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余城是至今为止规模最大的渔场,就连皇城之中所使用的鲜鱼,都是从这里进贡的,而这一块富庶地的主人,就是状元郎景玮泽,当今郦皇贵妃的妹婿,这件事凭目前为止知道的人不超过两只手。
要问这样的肥肉皇室为什么不自己吞下来?不是不想而是没有这个胆子,渔场很大,,看不到边际的那种远大,景玮泽听了郦皇贵妃的话在自己最风光的时候退了下来。
只在暗地里,问皇上要了这么一个地方,皇帝会给,还是因为当初这个地方,没怎么打出名声,原本的官员不会管理,造成了鱼积屯而无人要,要之却无鱼可食的情景。
这块地是先帝御驾亲征回来时,看到空中的祥瑞亲自提的名,福余同“富裕”其意也是福泽有余,地契本来是在现在皇上手中,可被他要过来了,发展成现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肥水地。
为了防止皇帝反悔将地契要回去,景玮泽用渔场三成的税收,堵住了他的嘴,反正,皇帝也不知道他能挣多少从中获利多少,该给多少还不是他说的算,皇帝老儿纵然是他的姐夫又如何,他景玮泽现在可是个浑身沾了铜臭的商人,商人当然要在自己不亏本的情况下应付。
要问他对郦皇贵妃有没有心存芥蒂,这一点是没有的,最年轻的状元郎?那又如何在这腐败的朝堂,官官相护他,早就已经厌倦了,能和妻子辞官归隐,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只是,这渔场每次都要丢出去几个外界塞进来的人,忒麻烦了点,他景玮泽也不是好惹的。
据说宫里出了事,他那外甥听说,也晕了挺久,不是他不担心没良心,贵妃姐姐在宫里强调过让他不要上当了,关心则乱不免让人从中作梗坏了他们的计划。
“思思去给爹爹打酒来。”他安心过好他的小日子就好了,惬意的很呐,也不知道朝廷现在怎么样了,乌烟瘴气的何君洛那个小白眼狼也是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权力抓在手里了,姐姐说了不让他进皇城,总没说不让他在里头安插人手吧,果然机智如他。
景大人表示这都不是事儿,躺在榻上晒太阳,美滋滋的等着,自家亲闺女儿打酒来,谁叫媳妇儿管的严,这也不准那也不许的,身为一个男人得有尊严,惧内……是一种美德。
景思撇撇嘴,小胳膊小腿噔噔就跑过来,兴许是习惯了就不觉得坛子重了,老老实实交给自家便宜老爹,暗地里想着爹爹又使唤她了,一定要去娘亲那里告状,她才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爹爹只能睡书房。
“人生在世事如意,唯我饮酒对天明,好酒……好酒啊!”他平时没啥爱好,不逛窑子不重名利不逗蛐蛐儿,唯一的就是饮杯酒了,没办法,媳妇儿看的严,只能让女儿出手了,当然,他并没有意识到,每回都是女儿把他卖了的。
“好酒是吧?好喝是吧?我今天非得把那些个地窖里你藏的全部都送人不可,跟老娘耍花样,景玮泽你能耐是不是?”一貌美妇人打扮的女子气冲冲的跑过来,对着景大人笑的“十分温柔小意”的。
冷不丁的听到了这声音,景大人慢吞吞的装作没看见没听见再趁这会儿功夫多喝一口,晃晃悠悠的站在那里指着郦笙瑶道:“媳妇儿,你怎么有两个?”
呵呵。
这个时候怎么能和媳妇儿对着干,这么不明智的做法,是哄不住媳妇儿的。
于是,他有一个很好的想法……
果断对乖乖女儿伸出三根手指头,结果被对方驳回五根手指头,五根就五根吧,太狠了!
