟女朋友打电话失这件事他得出一个结论,效仿别人的好事的时候也要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后来,申泰平找了女朋友,是外语系的。她们是暑假期间在一起打工时认识的,据说是女生主动给他买饮料和饭菜的。那个女生长得不怎么漂亮,不过李清明觉得她跟申泰平很般配,两个人的长相风格相似,后来李清明醒悟这也许这就是夫妻相吧。
这时候康诚出现了,他的行事方式很像现在的美国,总是让自己充当世界警察的角色,他要求申泰平跟大家一起庆祝一下。李清明此时又感觉到了一点不妥,这不是拿人家申泰平的女朋友当物品吗?果然,大家一起庆祝的时候,康诚怂恿申泰平把女朋友叫来跟大家见一见。可是申泰平打了很多次电话对方都不肯来,还要跟申泰平分手,搞的申泰平很没面子。
那一晚,申泰平喝了很多酒,回到宿舍以后吐得很厉害,还大骂女友。可他究竟想明白是谁害得他这么狼狈了吗?后来,申泰平跟他的这个女朋友分分合合很多次,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这应该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李清明首先回忆的是与康诚有关的往事,没想到这康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一开头就收不住了。等到完全回忆完以后,李清明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他积攒了一下勇气,开始下一段回忆之旅,时间紧迫长话短说吧。
李清明毕业以后有一段时间在一个私人的培训学校做讲师,那个学校的校长为了拉拢人心有时候会讲点掏心窝子的话。有一次他给下面的两个老师布置了同一个任务,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老师来汇报工作。等这个老师走后,校长就开始给李清明分析事情的本质,并预测另一个老师很快也会过来,果然被他说中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
当谈到周边兴起的其他培训学校的时候,这位校长一点都不紧张,他给李清明打了个比方。刚刚入职的公务员,他的竞争对手往往是对面桌子上坐着的跟自己很友好的同样是入职不久的同事,而不是在官场混了多年的局长。
人是需要竞争对手的,在竞争中相互刺激然后一起不断强大,李清明的两个同村李鹏坚和李之策就是这样的关系。学生在学习方面的竞争,有些人可能不太懂,而有些人绝对有深刻的体会。在那个年代,学生们生来只有这一件大事那就是学习,学习成绩就是他们的生命。有一句广为流传的顺口溜是这么说的: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学生的命根。
李鹏坚和李之策自知学习机会来之不易,拼了命的学习,同时也免不了相互竞争。有一次快过年的时候,两个人的学习成绩单一起寄到村子里。打开一看,李之策的成绩比李鹏坚低出了不少,李之策当时就出了一身汗。
其实他们的竞争渊源从初中就开始了。李清明的村子离他们学校挺远的,所以他们平时都是要住在学校里的。住宿生每三天或者一个星期回家一次,回去拿点钱或者饭。下了晚自习以后,住宿的学生们就要回宿舍熄灯睡觉,老师还要查夜,根本不能再学习。而有一段时间李鹏坚和李之策却每天下了晚自习以后都要回到家去再学习然后早上再赶回学校。这种光辉事迹在村子里都传开了,回家以后李清明就从爸爸那里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初中生说白了就是十几岁的小孩嘛,十几里的夜路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并不是多么近的距离,况且还是步行,有时候为了缩短距离还要走山路,然而他们就能做出这样的事。这一个学习到晚上十一点多另一个人就学到半夜,不得不说人的潜力是可怕的。如果要挑战极限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可他们并不是超人,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最后老师出面阻止了这种变态的竞争方式。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李鹏坚和李之策除了是竞争对手外也是很好的朋友,有一次他们在一起玩,李鹏坚发现李之策有一本不错的复习资料就想借来看一下。李之策当然也不可能拒绝,毕竟只是一本书而已,他告诉李鹏坚自己还要看几天,让李鹏坚过几天再来拿。结果李鹏坚过去拿的时候,却发现那本书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散了架了,变成了一页一页的。
