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常在厨房走,哪能不切手
风为裳2018-12-14 23:553,198

  城市像一个巨大的机器,每个人都是一个零件,个人的悲欢离合连润滑剂都算不上。巨轮碾过,所有的个人情绪都成了空气,连形都不见。

  《日食》终于没签成卫视与网络,温让倚着墙看着一屋子愁眉不展的小伙伴,挥了挥手,像是挥掉了很多烦恼,声音里故意洋溢着轻快说:“不是有自媒体吗?咱们自己做!这个,西辞有心得,我看她那个公众号做得就挺好的!”

  西辞也想给大家打打鸡血,于是也提高嗓门说:“现在正是内容为王的时代,咱们提供好的内容,没有不火的道理!”娇娇也不知道从哪想到一个金句:“成功可能会迟到,但它绝对不会缺席!”

  年轻人的热情总是很容易被点燃。于是,大家去开了微博帐号,开了公众号,轰隆隆地做了起来。

  小伙伴们各自去忙了,温让留在西辞后面,他声音低沉地说:“西辞,谢谢哈!”

  西辞淡淡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加油!”

  创业公司一向都很不容易,温让从小到大都很顺利,毕业了,在外国公司做了一年多,忙得像只陀螺一样,于是回国,也并不想进入家族企业,那里有他能干的老姐温柔就可以了,他也只是想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

  一班朋友都打着吃货的名号,温让也一直都想做电视节目,《孤独美食家》那样的剧很让他着迷。他便想做一个“一人食”的节目。于是便有了“日食”公司,遇到了顾西辞。本以为一切顺风顺水,节目做出来,就会有大把的平台卫视抢,结果无人问津。这让温让觉得特别挫败。

  好在,有西辞。

  娇娇说,西辞这样的女孩叫硬核女孩,不示弱,不解释,不诉苦,不求人。不相信眼泪,不需要同情。娇娇说这番话时,是当成贬义说的,她说,这哪是女孩,给她套西装剪个头发,就是男人。可这话让温让听起来,觉得很心疼,自己身边的女孩,哪个不动不动就大发脾气,觉得全世界都欠她的?他相信每个人都有柔软的一面,西辞肯定也有,只是,她愿意向谁展示而已。

  那天在厨房里录节目,西辞做酿苦瓜。那天张伟不知道怎么就有些心不顺,西辞说话总是爱搭不理的,西辞剁肉馅,打鸡蛋搅拌,张伟就来了脾气,他冲着温让嚷:“你们这破节目能不能找个专业的人来录节目,你们这位大娘鸡蛋都打不利索,鸡蛋壳乱扔,当厨房是什么了?猪圈吗?”

  西辞站在那正在切苦瓜段,手一抖,刀切到了手上。血汩汩往外流,西辞急忙拿抽纸按住。温让冲过来,他喊娇娇拿创可贴,娇娇原地不动,摊手说:“老大,这是厨房,又不是医院,哪有那玩意?”

  “没有买去啊?”温让的火气往上冲,他问张伟:“录了这么长时间节目了,不跟顾小姐相处得都很好吗?再说,我们节目的定位就是一位业余美食家,一位专业厨师,你挑什么刺啊?”

  张伟也没想到惹出这么大事来,他也有点尴尬,强撑着说:“我不就是强迫症,看不了厨房乱吗?”

  西辞扯出几分笑对温让说:“没事,没事,常在厨房走,哪能不挨刀,挨了刀,见了血,没准也就离专业近了一点!”

  温让拉着西辞就往外走,边走边冲着大家喊:“今天就到这了!”

  温让把西辞塞进车子,西辞还在说:“不用这么麻烦,只是割破一点皮!”

  并不是割破一点皮那么简单,西辞的食指指甲掉了三分之一。医生处理完,西辞自我嘲说:“张师傅说得一点都没错,果然是不专业!”

  温让提着药,问:“你怎么惹着他了?”

  “他让我做他女朋友!”

  温让颇有深意地看了西辞一眼,“他眼光还真不错,气量小了点,你不同意,他就故意刁难你?想什么呢?”

  西辞苦笑两声,“今年我特衰,那天咱们的节目没卖出去,我还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把霉运都带给你们了!”

  “还真是善于自我批评的姑娘。左右今天也没事了,带你去个好地方。”

  西辞本想拒绝的,但并没说出口。温让很像舒朗,跟他在一起,她很有做姐姐的感觉。

  “老大——”

  “叫我温让就行!”

  “小让,我可以这么叫吗?”

  温让笑得一片天都亮了,他说:“我家人就这样叫我。我姐,天天让,让,让地叫!”

  “你怎么不叫我西辞姐了!”

