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知村的村民一路送到了村口才肯离去,他们手上被塞满了各种吃食,能受善待终归是不错的。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惬意的伸懒腰,舒服的弯了唇。
这样的日子比她之前胆战心惊天天想着报仇好太多了,她不奢望余生安稳,只求将那些罪人绳之以法,天理昭昭。
摄政王腐败,她人弱势微,必要的话她还是要考虑投靠某一方的。
潘安国的现任帝王何昭勤卧病在床,皇太子何君颜沉睡不起被人所害,漓钦王爷何君离和摄政王何君洛两方持衡,蠢蠢欲动。
只因上善山庄是皇太子的助力,摄政王就心狠手辣的将她上善山庄百口人赶尽杀绝,师父青函真人死在她的面前,临终前的嘱托是让她未死便去助沉睡的皇太子一臂之力。
先祖汜水尊者的寓言一向很准,中兴之主既然是皇太子,那么按理来说她是应该站在那一边的。
可是,她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上善山庄的灭口其原因还是在皇太子身上,他是间接的帮凶,她又如何能去投靠他?
她只想等自己实力提高,再做打算也不迟,以她现在这学艺不精手无寸铁之力的样子,还没走到摄政王府就没命了。
沈楠是骊山天煞谷一派现任掌门大弟子,为人狠毒偏执,贪恋人世间的富贵繁华投靠了漓钦王爷。
上一回把自己打入无间狱便是这个沈楠,如若不是机缘巧合自己是这个有缘人,就会被他封在里面了,这个仇她一定会报的!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完全没有方向感简称路痴的颜墨离蹲在树下,无聊的折树枝。
冷萧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丢了几个果子过去:“去京城吧,京城热闹。”
京城……好像哪里听过诶……想不起来了。
“哦……”
“这里离京城还有几天路要赶,你不想被累死就闭嘴。”
颜墨离识相的闭上嘴,要不是不方便他早就用飞的了,何必这么费劲走过去,这得有多远,走到脚残废都走不到吧。
暗下去的天色朦胧,周围全是森森树丛,他们走了两个时辰还是走不出去,就像是一个隐藏起来的迷宫,兜兜转转循环下去,布阵之人应该是不想让人进去什么地方?
一般阵法都有阵眼,然而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那这个阵就不好破了。
乌鸦的惨叫声一阵接一阵的传来,乌鸦意味着诅咒和灾难,这树林中是有什么命案?
皱着眉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流水瀑布清泉石流,好一派山水颜色。
颜墨离打量着生长在周围的花花草草,视线落在一根青黑色不起眼的小草身上,冷漠的勾唇一笑:“原来是这个东西在作祟。”
青黑色的小草被拔下来,葱绿的丛林数目转眼间消失,这是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坟山。
一个接着一盒的坟土包,渗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颜墨离搓了搓两臂扯出一个生硬的笑,这地方他快被……脏哭了好吗?
“你注意看看哪里还有这种青黑色的迷幻草,看到就拔下来丢给我就好,它没有毒性幻性却很强,容易激起心魔或者意魇……”颜墨离一边讲着一边绕开坟墓,数着数走过去。
整整一千零一个坟墓,只是一座座坟墓都有署名,立碑人却没有名字。
“你们两个,站住!”
是在叫他们两个?
刚走到坟墓边缘,一队类似于官差打扮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锋利的刀刃利索的架在他们脖子上
“就是你二人?长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蛇蝎心肠,跟我们回衙门一趟吧。”
“我们只不过刚好路过这里而已,敢问我们犯了什么罪?”
捕头林宏挑眉冷笑道:“还要狡辩,千条人命死在你们手上还不知悔改,刚好路过?还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你当我傻啊!来人带走!”
其余的官差同样义愤填膺的看着他们两人。
冷萧夕用眼神安抚住颜墨离让他稍安勿躁,打听清楚事情再做决断,免得伤了无辜性命。
冷萧夕推理出一个事情发生的大概,估计是这里的一千零一条生命都是同一个人杀的,手法一致,而那个犯罪分子每杀一个人就会来坟山转悠,他们把她和颜墨离当成了杀人凶手才抓他们的。
谁跟他们有仇?报复到这种泯灭人性的程度,一千零一个人,一天杀一个?这应该是第三年了。
那他们为什么这么肯定?不听辩解的就抓他们回去,第一个可能性是凶手和她或者颜墨离有共同点,第二个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误导他们……
清城县她略有耳闻,师父说最厉害的造符师连天歌就是出自这里,这个却没有一个人继承下去他的血脉。
准确来说,清城县都是普通人,连通灵者都没有一个。
这才是县里最古怪的地方。
县官是来自京城的刑部侍郎,办案手法奇特,在他手上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最为传奇的是这么侍郎大人才二十五岁。前任县官蛮横无能经常欺压百姓被告上金銮殿罢黜了,乌纱帽一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位褚之任大人公明严谨,不收百姓一丝一毫的东西,不寻欢作乐不接受贿赂,难得一见的青天大老爷。这里的百姓都相信褚之任会为他们做主,查明凶手罪恶伏诛。
比起仁知村的境遇这里简直是天堂,只是这里的百姓看他们的眼神都不是很友善,不用说也知道是看着官差压着他们。
“大人,这二人在孤坟山四处晃悠,属下觉得他们嫌疑很大就将他二人抓了回来,任凭大人处置。”
他的话字字在理,那就不应该是被人误导的,莫非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清正廉明四个大字悬挂在公堂,威严大气,高堂之上坐着的男子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皱眉问道:“我清城县的命案可是你二人所做?从实招来本官还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木椽重重的拍在案桌上,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冷萧夕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权势,傲然的站在公堂上,挺拔如竹,漫不经心的将在座各人的神色收入眼帘,“听闻大人断案公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女子还有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准。”
“其一官差不分青红皂白甚至是不听我等解释便将我二人以刑犯待遇押送,让百姓误会我等是鸡鸣狗盗之辈,损我二人名声;
其二大人作为父母官广受推崇难道就看不出我二人何其无辜?难道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将一千人不知不觉杀害?依小女子之见,断然是有内奸,又或者是清城县本土人士所为!”冷萧夕冷静的一一道来。
褚之任细细的观察这女子,脸上淡淡的疤痕并不影响她的美观,坦荡冷静的模样更是吸引人,不可否认她方才说的都是在理的。
皇上委派他下来查明就是让他暗地里进行,不要打草惊蛇,人是谁杀的皇上和他心里都有底,现在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如果皇上没有昏迷他还可以上报,如今形势不同他只得按兵不动。
“你们从何处来?”褚之任饶有兴趣的问道。
颜墨离冷哼一声,这么盯着他家夕阳作甚,还不把狗眼收回去,没好气说道:“我们从仁知村而来,一路奔波还未停歇就被你们带过来了。”
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褚之任偏头一看身子僵住了,这男子好生眼熟绝对是在哪里见过,他不会记错的,到底是哪里呢?
“你二人竟敢在公堂上口出狂言,对大人不尊!”把他们带来的官差打断了褚之任的思路。
“安静,公堂之下切勿喧哗,你二人暂且随本官住府上,待查明之后再行离开,这是本官给你们最大的让步。”
正愁没地方住,得了不用找了银子都省下一笔了。
冷萧夕悠哉悠哉的跟着褚之任去知县府毫无压力的挑了一件最好的客房住下,不住白不住就当是给他们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