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梦魇(五)
李杠杆2018-09-21 01:093,212

  士兵们能不生气吗,即使是脾气再好的售后客服都得气炸,然而对方竟还是个逃犯,还是个小女生,并且脸对脸的问候了“你们的母亲”。

  冯婷的麻烦大了,这四周场地开阔,这么多名躺在地上的“人”都可以作证,这绝对是公众场合!

  像这种人,士兵们算是遇多了,就把冯婷换成个路人甲,他别说脸对脸的骂人,即使在纸条上写上一句“那样那样”的话,都得进牢里待个十来天,得吃价值五百多的黄豆粥。

  冯婷骂完了话转身就跑。

  她知道自己是逃不了的,但可以带着身后的士兵远远的绕开冯晓军。

  士兵们大喊:“再跑就开枪!”

  他们掏出洛洛克,枪里的子弹多达17发,两把手枪的子弹加起来就是34发,相当于一把小型冲锋枪,34发子弹全都打出去的话,能把冯婷搅成一滩肉泥。

  冯婷还在跑,跑的更快了。

  一声枪响,震耳欲聋,听着不由让人打个寒战,透心的冷!

  冯婷跌倒在地,她是被吓到了,那声枪响只是鸣枪。

  詹姆斯赶到了现场后,看到了冯婷能不想到冯晓军就在附近?

  这是一个局,早就被詹姆斯摆好了。

  现在他要收网了,詹姆斯刚刚那句话就是在威胁自己,翻译过来很有可能是“别轻举妄动,你还想见冯婷吗!“

  这话得多漂亮啊,冯晓军绝对说不出来,要是非要他说的话,他只能把剑插在地上,背着双手,说:“来来,我叫人给回你妹你,我仲缚着手脚给你打,你都赢不了!”

  冯晓军将剑锋偏了偏,改了方向,刺中了高个男子的手背,大约是没入皮肤一两厘米,剧痛让他甩掉了手中的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另一个矮个男人被着突如其来的逆转吓懵了,他半蹲着,呆若木鸡,最后被冯晓军一脚踹倒在地,他脸朝地,背朝天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晕过去,甚至可以说是装死。

  高个男子把他拽起来,两人搀扶着朝后逃离了冯晓军的视线。

  冯晓军的身影一闪,脑袋从詹姆斯的腋窝下缩了下去,等到他站起来时,手中的剑已经抵到詹姆斯的喉咙前。

  现在的情形已经很明显了,冯晓军架着詹姆斯的脖子,詹姆斯已经沦陷为人质了,也可以说成他是谈判的筹码。

  此时,冯晓军的脸正对着詹姆斯的后脑勺,就像是警匪剧中,歹徒劫持人质时,总要把人质当做肉盾一样挡在胸前,而他手中的利器能随时划破人质的喉咙,或者打穿人质的脑袋一样,另警察望而却步。

  冯晓军劫持了詹姆斯,也可以说成是冯晓军劫持了王子。

  现在,詹姆斯的小命就被冯晓军捏在手里,只要冯晓军动动右手,比切苹果还轻松,他就能轻而易举地割断詹姆斯的大动脉,一旦血管破了,不到五分钟,最多也就十分钟,他就能要了詹姆斯的命。

  冯晓军在家中,闲暇的时候,总要用磨刀石去磨这把长剑,小学时他用红砖块去磨剑,红砖表面凹凸不平,根本就没法当磨刀器,因此他的磨剑,并不是为了使剑更加锋利,而是为了发泄情绪,因此,冯晓军经常被砖块上的豁口磕到剑刃,食指中指老是挂彩,每每到最后,他都举起长剑,一剑一剑把一整块红砖劈成两截,一剑一剑把磨出的利刃给毁于一但,有时遇上长剑没电的时候,剑刃弯了,劈不动,他就举起黄砖,对着水泥地一次次砸,直到把这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砖头砸成几截才肯罢休。

  冯晓军一直磨了三四年的剑,不,确切说是砸了几年的红砖后,他家附近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红砖,就连邻村的红砖都要面临覆灭的灾难。

