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很快就醒来了,刘老爷和媒婆已经走了,苏恬在一旁暗自垂泪,苏恬父母在一旁眉头紧锁。
见顾一醒了,几个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苏恬上前,低声道:“顾哥哥,你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顾一摇摇头,艰难起身对苏父苏母拜了一拜,面色严肃诚心道:“伯父伯母,顾一深知钱财乃身外之物,但是经此一事,我又明白了一件事情。苏恬配得上更好的生活,也许我现在给不了她,但是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会给恬儿一个最好的生活。请再给我最多三年的时间,我将感激不尽。”
说完对着二老磕了几个响头,让几个人很是动容。
苏父叹了一口气,道:“你和恬儿一起长大,我们深知你们的感情,所以我们才没有答应刘老爷。你不必这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恬儿自己选择就好。”
恬儿一听立马表态:“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只要和顾哥哥在一起。”
顾一摇摇头,道:“事情如此,我避无可避。顶多三年,我必让恬儿风风光光的进门。”
苏父苏母一合计,也只能点头同意,但是约法三章,不得为非作恶,三年之后归来,注意生命安全。
做出这个决定是让顾一心痛至极的,这意味着自己要三年不见恬儿。但是不这样,他无法再保持自己的被刘老爷所打碎的自尊心。他不会被生活所击倒,但是会被自尊所击垮。三年之内,一定要赚足钱,衣锦还乡。
而苏恬只要在给他三年,他就可以给她一个富裕的生活。而赚钱的道路,就靠那张通缉令了。三年之内抓到制假窝点,银子对半分,一百五十两绝对够用!
一夜悲情,第二天一大早顾一就急急忙忙的去镇里找竹垣去了,他怕去晚了竹垣已经动身回去了。
刚到客栈,顾一就看见竹垣挎着剑出现。简单的一个心里斗争之后,顾一还是握拳上前。
“顾兄,”竹垣老远就看见顾一,惊喜道,“今天来这边摆摊吗?”
顾一稍微有点尴尬,笑道:“这倒不是,我主要是来问问那个,呃,银票案的。”
竹垣一听大喜,道:“顾兄这是同意了?”
顾一不置可否,只得笑笑岔开话题道:“竹兄这是要出去调查吗?”
“没错,我准备去县令那边去问问几张银票的样式,那应该是比较新的假银票的样式,也问问那个死人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既然顾兄来了,同去同去。”
县令就住在县衙后边的院子里,今天没有什么案子审,自然就躲在后边享清闲。
顾一和竹垣溜达到县衙府门前,敲门对家丁说是来感谢县令明察之情的,容请禀报县令老爷,我们想见他一面。没想到家丁却说县令去了衙门开会去了,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心想莫不是银票出了问题?便急急忙忙的赶到县衙,捕快认得顾一,直接将两个人带去见了县令。
县令很惆怅,自己科举及第之后,在这刘家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县令,从来没有这么惆怅过。
几年前来的一个灭门惨案至今还未侦破,给自己的政绩留下不光彩的一笔。前两天又发生了一起投毒案件,幸好被顾秀才找到了真凶,要不然今年的评比又得吃瘪。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死者的包里居然是一大叠假银票。银票造假这可是大案,当时他就开始惆怅,自己是上报呢?还是不上报呢?上报说不定会获得大功劳一件,但是会卷入这个造假案,这里边的水应该相当深。不上报吧,万一哪天问起来,可就不好说了。
但是这个纠结惆怅没过多久,就变成了更大的惆怅。自己放在衙门的假银票,一夜之间不见了。自己的县衙防卫如此之差,绝对是奇耻大辱啊。他后悔啊,不应该把所有的银票都拿出来放在一起,早知道分开放了。
什么叫崩溃,现在的县令就是。
就在县令惆怅时,捕快进来道:“大人,顾一和竹垣想要见大人。”
县令眼前一亮,投毒案侦破时顾一表现的不错,这一次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赶快有请。”
顾一和竹垣就被请进门,行完礼就被县令热情的拉住。又是看座又是奉茶的,让两个人有点受宠若惊。
“大人,学生听府里的家丁说,县衙出事了?”顾一直接进入正题。
“说起来惭愧,确实发生了一件事情,”县令唉声叹气道,“就昨晚刚刚发生的事儿。”
自从投毒案陈小二和王掌柜认罪伏法之后,县令本来会有一个舒适的睡眠。万万没想到,那死者的包里竟然是一些假银票,看样子数量还不小。而且仿真度相当高,如果不是自己特别关注过这些东西,还真不会轻易发现。
当晚他就有一个问题摆在面前,管还是不管,县令很忧桑,内心很忐忑,睡眠很糟糕。
第二天又考虑了一天,也没有考虑出个结果来。但是当晚,就出事了。
银票被盗了,就在眼前被人顺走了。
县令崩溃了,这充分说明了这个假银票案水之深。敢半夜进自己衙门偷东西,而且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偷东西的,说明对方实力不小,而且对于官府并不是很惧怕啊。
现在倒好,万一哪天造假的东窗事发,追查到自己这儿的时候发现自己隐瞒不报,再被反咬一口就彻底完犊子了。所以现在主要任务就是亡羊补牢,把贼抓住,把假银票追回来。
而现在的希望,就寄托在顾一和竹垣身上了,并不是说自己衙门没人可以用。只是现在的问题是银票消失的太诡异,自己和捕快讨论了一晚上都没想出来这个银票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县令看着顾一和竹垣,一边回忆,一边开始讲起昨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