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轮番接客
朽界2018-09-27 14:172,161

  县令单身,自己个儿住在衙门后边。衙门有一个偏室,像一个小书房,没有案子的时候县令经常在那里看书或者想案子。里边有一张床,偶尔晚上也会在那里过夜。

  假银票一出,他就难受的很。连回家的欲望都没有,直接在小书房里过了两天。而且将假银票带到那里,仔细琢磨该如何是好。

  结果第二天晚上就出事了。

  当晚县令在偏室里见了三个人,见完之后,银票就不翼而飞了。

  第一个是钱庄的葛掌柜。虽然县令认出来这银票作假,但是他也不是专业的,为了确定,他还是找了跟钱打交道的钱庄掌柜的来鉴别。掌柜的姓葛,四十岁左右,不久前在刘家里开了一家钱庄,新店开张,为拉关系走动走动就与县令相熟了。

  第二个是县令同乡的李秀才。县令是科举当官,被分配到刘家里来当官。乡音难觅,经常接济同乡的路人。李秀才出门,到刘家里前遇到了山贼,被抢了行李。得知县令是同乡人,特意来拜见,祈求帮助归乡。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县令就在偏室接见了他,施舍给了他几两银子。

  第三个是衙门的孙捕头。孙捕头今年三十多岁,孤身一人生活。但是任职多年,办案经验丰富,很得县令的信任。所以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找了最熟悉的人来商量。

  这三个人轮番拜访,先是葛掌柜,然后是李秀才,最后是孙捕头,和孙捕头正在说着话,就发现银票就不见了。

  这个偷银票的案子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又不简单。银票一摞就那么放在桌子上,几个人都有机会拿到手,但是又都没有机会拿到手。因为就在桌子明面上,谁伸手县令都能看得到。但是银票丢的时候,好像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县令急了赶紧在房间里找,孙捕头也一起跟着找,但是找了一圈儿都没有找到。县令还特意搜了孙捕快的身,也是没有找到。那就是被离开的那两个人拿走了,县令赶紧找人去把两个人找回来,又是搜身又是审查,但是一晚上也没有问出来。最后只得将人放回去了。

  顾一听完,低下头陷入沉思。竹垣心里担心那假银票的下落,急问道:“那银票找到了吗?”

  县令摇摇头,道:“我特意让捕快去了几个人住的地方搜了搜,并没有什么发现。”

  顾一抬头道:“大人能否带我们去那偏室看看?”

  县令自然应允,带着几个人来到县衙的偏室。房间不大,采光也一般。房间里面靠墙有一个书架,书架对面有一个书案,坐在书案后边的人正对着门口。再在一侧有一个屏风,屏风后边应该是有一张床。

  顾一进门查看了一圈,抬头问:“大人还记得与几个人聊天的时候分别做了些什么吗?最好详细一些。”

  “这个,”县令陷入回忆道,“葛掌柜是第一个来的,他是我找来的,毕竟我怕看走了眼。他来的时候带了些小礼物。别看我,就是小礼物,没有贿赂一说啊。当时他进门的时候,我就坐书案前。”

  “他过来,我就让他看看那些假银票。然后他就说这些银票是假的,但是仿真度特别高,与真钞已经相差无二了。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逼真的假钞,如果流入市场后果不堪设想。”

  “我就问他是否收到过这样的假钞,他说还未见过,又说谢谢我让他长了眼,回去可以和伙计们提个醒了。”

  顾一问道:“他当时是怎么去鉴别的?”

  “他当时拿着所有的假银票,一张张翻过来调过去的看,脸都要趴在上边了,又是对着灯光,又是对着自己的银票看……”

  顾一打断道:“他自己的银票?”

  县令点点头,道:“他从自己怀里拿出来的一张银票。”

  竹垣问顾一道:“有什么问题吗?”

  顾一摇摇头,对县令道:“大人请继续。”

  “葛掌柜就给我一张假的一张真的银票让我看,说这个假银票里的两字,里边的两个人是连在一起的,真的银票里边是不连在一起的。我当时接过来放桌上仔细看,还真的是。他要是不说,还真不知道。”

  “所以我就断定了这个银票是假的,就感谢葛掌柜的,让他回去了。”

  县令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当时我还把银票接过来了,一摞都在,虽然没有一张张都看,但是确实都在,之所以没有仔细看,是因为李秀才来了。”

  “葛掌柜还没走,捕快就过来通报说来了一个许州人,葛掌柜就告辞离开了。许州是本官老家,本官经常救济同乡人回乡,就让那个秀才进来了。当时确实这个李秀才穿的比较寒酸,听他说遭遇又挺惨的,我心善看不下去,就给他一笔银子让他回乡了。”

  顾一问道:“这个秀才有没有机会接触银票?”

  “这个,好像是没有。当时银票在桌子上,我又和他聊的投机,他的遭遇太惨,听者伤心。你这么一问,这时想来竟忽略了桌上的银票了。如果说有机会的话,也就是我给他银子,他来接的时候是接近书案了……”

  “这个李秀才是个读书人,应该不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行当吧,”县令心虚道,“读书人应该有这样的风骨。”

  “他当时带什么行李了吗?”竹垣好像有点怀疑这个书生。

  “他就带了一个有点脏的包裹,里边倒是是什么不清楚。哦,对了!他还从包裹里拿出来给了我一本书,说是自己的珍本。里边应该都是书什么的吧,毕竟是个读书人。”

  竹垣撇了撇嘴,这个县令对读书人是多么的有执念,开口闭口读书人,不读书又怎么了。又想起自己被他抓到过牢房,心里有些不快,怼了县令一句:“来的都给你送了点东西啊。”

  县令露出尴尬的笑容,道:“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说不得什么好东西。”转身指着书架上,接着道,“你看,这两个人的东西这不都放在书架上嘛,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继续阅读:第十四章 偷天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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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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