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收拾完自己,才缓步走向那花厅。
裴若渊却是早已等在了那花厅之中,面前是一大桌的素菜。裴若渊一身黑袍,气质冷清,端坐在那大厅里,俊朗的模样儿叫阮素筠完全挪不开眼,晃不开神儿,完全被吸引了目光。
有些紧张的理了理裙摆,又伸手扶了扶发簪,阮素筠这才扯起一个笑容:“表哥,可是等的急了?”顾盼生辉,朱唇轻启,看起来竟是别有些许风味。
裴若渊打量着自己这个表妹,脑中一晃神儿,这才发现自家妹妹如今居然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虽说是收养的孩子,可那周身气度和那眉眼间的美貌,却不输家里人几分。
只是那举止之间,尚有几分小家子气。
不过裴若渊可不在意,在他心里,给阮素筠找一个好归宿,那就可以了,至于更多的事情,之后再说便是。
不过看着这样的阮素筠,裴若渊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淡淡的骄傲,那种吾家有妹初长成的自豪。
可是这份骄傲落在阮素筠眼里,就变成了裴若渊喜欢自己。这叫阮素筠心里一阵高兴。
款款入座,阮素筠抬起手,用那袖子掩盖了半张脸,问道:“这,嫂子还没到?”
裴若渊两边都是空着,左边的位置原本是楚瑾的,现在人走了,也就空了。
右边位置是楚瑜的,可是那个位置居然没有人坐着,可是叫阮素筠吃了一惊。
之后心里更多的就是一丝窃喜,看来今天中午,就是她与裴若渊两两相对了。
裴若渊皱眉,看了一眼阮素筠:“她不在,你很高兴?”
“只是看表哥这么厌恶那个女子,如果她不在,表哥心情也能好上几分,不是么?”阮素筠连忙解释,她可说不出自己喜欢裴若渊的事情。
之后阮素筠表情一换,换成了那带着些许担心的哀伤:“还是说,嫂子她出了什么意外?”有些惊讶的张着小嘴儿,一脸震惊的表情。
裴若渊眼神如刀一般,刺向了阮素筠。阮素筠最近怎么越来越聒噪了?
阮素筠连忙道:“呸呸呸,是我不好胡言乱语,这嫂子一定是为了那七日之约忙碌,今儿个可是第四天了。”
说着眼神渐渐飘远,似乎怀念着什么。
裴若渊点了点头,吩咐道:“那就开始吃吧。”
说完话,也就不再理人,自顾自低头吃饭。看着这样的裴若渊,阮素筠一阵气急。
伸出那素白纤长的手,执着象牙筷子,给裴若渊夹了一筷子豆腐:“表哥,多吃点儿这豆腐,对身子好的。”
裴若渊冷冷看了阮素筠一眼,但还是吃下了豆腐,之后道:“这种下人做的事情,以后不要做了,免得失了身份。”
阮素筠只好坐下,内心满是不甘,凭什么?她可是记得的,有次楚瑾生病昏迷不醒,裴若渊愣是亲自喂水喂药,衣不解带照顾了好几天!可是现在裴若渊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现在阮素筠也学聪明了,并没有表现出来,淡淡的应了一声就开始乖乖吃饭。
背地里,却给如萤打了个手势。如萤就这样悄悄消失在了花厅。
很快,一顿饭吃完,裴若渊完全将战场上的作风带到了王府,饭吃的飞快,阮素筠也只好跟着加快了自己吃饭的速度。
“表哥,陪我走走,消消食儿吧!”阮素筠撒娇,裴若渊不闻不问。
这时候,下人已经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收走了,上了两杯茶给他们。
裴若渊指着茶,道:“喝茶便是。”一手端茶,一手拿着盖子撇去浮沫,缓缓喝着。
阮素筠瘪了瘪嘴,开始喝茶。不知何时,如萤已经回来了,亲自弯腰给阮素筠奉上茶,眼神儿亮晶晶的,阮素筠知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喝了口茶压住精神,道:“表哥,这表嫂的葬礼”
一听到这里,裴若渊就有几分火大,一双眼睛直接戳到了阮素筠身上:“你想说什么?”
“那个,表哥,这已经过了五日了,该,入土为安了吧?”阮素筠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道。
裴若渊只是说道:“这事儿不用你来管。”
“表哥!我也是为你好,你这样天天抱着尸体不放,我,我可担心你!而且这天气又热,对于嫂子而言也不是好事,早日入土才是啊。”阮素筠有些着急。
裴若渊却已经火大,盯着阮素筠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在真凶伏法之前,瑾儿必须在这里看着!”
说完就起身,便要离开。
“王爷,门口有个道士,想要见王爷!”一个小厮急匆匆跑了进来,来不及行礼便直接道。
裴若渊顿住了脚步,但还是道:“那又如何?打发了便是。”
小厮都快急死了:“来的是青阳观的白山道长!这,这都进来了。”
青阳观,坐落在京城附近,香火旺盛,哪怕现在佛道争执激烈,大多道观皆纷纷落败,可是青阳观却在这种环境下异军突起,发展壮大。
因为青阳观很准,不管是相看还是别的,都是一说一个准,驱邪之类也别有成效,甚至有人说,那道观里有神仙,活神仙,这下可叫那些百姓越发崇拜青阳观了。
那白山道长,更是青阳观的道长,身负威名,在京城之中,就连无知孩童都知道:“城南有座青阳山,青阳山上青阳观,观中老道本事高,白山道长赛活仙。”
不过这白山道长却是位神龙见首不见尾之人,很少出现在道观之中,而是行走江湖,为人们排忧解难,甚至为一些穷苦之人看病,这一举动更是使得青阳观的名声更加浩大。
这样的人儿,他们一众下人,也不敢拦啊!
裴若渊却是不屑:“你怎么知道,他是白山道长,而不是什么招摇撞骗的骗子?”
这下那小厮可犯了难,确实啊,这谁也没见过白山道长,这个道长是不是真的呢?
裴若渊看到小厮的反应,心底更加不痛快:“去,把人赶走!”
裴若渊从来不信什么牛鬼蛇神一说,否则的话,他这样行走于战场上的人,大概早就怨灵缠身,不得善终。
阮素筠有些急了,这可是她叫如萤请来的人。
可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一个声音响起:“王爷真是好大的脾气,老道不请自来,只求这旭王爷可以赏口茶。”
一身穿灰色道袍,扶着山羊胡子的男人踱着八字步,晃悠悠走来,手里还拿着那布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