  温让的嘴噘了噘,“我有姐,不想让你当姐!”

  话题进入了死胡同。

  温让的车子停在了一家叫“金盏垂帘”的地儿。进门,环境颇为怀旧,古色古香的风格,帷幔低垂,光线暧昧不明,若即若离的有古琴声传来。咨客是位穿着旗袍的四十岁左右的女子,淡扫蛾眉,却是恰到好处。她跟温让打招呼,眼角眉梢却是瞟向西辞。西辞穿着牛仔裤配白T,束着马尾,脸上化着一点妆,比起这位女子,自觉粗鄙很多。

  温让显见是常课,说:“芳姐,老样子,茶点你看着来就行,多来几样,西辞,你尝尝芳姐的手艺!”

  芳姐答应着退了出去。正是下午时分,餐馆只有一桌一个中年男子边喝茶边看路边的风景。

  “你带我来这里,是要我学做西点吗?”

  “你能不能放松点,出来喝个下午茶,也不忘工作!你还真是……”温让揶揄着西辞。西辞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言。

  几款小茶点上来,一壶冻顶乌龙上来,品着香茗,吃着酥松的小点心,西辞的心情不错。

  “看来我们得重新找合作伙伴了,张伟这家伙还真是……”温让有些气恼。

  西辞的手机“嘀”了一声,西辞看了一眼手机,再看一眼温让,说:“是张师傅!”

  “说什么?”

  “他说对不起,问我的手怎么样了?”

  “告诉他手断了,等着死吧!”温让气哼哼地说。

  西辞笑了,“你是咒他还是咒我啊。这真好,我没想到你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那你以为我会喜欢什么样的地方?夜店?”

  西辞笑而不语,墙上挂着的电视上在放《诺丁山》,休叔羞涩地落下了长睫毛,无限纠结欲言又止的样子,西辞想鹿筝了。

  那晚,自己跟鹿筝躺在沙发上看电影。他们似乎习惯了那样的消谴,选一部老片,两个人都看过,咸咸淡淡地聊天,再或者就沉浸在电影里。

  那天选的片子刚好就是这部《诺丁山》。

  西辞说:“恍然会觉得跟你之间相识很久了,已然是老夫老妻的感觉!”说完脸红通通的。

  鹿筝抱住西辞,他说:“这样相伴的时光就是增加爱的浓度,增加彼此之间的记忆。”他说,情侣之间牵手,拥抱,送礼物,或者一起做某一件事,都是为了让记忆更丰富。

  西辞伤感起来:“如果分手,这些记忆山呼海啸一般涌过来,会让人透不过气来!”

  鹿筝与西辞十指相扣:“我们的记忆是为白头偕老时准备的,到那时,我会指着那些落叶说,老婆子,你还记得我在你身后拣过的那片梧桐叶吗?”

  鹿筝学老人,西辞笑出泪来。鹿筝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只小盒子。

  “什么?”西辞问。

  “增加情感浓度的道具!”鹿筝顽皮得像个孩子。

  西辞拆开,是一对不对称的珍珠耳环。

  “我帮你戴上!”

  耳环很好看。西辞更享受的是鹿筝的那份体贴周到。哪个女孩不喜欢收到恋人的礼物呢?

  电视上,休格兰特正在拒绝朱丽亚罗伯茨,他说:“我平淡无奇,而你的身边有人捧花总是拥挤,我可以拒绝吗?”

  朱丽亚罗伯茨尴尬地笑,心酸地说她也只是个普通女孩,等待男人说来爱她,然后黯然离开。

  泪水顺着西辞的脸颊淌下来。

  鹿筝吻掉那泪水,他说:“我的姑娘,你哭我会心疼!”

  西辞指着电视屏幕,说:“我是休叔那角色,鹿筝,很多时候,我都不敢爱你,我平淡无奇,而你……”

  休格兰特是西辞最喜欢的男明星,一部《诺丁山》她看过无数遍。跟鹿筝这是第一次看。

  鹿筝拍拍她的面颊:“你不用管,站在原地,我来爱你就好!”

  “怎么?你看过这部片子?”温让问。

  果然是小屁孩,西辞被温让的问话带回到现实。手指隐隐作痛。

  “这是我最爱的片子,我特别喜欢休格兰特来着,罗伯茨也是我最喜欢的。小让,我们有代沟了!”

  温让有些不爽:“不许倚老卖老!”

  西辞笑了,“还是老吧?”

  手机响了,鹿筝的短信进来了。是张照片,照片上是温让和西辞相视而笑的画面,实时的。

  西辞四处环顾,并未见到鹿筝。

  “你在哪儿?”她问。

  “你在哪儿?”鹿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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