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姐您看看如何?”流霜突然开口,打断了楚瑜的思路。往镜子中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发髻立在自己头上,可是觉得少了些许东西。
楚瑜不由伸手摸向那镜子中的倒影,开口问道:“这发髻,是不是少了什么?”
“还有这些珠花,二公主您挑选一下吧!”说着,流霜拿出珠宝盒给楚瑜挑选起来。
楚瑜的珠花,又怎么会适合楚瑾的发型?最后楚瑜还是幽幽叹息,伸手抚摸了一下那发髻,心里不知为何又回响起裴若渊昨晚的话。
“西贝货么?我就是我!”楚瑜突然有些不耐烦,“算了,流霜,换一个吧,今儿个不用那么隆重。”流霜低低应了一声,一双灵巧的手再次动了起来。
“对了,流霜,我问你个问题。”楚瑜将目光放在 了这个忙里忙外的丫鬟身上,希望能问出一点儿消息。
“你可知,我,有什么好友经常往来的?”有些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流霜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
二公主这是怎么了?居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这,自己的朋友有谁为什么要问别人?
“算了,算了,是我睡糊涂了。”从镜子中看到流霜那有些困惑的脸,楚瑜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自己问的不对。
流霜已经完全不知道二公主现在在想什么了,简单弄好发,就收手退到一边。
“昭王殿下派小的来问,二公主今儿个还要继续查找凶手么?”门外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小厮,一点儿礼数都没有的站在院落里喊着。
楚瑜知道人是裴若渊派来的,心底都没力气生气,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过分的紧,那个白衣女子,肯定和裴若渊有关。
“见到本公主,居然还不下跪?”楚瑜慢悠悠起身,打开房门就见一年纪不过十几岁的小厮站在院子中央,想来刚刚那些个无理的话也就是他喊的,不由开口训斥。
那小厮却不怕他,并没有跪下,只是微微弯腰随随便便行了个礼就道:“这二公主看起来气色不错啊,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给你背黑锅。”
说完,就一拱手跑了,他可要抓紧时间去回复裴若渊。楚瑜一阵咬牙,但还是忍了下来。现在她确实处于不利的地位,实在是没心情和这些杂鱼一般见识。
“走吧,去柳溪院。”说完就扭头,率先往柳溪院走去,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盘算。
听到要去柳溪院,流霜有些担心:“二公主,这,那地方实在是太乱了,还是三思为好。”
楚瑜呆了一下,继续抬脚往前走去。“有些事情,只有那里的人才知道答案,这一趟,不去也要去。”
那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死了一个动手的,还剩三个无辜的。
可是在裴若渊的暴怒之下,那三个小丫鬟还是却被丢入柳溪院。
柳溪院,名字好听,可实实在在不是个好地方。说是个院,实际上就是那破旧的茅屋,被王府包围着,就像是一块难看的伤疤。
而里面的人,全是那最低等的下人,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儿也不能获得一个温饱。
里面关的,都是王府里犯了错的下人,他们与其说是在工作,倒不如说是在服刑。
流霜知道二公主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找到线索,也明白人内心的焦急,也就不多说什么,只是乖巧跟着人往前走去。
远远的就能看到那破旧的草屋,不断有那凶狠的婆子的叫骂声传来,还有熟悉的鞭打声。
“你个贱蹄子,还不快去把鸡杀了,送去厨房?还有你,看什么看,衣服洗好没?洗好就去砍柴!嘿,还敢瞪我?看我不抽死你!”
之后便是一阵女子的惨叫和哭喊,楚瑜这才知道,这里恐怕比那大牢还要可怕。
陷入这种地方,这辈子都可以被磋磨到死,才能解脱。
“在这儿,只要他们犯一点点错就可以遭受毒打,所以,二公主,奴婢劝您还是,不要进去了。”流霜恭敬道。
楚瑜还是向前迈开步子,推开了那破烂的大门。
只见里面大约有二十余人,一个个都是下人打扮,只是衣物都有些褴褛,而那房子,更是只有小小三间,其中一间还是给那婆子住的。
楚瑜不由退了两步,那婆子吊着一双三角眼,看着楚瑜就道:“这位主子,还是早些离开这肮脏地带为好。”说着奉劝的话,动作语气却毫无恭敬之意。
“马上给我调几个人出来,花月,花和,花容。”楚瑜看着那婆子的神情,也就懒得虚与委蛇,倒不如直接说明来意。却见那婆子瞪起了眼睛,本就不大的眼睛显示出一抹凌厉。
“这人,在,可是不知道姑娘可有王爷口谕?”打量一下楚瑜,那婆子双手抱怀道。“这要找人,可以,拿着王爷的口谕来。不过如果是那三位,除非王爷来,否则别想见。”
说完,居然直接关上了那半人高的小栅栏门,扭着肥硕的屁股扭头就走。
流霜都被这婆子的态度给气到,一口气差点儿没有提上来。“你这婆子好生不讲道理!”
楚瑜只是上前一步,再次打开小门:“是不能让本公主见,还是不敢让本公主见?光凭身份,本公主不比裴若渊那个家伙低!”
婆子停下了脚步,皮笑肉不笑道:“那又如何?奴才侍奉的是王爷,而不是你这个高贵的公主。“字音儿咬的极重。
“那好,楚瑜,去将王爷叫来,就说这恶奴挡道,不许本公主查案。“楚瑜倒是一下子冷静下来,看着那些捧高踩低的嘴脸心里一阵不爽。
“这”流霜有些不解,一下子僵住了。将二公主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好么?
“怎么,难道本公主就连你也指挥不动?”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仿佛有一瞬间见到了长公主一般。
流霜不敢在多说什么,连忙离去。
天气炎热,让人内心烦躁,楚瑜就这样站在院落前面,注视着。
那婆子也不在意什么,还是依旧督促这那些下人不断工作,毒骂与鞭打几乎就没有停过,而那层出不穷的私刑,看的就叫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