这种竞争有时候还会联系到其他人。初中时候李清明还是那种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懂的人,成绩也还可以。有一次他考了全级第一,不过很快有人告诉他不是了,因为全级第二的李之策有一张试卷被少加了三分,加上这三分他就是全级第一了。李清明发现自己有一张试卷还被少算了十分呢?他是无所谓的态度,可是班主任老师让他去找领导要回来,因为全集第一名在哪个班里对班主任们来说有时候很重要。名次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可能对李之策和李清明的班主任来说确实很重要。
名次真的很重要,有时候甚至能波及到家里。有一次学科竞赛以后,李鹏坚的一个亲戚遇见李清明的爸爸以后就开始夸耀李鹏坚学习如何好,这次一共发了四张奖状,总分比李清明高等等。幸亏当时李清明总分比李鹏坚低了几分,可分数分布比较均匀,每一个参赛科目都获了奖,总共发了五张奖状,要不然还真没法回驳他呢。什么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鉴于此就不难理解有些在高中时很优秀的人到了大学会跳楼了。为什么呢?比如清华北大这些名校,能考进这种学校的人都是各个地区的理科状元文科状元之类的东西,而这些优秀的人聚在一起终究还是有个高下。如果一个优秀惯了骄傲惯了的人忽然成了学习渣子,成了垫底的,更可恨的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是这个差不多的结果。那么这种情况对人的心态就是一个很大的考验,个别人就有可能作出极端的事情。
这一次的自我救赎用时长信息量大,李清明一直睡到早上十点多才醒来,醒来以后还是觉得迷迷糊糊的休息得很不好,他又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才起来。
起床以后吃完饭,李清明又在本村以及邻村转悠起来,说实话他很想遇见自己前不久解救的那几个人,同时也有点担心这种情况出现以后不好收场。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走了将近一下午腿都酸了也没碰见个人,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意潜入有些人家查看过好几次,反正这一次他是彻底死心了。
夜幕快要降临了,如果李清明之前的推断正确,那么今晚得救的应该是李鹏坚和李之策。这两个人跟李清明是同村,今天下午的时候李清明还去他们家看过。康诚是李清明的大学同学,他们的交集发生在距离这里很远的大学校园,而且康诚的家乡离这里也很远,所以康诚很有可能不会得救。
李清明在去县城附近的旅游景点时又碰到那种迷雾了,而且这种迷雾在县城的边缘有很多,非常的嚣张。李清明对这片空间的探索结果是这样的,如果把李清明从小生活的村子或者说乡镇比喻成一个小岛,那么县城就是一个大岛屿。这两座岛之间有一条栈道是那条公路,周围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海水就是那危险的迷雾。
李清明之所以花那么多的精力来理会康诚,是因为他很想知道自己的这种老土的毫无依据的纯粹是误打误撞得出的救人方法对于一个完全脱离这片空间的人有什么效果或者说有没有效果。很快时间就到了,谜底揭开,李鹏坚和李之策得救,而康诚仍在那里。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李清明既高兴又失望。
既然李清明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他总算不是一无是处了,现在他张开自己宽广的胸怀开始拯救另外四个与自己有过恩怨的故人了。这四个人都是李清明在上高中的时候遇到的,按照回忆的时候李清明所在的位置要跟这些往事的发生地位置接近才能救人的规律,李清明又骑着摩托车跑回了小县城里。
好在路上除了李清明的摩托车以外一辆车都没有,李清明尽管一路狂奔就可以了。到了县城以后,他还是没有经得起诱惑跑进了那家三星级酒店。大酒店确实宽敞明亮,住着舒服极了。传闻这里是本县很多所谓的有头有脸的人士醉生梦死的地方,李清明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住进来。
好了,现在干点正事吧,天也不早了。
再一次重复一下这四个人的名字:粱固榕苏彪泰赖风伦靳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