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姑娘家家的坐在这里本来也不算是一回事,只是这酒楼已经没有了空房间,有几位公子要谈事情,就问她们能不能把这个雅间让出来,店小二深知季如茗的性格就犹豫着替她给回了,无奈那几位公子一定要在这里,店小二就来替她通传了。
“王妃娘娘,有几位公子想要就雅间,几位能不能行个方便?”店小二额头上的汗直掉,这几位祖宗也不是轻易能够惹到的呀。
季如茗挑了挑眉,还有人敢在她这里砸场子,酒楼只要是熟客,或者是来这里吃饭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季如茗常年的雅间,居然还有这么几个不长眼的,“本王妃的东西谁敢动,让他们亲自上来谈。”
店小二连连道歉,两头不讨好的事情怎么就让他给碰到了呢,那几位公子还在那里等着,他把季如茗的原话跟他们说了一遍,其中一个点了点头,似乎是答应了要上去拜访。
她们几个将毡帽全部都带上了,避讳着躲到了屏风后面,只留下季如茗一个已嫁的在外面应付着,看到几个人来了之后,她默默地把目光定在一个人身上,不动声色扯着嘴笑了笑。
穿着青衫的男子向她行了个礼,“在下见过王妃娘娘。”
“褚公子不必多礼,既然大家都是出来玩的那么这件事情就这样吧,都是自己人不必在乎这些,这雅间就留给你们几个人了。”没想到闹来闹去去居然还是熟人,季如茗喊了她们三个人就出了酒楼去其他地方逛了逛,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褚良来这里的用意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他是效忠自家王爷的,不过这一回他还真的是带着何君洛的名头来的,这些个人可不是区区摄政王能够控制得了的。
对待这些人他依旧是谦和有礼,也不枉费了他费了这么大的心血把他们几个人给找出来,正是因为何君洛什么事情都不避着他,他才敢这么大胆子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挑事。
“几位先生请坐吧,不知道在下提的事情,几位先生能否应下也好让在下有个主意,机会应该也知道,现在朝堂之中掌握大权的是摄政王,摄政王和左丞相就是姻亲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找不到人合作的话,几位先生到最后恐怕也是难逃一劫,正如几位先生所看到的我并不是摄政王的人。”他把事情都挑明白来说,不管他们脸上是怎样的神态。
其中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男子约摸三十岁左右,也是里面看起来最为沉稳的一个,他考虑的问题比较深刻,不像他们只注意到这些浅薄的细节,“我想问的是你背后的主子能够许我们一个怎样的承诺,你也知道我们没有什么本事,唯独一张嘴能够驱动天下。”
他们一族的人虽然性情都比较软一点,却也不是随意认别人压榨欺负的,族长也曾告诉过他们,一味的退缩并不能换来别人的放手,他们必须自己学会自己争取。
“这就不是几位先生能够考虑的范围了,我们家主子他自有算计,需要几位先生做的很简单,先假装降服于摄政王不能让他起疑心,等他彻底信赖依赖你们的时候,就是你们动手的时候,必须得把朝堂之中这一泼浑水给处理干净,我家主子说能够许你们族人百年来的昌盛,以及你们最想要得到的那个东西,这样的条件,几位可还满意?”就他们几个还敢讨价还价,真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眼下可是关键时刻千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给了他们三天时间考虑,如果有意愿的话三天之后再到这家酒楼相聚,整顿好衣裳之后没有看起来不妥的地方,他才驾着马车回了摄政王府。
褚良坐在马车里开始回想今天见到了季如茗的场景,或许这位王妃也能在其中出很大一部分的力,他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个狂妄自大的男人失去一切之后,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也是该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蛰伏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屈辱,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吐了一口浊气出来,皇城的繁华喧闹将会一直这么下去的,甚至没过多久会比这里更加的好,更加的热闹。
王府的守门都认识这位褚公子,对他是巴结多过于嫉妒,谁不知道,他救过自家王爷一命都把他当成摄政王府的恩人来看待,故而对他都客气的紧。
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何君洛正坐在主厅和王妃有说有笑,故意将让眸中染出了三分戚戚然,“给王爷王妃请安。”
何君洛亲自将他给扶了起来,手指还在他的手心上打了个转,“回来的早不如回来的巧,王妃正说着今天碰到你们的事情呢,原来还真是误打误撞,那几个人同意下来了没有?”
