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王爷说娘娘有事要办,下午才能回来。可是谁知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哎呀娘娘您看奴婢这脑子,快进来,先吃饭然后歇息了才是要紧,明儿个可是又要早起。”杜鹃说的兴起,却又在一瞬间想到了自家该做的事情。
不由有些懊恼了起来。
“娘娘快去吃些东西吧,这奔波了一天,总是劳累。”流霜也推开门走了出来,见到楚瑜连忙行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道。
虽然这话看似平静,可是那脸上一掠而过的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还是指明了这个丫鬟的心思——哪怕没有在外面等着,可是在流霜心里,依旧是担心楚瑜的啊。
想到这儿,楚瑜的心里也柔软了下来,对着流霜点了点头:“嗯,今儿个可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这一天没有在王府,楚瑜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要是有些什么幺蛾子事儿冒出来,虽然是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总归是叫人头疼。
因此,楚瑜虽然人在皇宫,可谁知还是有些担心着王府的事情的。
流霜摇了摇头:“回娘娘,今儿个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哦对了,收到了这个,不知娘娘是否打算去参加一二?”
本来流霜是记得没有事情的,可是按捺不住杜鹃在一边已经拿出了一张巴掌大小的粉笺,这才提了一句。
没法子,之前流霜跟着楚瑾的时候,楚瑾是从来都不参与这些活动的。久而久之,收到这些个请帖什么的,流霜都会一笑而过。
好在这次,收下这精致的纸笺的是杜鹃,倒是免了这一看就花了心思的请帖直接被人糟蹋了去。
巴掌长的粉色纸上系了同色的粉色流苏,说是粉色,实际上是层层晕染起来的,上面浅粉,下面深粉,看着是那么赏心悦目。边缘更是用金粉勾勒了几朵小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荷花花瓣儿。
正是一片片的在粉色中飘荡着。
这般看来,那晕染的粉色反而是像那潮水一般,一层一层的波纹叠起。更不要说上面那工整的字迹了。
那字是时下女孩子们都喜欢的簪花小楷,笔画饱满可爱,字体又带着女子的秀气,端端正正的排布着,说是一张请帖,倒不如说是一个小小的装饰品。
这样的小东西,一想到还要做那么多份,就更是叫人觉得有心了。
流霜的声音在一边响了起来,只是这话语里的内容,倒是叫楚瑜一阵头疼:“下午的时候,国公府的下人送来了这个,说是正好暑期也快过了,荷花倒是开的正好。娘娘又成了镇国公主,这为两喜。”
“于是这国公府的安夫人就想着,举办个赏荷宴,好叫所有人都能好好快活快活,也是借此,为公主您庆贺一下这镇国公主的名分。”垂着头,流霜倒是将话说的清楚明白。
楚瑜只觉得一阵头痛。
她不是之前的楚瑜,而是楚瑾。这要是原本的楚瑜,定是会兴致勃勃的就收拾了去。可是偏偏楚瑾却一直对这些事情不感冒。
这女子的宴会,说白了就是打着一起玩闹的名头来勾心斗角。这种场合,总是叫楚瑜难以应对的。
这种用理智无法搞定的情形,楚瑜总是不愿意去的。流霜也明白,直接收起了那精致的请帖,开始服侍楚瑜用膳和洗漱,这时间,可是不早了。
天早就黑透,就连一些院子都已经落下了灯火。
裴若渊就这样站在黑夜之中,看着楚瑜下了马车,再看着楚瑜和自己的丫鬟说话,之后三个小女子脸上都带着放心与舒适的笑容,有说有笑的进入院子。
直到大门关上,楚瑜的身影被完完全全掩盖住,裴若渊才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管家只是一直看着,这对于主子的感情,总归是他无法置喙什么的。
“王爷,奴才还是要提醒一下,这对于女子,真的不是这样追的啊。”管家心里有些发苦,这段时间裴若渊的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谁人都能看得出来。
只可惜,楚瑜和裴若渊却偏偏对此视而不见。
待楚瑜睡下之后,杜鹃和流霜就留在了耳室里。楚瑜不喜欢有人在睡觉的时候呆在自己身边,或许是因为心里总是不安,又或许是常年的紧张。
本身杜鹃是不愿意这样的,但按捺不住楚瑜的命令,最终只能乖乖接受,流霜就更是不会反驳什么,反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因此,杜鹃突然觉得流霜很神秘,仿佛她什么都知道一般。
换下衣服,杜鹃突然开口:“流霜姐姐,你有没有去过那些宴会啊!这请帖都这么精致,得准备多久才是。”
“不知道,不过怕是要写上个半天。”流霜对于宴会也没有什么热情。
或许是在楚瑾身边跟太久了,她也看多了那些后宅女子的心机,便是厌恶那些了。
“可是,宴会都要做什么?”杜鹃就和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对于那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的世界,保佑着强烈的好奇。
她可是从来没有参与过宴会呢!之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在长大一点儿后就进了王府做粗使丫鬟,王府除了那一次裴若渊娶妻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活动。
而一个粗使丫鬟,又哪里有资格参与这些活动?当下更是对着赏荷宴多了几分好奇。在她心里,楚瑜是一定会去的。
流霜看着样般单纯的的,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这丫头还是太单纯了啊。
但是还是简单说了几句:“宴会啊,很无聊的。就是一帮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说说话聊聊天,吃点儿东西罢了。”流霜实在是不愿意破坏杜鹃心中对于宴会的向往。
反正这也是事实之一。
“那等赏荷宴的时候,公主定是所有人里最美的那个。”杜鹃倒是有几分激动,还不忘压低声音。
流霜这才有些怪异的看了杜鹃一眼,用那平淡无波的语气道:“这你就死心吧,娘娘是不会去这个宴会的。”
心中根式腹诽,娘娘可是最讨厌这种场合了呢。
“为什么?明明是为了娘娘举办的宴会,而且,不去真的可以么?”杜鹃一双眸子里全是困惑。“流霜姐姐,你怎么知道娘娘不会去啊?”
流霜一下子被堵住了,这事情,她又能如何解释?只能翻了个身道:“不早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