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听到这个问题，整个人再次发抖。虽然现在天气热，可是为何在这书房里却是这么寒冷？甚至那骨头缝间都是冰凉的，上下牙齿不由开始碰撞，打架。
“草民，知道。”虽然裴若渊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像那些个虚张声势的官员一样拍什么惊堂木，可是陈大就是感到害怕。
画面似乎有几分可笑，好在没有人看到，也就没有人会笑。陈大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敢放肆了，尤其是在明白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之后，心中原本升起的一点儿侥幸都消失了。
依旧低着头，陈大的态度倒是诚恳：“还求王爷给草民一条活路！”
“本王给你一条活路，那么被你逼死的那些人呢？”裴若渊有些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那慌乱的陈大心里有了几分不屑。
听到这儿陈大反而放下了些许心思：“这，王爷明鉴！草民从来没有逼死过一个人！”可是那受牵连死了的，可就不怪他了。当然这话，陈大自然是不会大大咧咧说出去的。
裴若渊倒也不在意，这陈大不论有没有逼死过人，都是死罪。不过可笑的是自己现在反而还要想方设法的保住这个家伙，心中莫名有些不爽起来：“既然这样，本王还有一事相问。”
“王爷请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陈大真的害怕了，只要能叫他活下来，叫他说什么都可以！
“不知约七八天前，你可在城北见过一穿着丫鬟服饰的粉衣女子？头上似乎还带了白玉梅花簪的。”抚摸着拇指上的扳指，裴若渊直接丢出了问题，也是派人把陈大抓来的主要目的。
裴若渊现在急于知道，那天楚瑜去往城北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被人看到，不，是到底还有没有证人。毕竟他不可能每个人都问一句，只能靠着这般误打误撞的巧合来一个个询问排查，这种情况下，那些个证人反而更加宝贵。
“这，请容草民想想。”陈大听到这个问题，只觉得自己脑子有些跟不上。这王爷问的话，怎么这么奇怪呢？叫陈大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是，又是那么早之前的事情，陈大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想不起来。
裴若渊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陈大跪在地上苦想着，那表情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会儿又眉头紧皱的，看起来倒是有趣。只是裴若渊的一颗心也随着陈大的表情而一上一下的，叫他有几分不习惯。
有些自嘲的笑笑，裴若渊终究还是开口催促：“可想到了？”虽然语气还是那般的平静，可是那种威压叫陈大连忙制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带着些许的不确定，才敢接话。
“的确是有这么一个。”陈大努力回想着，手指开始不断的挠着地面，整个人及其的焦躁。
“大致八日前左右，这酒楼那边儿正好是草民上工，拉客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穿粉衣的女子，头上的确有着白玉梅花簪，脸上还带了面纱，因着那簪子一看就是上品，草民不由多看了几眼。要不是王爷提起，草民大概都忘记这码子事儿了。”陈大认真回答。
听到这里裴若渊几乎激动起来，看来这个人，居然是真的看到了！不过听到说楚瑜带了面纱，整个人又是一愣。“你可知那人身份？”裴若渊又一次追问。
陈大想笑，可是又不敢笑。这陌生的女子还蒙着面，他哪里知道是谁？自己又不是什么登徒子，总不能上去就问“你叫什么”吧？
“这，草民不知。只知一个大干，对了，那女子耳垂后头似乎有颗粉痣。因为正好在那梅花簪子旁边，看起来倒是好看的紧。”思索良久，陈大才再次提出一个线索。
粉色的痣？裴若渊下意识的开始往楚瑜身上想，可是楚瑜的身子他并没有关注过，自然也就不知有没有这么一个标志在。裴若渊不由有几分丧气。
但是又不能直接问这陈大对方是不是楚瑜，就算是，对方也不一定知道一直帮助他们的是那二公主，旭王府的侧妃。这叫裴若渊不由焦躁起来，想要再问什么，可是陈大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是无助的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想不起来。毕竟是那么早之前的事情，想不起来，记不清楚，也实属正常。或许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裴若渊突然有几分失落。不过他还是很快打起了精神，他现在可要好好看着这陈大，免得这唯一证人也被楚瑜给祸害了。
“你可认识，那一直帮你们的楚姑娘？”裴若渊几乎不报什么希望了，只要能有线索，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叫他能够发现那些个人的线索。
陈大立刻点头，心里却是苦不堪言。跪了这么久，这膝盖铁定已经青紫一片。脸上不敢表现出来什么，只是直挺挺跪着，看着裴若渊：“那是当然，要不是楚姑娘，草民早就在刚上京的时候就被饿死了。我们酒楼里的人的命，几乎都是楚姑娘给的！”
听到这儿，裴若渊以为自己找到了线索，那种心里的得意劲儿就别提了，急急开口追问：“那么，你看到的女子，可是你们的楚姑娘？”
陈大有几分疑惑，但还是认定了：“当然不是，那个女子如果是楚姑娘，那么草民定会说是认识的人。”语气斩钉截铁，陈大也已经挺起了胸膛。他没有撒谎，自然不会惧怕什么。
“你说谎。”裴若渊死死盯着陈大，希望可以看到那乱飘的眼神，来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可惜裴若渊失败了，那陈大就这般跪着，眼神认真极了：“草民不敢。”说着，恭恭敬敬磕头。
一时间，裴若渊也有几分拿不准，这陈大一张忠厚老实的脸，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叫他不知道要如何判断才好。
陈大就这样匍匐在地上，等待着裴若渊的话。不知为何心跳的飞快，咚咚的响。但是没有裴若渊开口，他什么都不敢说。
裴若渊决定再次诈一下陈大：“本王又要如何相信，你不是因为想要包庇楚瑜，才说不认识？” 越想，裴若渊越认为是这样。
这陈大，不，是整个江南小筑的人都认识楚瑜，并且是将楚瑜当恩人对待的，自然不会出卖楚瑜。尤其是现在楚瑜牵扯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更是要想方设法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