景思酝酿好了情绪,眼眶突然变红水汪汪的看着郦笙瑶,呐呐绞着小手指哽咽道:“娘好凶……思思怕……要爹爹……”
于是,这么坑爹护队友的景小姑娘,化成小绵羊,仿佛,郦笙瑶是洪水猛兽,吓得还像模像样的后腿了几步,怯怯的小白花。
郦笙瑶生怕自己这柔弱的小女儿被自己吓到了,假意咳嗽几声瞬间变得温柔极了,一副慈母模样,“思思,娘这也是为了爹爹好,你乖乖先待在这里,等娘处理好了,再来抱你过去睡觉,你爹今天不和我们睡,他要批公文忙着呢。”
走之前恶狠狠的瞪了景大人一眼,景大人缩了缩脖子,阴风阵阵的,等到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父女俩击了三掌,确保万无一失。
坑爹坑娘的景小姑娘,笑眯眯的看着自家便宜老爹,张张手得意道:“爹爹可别忘了承诺,五根糖葫芦哟,对了,今天爹爹忙思思就不打扰了,娘还等着我过去睡觉呢。”
月色朦胧,恍恍惚惚能折射出几分故人的影子。
还没走到城中,就在路上遇到了麻烦,一看就是属于那种拐子骗子的千儿,倒也不是谁都敢走过来诳一诳。
一对老夫妻互相搀扶着在路上走着,貌似那老妻的眼睛还不好使,全力都靠老夫支撑,二人见到冷萧夕颜墨离这等郎才女貌的,想来二人也不会缺银子,心下一动捏了捏老妻的手。
“前头的姑娘公子等一等,等一等小老儿。”
冷萧夕头都没抬一下,不好意思她什么也没有听见,今天的月亮真圆,后头的小骗局也没拆穿,心里头不厚道的笑着,他们的装扮太假了。
那对老夫老妻见前头那两个不好糊弄,就没给自己找乱子,继续和老妻蹲在这里,等着肥羊宰,欺软怕硬谁不会啊!
没有打尖儿的客栈,没有露宿的农舍,这是个大问题了,于是,冷萧夕原路返回看到,那对夫妻之后明目张胆的走过去,不怀好意的蹲在二人面前,看到二人一阵颤抖,才道:“大叔大婶知道附近哪里能住人?带我们过去瞅一瞅呗,就借住一个夜我们明天就进城。”
这半是威胁的话,吓唬住了老夫老妻,毕竟他们也只敢挑软柿子捏啊,他……他们在道上也是有名气的,怎么能……能这么没骨气的向他们两个小辈屈服,不行,绝对不行,除非,他们两个上道给银子。
“嘿嘿,我们也是小本生意的人家,这位漂亮的姑娘,英武的公子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二人一马如何?我二人在不远处有个小茅屋,虽然漏水无余粮却也是能住人的,二位贵人跟我等来。”还是那老妻有眼力见的,先说出了口,也不至于没脸面。
在前头带路的老夫老妻,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哪像是方才颤颤巍巍走路的老人家,冷萧夕与颜墨离对视一眼心中明了,这恐怕又是一对冤家,易容术简直让人看不出来,高手在民间这话也不是虚传的,莫不是这二人还有后手在?
其实他们想的太多了,这二人也是有苦衷的,他们是城主府的护卫,因为向景夫人检举景大人喝酒,景大人就将他们丢到这里来了还命令他们不许伤人,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只有伪装成老人家才是最安全的,诳钱这招也是跟景大人学的。
如果,被颜墨离的知道的脸上一定会出现龟裂的,然后,深深感叹这姨夫没救了,这个姨夫怎么还是这样没轻没重的诸如此类的话……
在颜墨离或者是说何君颜,这里姑且先叫颜墨离吧,毕竟这身体不是他本人的,他五岁时姨夫还没娶他姨,就听说了他这姨夫成为了最年轻的状元郎,不过也才十四岁,父皇将他抱在腿上说是让他以后的问题都去请教他。
当被坑之后颜墨离深深的无奈,最终还是自家姨母拯救了自己,再后来这姨夫就走了,他还暗地里庆祝了好久……
可想而知,景大人多不受自己这外甥待见,这就悲催了。
一句得知老夫名叫谭钊,老妻唤做白绵,其他的人家觉得羞耻不愿多谈。
“谭大哥福余城为何落栓这么早?规定来的?”他们以前在还没遇到过这种进不去的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事为什么,冷萧夕不指望了。
别问颜墨离明明知道却不提醒,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被拦过,当初的他是皇太子,出城少,一般回来都有人开好城门的,这个他还真心不知道,表示这样仗势欺人真的好么。
谭钊耸耸肩摊手道:“这得问城主大人了,据说是城主大人怕城主夫人赶他出去,才早早的关了的。”
真还别说,这个借口……对他胃口。
这个不省心的姨夫就是一酒痴,他能干出这事儿来绝对有可能,那这次是偷偷溜过去还是去拜访姨母呢。
母妃的消息还没有传来,那还是去看看吧,千万别被他撞见这姨夫喝酒,他的脾气不好,喜欢空手碎酒坛。
冷萧夕头一回听这么新鲜儿,觉着有趣就多问了几句,“那你们城主是不是特怕你们夫人?或者城主是吃软饭的?”
“不瞒姑娘,我们城主是入赘的,什么事儿都要听城主夫人的。”得了,谭钊这个到处败坏景大人名声的还能活到现在,景大人可想而知,就是个吃软饭的了。
白绵也是轻笑表示赞同,他们可绝对是忠心的,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