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蒋原则都想不出韩四玉说的是什么事,天色刚暗,他从别的老师处借了五十块钱,打算作为韩四玉结婚的份子,忐忑不安地前往师范学院赴约。
蒋原则到了韩四玉的宿舍,见门关着,抬手敲门,无人应答,又敲敲门,还是无人应答,便推开一条门缝,勾着头朝屋里望,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小声喊道:“四玉,四玉,是四玉吗?”
韩四玉身都没转,说:“进来啊,站外面干什么?”
蒋原则进了门,以前的熟悉之地变得那么陌生,他感到手足无措,呆呆地站在那儿。
韩四玉慢慢转过身,让蒋原则惊讶不已。只见她原来平直的头发卷起微微波浪,描了眉掸了粉,妆容十分精致,外套敞着,露出质地不佳却十分性感的粉色睡衣,丰满滚圆的胸脯放肆地张望着来人。
蒋原则第一次觉到韩四玉打扮一下,还算是个颇有姿色的女人,真应了一句“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之说。跟她谈恋爱期间,他还从没发现她如此性感诱人,心脏不禁怦怦乱跳,满身迅速膨胀,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欲望。
韩四玉开口道:“没见过女人呀,楞着干嘛呢?进来坐啊!”她走过来把蒋原则拉进屋,关上门后倚在那儿,羞红着脸轻声问:“怎么样,好看不?”
蒋原则定了定神,由衷地点点头,好奇地问:“弄这样干嘛呢?”
女人轻佻地说:“没干嘛,我就简单收拾下,看看自己能不能算一个漂亮的女人。”
蒋原则恭维道:“本来你就很漂亮,只是不喜欢打扮罢了。”
女人见蒋原则如此说,开心地笑道:“就是嘛,人靠衣裳马靠鞍,丑媳妇也怕三打扮,平时我不太注重打扮,打扮了也不比哪个女人差。”
蒋原则知道这话明显是针对贾晓男说的,心想谁给你的自信和勇气,便不搭理这个话题,想起盘算了半天的事情,问:“你说找我帮忙,什么事?”
韩四玉并不接茬,拉着蒋原则在床边坐下,拿起镜子反复照着。蒋原则被韩四玉的举动撩得有些惴惴不安,着急地说:“你倒是说话啊!”
韩四玉面无表情地说:“急什么呢,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这次见面,以后能不能再见还很难说呢。”
蒋原则心中一沉,说:“你别吓人啊,事情哪有那么严重?”
韩四玉放下镜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看你战战兢兢的样子,都叫我心疼了,怎敢吓你?我的意思是说,我马上也要结婚了,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蒋原则听了不免伤感起来,叹了口气,眼眶有些湿润。
韩四玉说:“不说了不说了,再说我也要不开心了,今晚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只是想满足一下你的愿望,也了却我对你的歉意,从此我们各过各的日子,互不相歉。”说着话缓缓倒进蒋原则怀里。
蒋原则连忙躲闪,问:“四玉,你要干什么?”
韩四玉放低声音说:“你不是早就想要我吗?今天就成全了你,我想通了,第一次一定要给我最心爱的人。”
“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我结婚了,你也要结婚了,再干那事就……就……就不太好了。”有一团火卡在了蒋原则的嗓子眼,他有点舍不得拒绝。
韩四玉哪里知道蒋原则内心的矛盾和全身的冲动,继续劝道:“什么合不合适?我也想通了,我从京中跟你来清源,好歹我们也恋爱一场,你也说过,光恋没爱,就不叫恋爱,我要一场实实在在的恋爱,以后也有个念想。”
蒋原则被韩四玉的真诚感染了,说:“我们有缘没分,留个念想也没意义,何必为难自己?”
韩四玉低头沉默,半晌才抬起头,眼里满含幽怨,说:“对你可能没有意义,对我却意义重大,本想我笑你陪着我笑,我哭你陪着我哭,斯守一生,幸福白头,不曾想缘分这东西还真是老天注定,人再逞能要强也敌不过天意。”
蒋原则伸手抚摸着韩四玉的肩膀,安慰道:“你能这样想就好,时间改变一切,慢慢都会好的。”
韩四玉摇摇头,笑中带着酸楚,道:“我敌不过天意,把握不了命运,身体总是我自己的吧。”
说着话,韩四玉的眼泪已经噗噗流下,扑在蒋原则的怀里。蒋原则没有再次避让,顺势把韩四玉紧紧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