  要是村里有人建房子,总要叫上几个露膀子的汉子去守着,担心冯晓军来偷?不,他从不偷,他只会抢的。

  时间长了,冯晓军这“劈砖开刃”一事便有名于交阳,在一些村民的以讹传讹下,幼年的冯晓军是个有着几分传奇色彩的孩子。

  他的同学柏城说他有次骑摩托去冯晓军家搭十来斤的妃子笑时,还没去到他家大门,仅仅隔了一堵墙,他就听见冯晓军在劈砖,声音沉闷,像劈柴般,走进听了,还有冯晓军的骂娘声,不知道在骂谁的娘,不过柏城能猜到他在骂董巫焱,要问村里有谁不知道他与董巫焱的纠葛的,恐怕只剩下那些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孩了,他进到院子,想借冯晓军手中的宝剑耍耍,正要出声,突然见冯晓军朝自己冲过来,当时天上乌云密布,不见月亮,他都不知道冯晓军手中的长剑已经指向了他,当冯晓军冲到他的面前时,他才意识到冯晓军想用剑劈向他,真是惊险的一瞬,他为何要劈自己,当晚柏城吓得一夜没合眼,思来想去后终于得出了结论冯晓军把自己当成董巫焱了,当时院里昏暗,自己体型身高跟董巫焱相似,所以才被怒火攻心的冯晓军误会,真是可怖,想想看,要是董巫焱真的在那,他这一剑下去真的能要出人命的,因为他的那一剑把一只铝合金水桶劈成了两半,当时柏城手忙脚乱地用它当盾牌,等到陈玉珍来跑出来推开冯晓军后,他看到这只分成了两半的水桶,这才哐啷哐啷的掉在地上。

  邻村的钟叔说曾看见那柄宝剑在发光,那时他收摊打烊了,晚上七八点那会,骑着三轮车载着几斤卖剩的香蕉往家里赶,经过一条通往学校的小道时,忽然看见一个黑影,“蹲在”一棵松树下,他的身边堆了许多断成一截截的砖头,他在呜呜的抽噎,听着就令人觉得他憋得难受,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他边哭边一遍遍念叨着董巫焱的名字,声音愤恨,一字一句,再加上他这沉重的鼻音,听着就像一个诡异的巫术咒语,钟叔知道是冯晓军,他没有停下来,他不敢,当他转过头,再次看了眼冯晓军的身影后,居然惊奇地发现那柄长剑居然发出绿幽幽的光芒,像萤火虫一样的冷光,又像一种蓄光涂料所发出的磷光,甚至还有几丝鬼火的氛围,不管是什么光,这下钟叔才知道原来冯晓军是跪着的,跪在一把剑前,冯晓军用手指抚摸这把剑的剑把,一直抽噎……

  冯晓军记得当时的他立下誓言“杀死董巫焱!”

  那是他的使命,也是这把剑的使命。

  这把长剑是有名字的,叫做“阴”,张老头起的,致于为什么叫这名字,张老头没有说,冯晓军便猜测大概是这剑的剑脊是哑光黑,像天上的阴云,便称之为“阴”吧,毕竟对于一件装饰品来说,看外表起名字再正常不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冯晓军就忘了这把剑的名字,直到张老头去世后,他在一次睡梦中才记起来,在梦里,他跟张老头学起太极剑法,重复做着一个翻腕动作,忽然,冯晓军手中的长剑凭空消失了,冯晓军看了看张老头,只见他背着手,把抢来的长剑藏在身后,冯晓军叫他给来,他就问冯晓军这把剑的名字,冯晓军“呸”的吐了口唾沫,大叫:“不学了!”

  张老头用剑背拍了拍冯晓军的膝盖,趁他摔在地上时,用手抓住他的脚脖子,把他倒吊起来,喝问:“叫什么名!”

  冯晓军:“你妈黑!”

  张老头继续问,声音小了很多:“什么名?”

  冯晓军冲他竖起一个中指,指着他的脑袋:“给籺你!”

  张老头:“到底是什么名?”

  他似乎也记不起来了,语气急促了许多,他的急促可不是说话快了许多这样简单,而是抖了下右手,让冯晓军的脑袋砸在了地上。

  在梦里,他没感到怎么疼,但冯晓军还是立即挑衅道:“有种让我下来,死瞎佬,我们再打过,打赢你,我就是你师傅,怎样,要我放水不!”

  张老头说:“我叫什么名?”

  还没等到冯晓军告诉他的名字时,冯晓军已经从梦中清醒过来了,他愣了片刻,赶紧捡起地上的一只铅笔,在自己掌心上写下“阴”与“张炳贤”。

  这把“阴”已经劈了三年的砖头,又被自己用砂岩石打磨了四年,为的就是这一刻。

  冯晓军紧紧握住剑把,脑门挂着汗珠,额头上的青筋绽出,他咬紧牙齿,努力稳住自己的双手。

  他担心自己怒气上冲,一乱神,稍微一用力,拖拉了下剑把,就给詹姆斯开喉放血了剑刃的寒芒不容小嘘,长剑劈斩长席,席子虽断,但却不倒,仍然沾在原位,冯晓军以为还没砍断,伸手一推,竟打了个趔趄,半段草席飞出去,砍断的那面立在水泥斜披上,然后慢慢滑下来而不倒。

  “你试试,拔掉冯婷一根头发……”冯晓军的语气像极了他在露天舞台上呼喊冯婷的名字时的声嘶力竭,他过于悲愤,感到自己力不从心,张开嘴巴说话都像在引体向上般费劲,而身上的力气都集中在眼眶里,用来制造眼泪了,但又不让眼泪轻易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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