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晚点到达首都机场。鹿筝没想到鹿鹿会和大鹏来接他。
坐进车里,鹿鹿拉着一张脸,鹿筝疲惫,却还是打起精神逗妹妹:“怎么啦,嘴上都可以挂油瓶子啦!”
鹿鹿不说话,倒是原大鹏说:“哥,鹿鹿去姜公子的新闻发布会去闹了!”
“要你嘴欠?”鹿鹿回了一句嘴,原大鹏不敢说下去了。
“你又胡闹什么?爸现在已经在医院了,你能不能……”
鹿筝话还没说完,看到鹿鹿的脸上挂着两条瀑布,他揽过妹妹的肩膀安慰着:“老哥跟你保证,不管怎么样,你都尽可以过你想过的生活,无忧无虑的,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
鹿鹿忽煽着大眼睛认真地问:“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鹿筝郑重点头。
“可我妈说,你会把我们母女赶出家门。”
原来汪贞是这样想他鹿筝的。鹿筝心里想,自己的接班之路有汪贞在路上拦着,应该不会太平。
“你跟汪姨说,她多虑了。生活不会有任何变化!”鹿筝自己讲完都觉得自欺其人。
原大鹏问鹿筝去哪,鹿筝给西辞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的声音。
鹿筝疑惑地问:“这不是顾西辞的电话吗?”
那个男人说:“哦,是,西辞在医院里,正在做检查!”
鹿筝说了医院的地址,原大鹏的车子驶进了夜色里。可鹿筝的电话响起来了,打电话来的是席振邦的律师,他说:“鹿呦呦的股东都到齐了,我们等着你!”
鹿筝再次打了西辞的电话,他对着那个男人说:“你告诉西辞一声,我忙完就去看她!她没事儿吧?还有,你是谁?”
男人说:“我是她公司的同事,你放心,我在这里,她没事的!”
城市里到处都是流光溢彩的灯光。
鹿筝到鹿呦呦总部时,汪贞和股东们都齐齐整整地坐在那里了。鹿筝一惊,自己打电话问老爸状况时,汪贞应该已经回北京了吧?她都没说。
鹿笙有些紧张,拉了拉汪贞的衣服:“妈,我哥说……”
汪贞使了个眼色,鹿笙闭了嘴,乖乖挨着汪贞坐下了。
律师宣布的事项很简单,席振邦立下的决定是,他有任何突发性事件,公司将由他的儿子席鹿筝接任他的董事长职务。
汪贞黑着一张脸,起身就走。
而那些股东则把鹿筝团团围住:“董事长出了什么事?怎么消息封得这得密不透风?”
鹿鹿跟着汪贞跑出去前,回头冲鹿筝摆了摆手。
苏千里翘首兰花指跑了进来,“席总,你得赶紧去上海,上海有个顾客在咱们的门店吃了晚饭后送医,死了,现在家属在那闹呢,新闻媒体都赶了过去!”
鹿筝跟苏千里立刻赶往机场。怎么自己刚刚上任,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西辞怎么会进医院了呢?自己和她之间,一切都还暧昧未明,就波波折折。
飞机上,鹿筝闭目养神,有人拍他,“先生,借过一下!”
鹿筝睁开眼,看到的竟然是沈冰洁。
“是你!这么巧!”沈冰洁笑了出来。
鹿筝心里腻了一下,想这趟旅程耳根子不会清静了。
可冰洁倒底是个聪明人,她并没有聒噪鹿筝。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句:“向左去香港回来了吗?”
鹿筝没迂回,直接问:“听说你们分手了!”
“听谁说的?向左?”冰洁像要在鹿筝身上挖出个真相来。
鹿筝意识到话题泼出去,很难再收回来。只得硬着头皮说:“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好好谈谈,就算做不成恋人,倒底也还是老朋友!”
“如果我说,我回来接近他,跟大学时一样,是因为我爱你,你信吗?”
鹿筝的眼睛在沈冰洁脸上扫了扫,轻轻地笑了:“这个玩笑不怎么样!”
沈冰洁听鹿筝这样一说也放松下来,她说:“是啊,我一向幽默感都很差!”
话题像被水坝截住的洪水,再没法继续下去。
机场分手。
医院很给力,很快做出诊断病人是心肌梗塞,跟鹿呦呦的饭菜并无关系。鹿筝代表鹿呦呦给顾客人道资助二万元。再次开新闻发布会,鹿筝处理得很妥当,他发现苏秘书安排事情井井有条,除了说话有些娘,一切都还不错。
像打了一场大仗,回到北京,又是入夜,再打西辞的电话,电话关机。
雾霾天,赶往医院。医院到处都是人。有点像是兵荒马乱之中寻人。
终于在一层最里面的病房里见到西辞。
所有的人、事、物,都成了遥远的背景。
鹿筝走进去,看到病床上半坐半卧着的西辞,她的脸有些红肿,手上缠着药布,他走过去,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好久,他抬起头,手捧着她的脸,四目相对,他只问:“你想要忘掉的人里面,有我吗?”
泪水盈盈地从她的眼里滚了出来,她摇头,他吻掉那些泪水。
夜都被照亮了,是的,从没那么明亮过,心里都是透亮的,鹿筝借了一盏爱的灯,西辞也借了一盏爱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