知道他们男人家的要谈重要的事情,季如茗就自觉地避开了,说是新进贡了几批好料子她过去看一看,赶几身衣裳出来。
“还没有这么快,给了他们三天时间想来他们也是能够自己想明白的,事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在漓钦王爷哪里了,王爷可记得皇上带着皇贵妃走之前将玉玺也拿走了,王爷就是想伪造圣旨也是难的很,而皇后娘娘他们早些年命人去寻找的那东西已经找到了,虽然我也在朝堂之上,已经有了很大的人脉,可是不得不防毕竟皇上现在还未西去,再喜欢主子也是有个分寸的,那些大臣们可不会这么想。”他这话说的的确是不错,当务之急还得赶紧把那东西给毁了。
骊山天煞谷人才辈出,也不知道那边是怎么防备地,派去皇后和何君离那边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回来,事态的严重,远远的超出了他所想象的范围。
皇上到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他们这些皇子再怎么瞎折腾也是无动于衷的,大臣们心里的主子还是皇帝,代为监国虽然是名正言顺,可是作为登基来说那可就不是小意思了,各方势力涌动动荡不安的局势……
“真是辛苦你了,他们没有刁难你吧?我让人传信给姨母和表弟他们想必马上就会过来的,到时候多了一大助力,你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我和他一向都不对盘,他不是一直嫌弃我是宫女生的吗?他现在自己又能高贵到哪里去,皇后不像皇后,只是占着这个由头而已。”何君洛的语气颇为不屑,现在是他作为摄政王来监管着国家,就是皇后也得到他手底下讨日子过。
这样狂妄自负的性格怎么能担当摄政王,如果真的他做了这皇帝这潘安国还不得败在他的手里,百年来的基业毁于一旦,总归还是有办法能够阻止他的。
褚良暗了暗眸,敛下眼中的神色,低头的瞬间,没有看到他眼底闪过的那一丝嘲讽,“这天下迟早都是王爷的,王爷只是在早做打算而已,漓钦王爷现在不成气候已经扶不上墙了,看着朝堂之中那些大臣们也慢慢地转头投靠王爷,更何况有左丞相的关系,王爷在朝中不愁没有人支持。”
按理来说妄议国事如当死罪,可现在皇帝和皇贵妃都没在,连个能压制住他们的人都没有,这摄政王肯定会肆无忌惮,他兴许还不知道自己身边藏着一条毒蛇,等着最好的时机将他一口咬死吧。
“有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的功劳,放心吧,以后能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你。”这一番话已经算是承诺了,说出来的人是那么地深情,可是听这话的人却是无比的不屑。
就在他们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黑影从他们这边走过,那黑影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没想到在人前堂堂正正的王爷会是这样的人。
茗唯园花儿开得娇艳极了,将将到了初春时节,也是兰花开得正茂盛的时候,那园子里整个一片全是兰花,下人们只知道那是王妃最喜欢的花丝毫都不敢怠慢,小心谨慎地伺候着,如今也到了收获的时候,王妃心情也好,给他们每个人都赏了几两银子那可是他们两个月的月钱了,总算是没有白费苦心了。
季如茗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她打小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不是那种文人墨客之间对它的赞扬,是一种单纯的喜欢,她喜欢那种很清新很自然的感觉,和这些花花草草待在一起,她的心也会静下来。
“主子,奴婢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但事关重大,还请主子随奴婢找一个好说话的地方。”说话的正是去为她取披风的连儿,她眼眶红红的,季如茗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
“走吧,边走边说,难道是谁欺负了你不成。”到底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人,也不忍心呵斥她半句安慰了一通,不管路上怎么说她都不肯开口非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她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