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季如茗的看着连儿,不知道究竟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要躲着旁人到这种地步。
连儿直生生地跪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小姐,你被蒙骗了呀,奴婢方才去给小姐拿衣裳,您可知奴婢在路上看到了什么?王爷他和那位褚公子……他们,他们竟然有了首尾呀,两个男子怎么会有这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样,让季如茗方才还不以为然的神情已经变得僵硬,连儿是跟着她一起长大的,她明白她根本就不会说谎话,而且她已经说了她是自己亲自看到的,那这些事情就不会有假,可是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莫非王爷娶自己过来就是为了替他们遮挡。
越想越乱,越想越乱,她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受不了,晕倒在地上,耳边似乎还夹杂剪儿的哭声,还有呼救声。
这件事情如果被他们知道的话,小姐和自己一定会被灭口的,眼下必须想一个办法躲过这一劫,不能让王爷他们起了怀疑之心,连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将自家小姐给扶了起来,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就前面还有个凉亭,又走了一段路才能隐隐约约看到人烟,该怎么瞒过去呢,晕倒……晕倒,有了,大不了就说小姐怀孕了。
府里的太医是个贪墨的,小姐管账本的时候就已经查出了不对劲,只要用这个把柄稍加威胁,让他配合自己那么这件事情应该就算揭过去了吧,真是难为她还能想到这一层了。
“来人啊,王妃晕过去了。”连儿故作紧张的在那里喊着人,顺手扶着季如茗。
等下人们都赶过来了,太医爷在那里诊脉的时候,她单独把他叫到了一边威逼利诱之下,太医终于答应了她这个条件,只是以为她要争宠而已,没有怀疑别的,宁愿就这么让他误解下去也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还是按照两个人商量好的来说,王爷还没有在府上,这个消息还得等到晚上再来回禀,更加给了连儿足够的时间把其余的错处给遮掩过去,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告诉小姐了,小姐是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若是摄政王恼羞成怒了,要把他们两个人都给杀了,那还怎么办。
“王爷问起来,你只管说小姐怀孕了只是月份还浅,其他的能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吧,可不要忘了你一家子人的命全部都攥在你自己手里,你那孩子不过才十岁真是机灵可爱的年纪,要是做的好的话,让王妃去给王爷求个恩典,让你那孩子去书院读书。”连儿从容不迫的吩咐下去,看到太医诚惶诚恐的跪在自己面前磕头,心里有种莫名的滋味,只希望小姐醒过来不要怪罪自己吧。
何君洛这一次可没有这么早会回来,他在路上遇到了刺客,被刺伤了现在还在别院里养着伤,还没有给王府的消息通知,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们,如果知道的话肯定又会另当别论吧,她如何,会不知道那些墙头草的动作。
“既然受伤了就好好养着,王爷何必想这么多事情,其他的都交给我来处理吧,现在这个时间要防止伤口感染,眼下多事之秋不好去找太医只能去找几个出名一点的大夫过来,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差池?”这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那些保护他们的人都在中途被杀死了,没办法,寡不敌众他们人太多了,这次在他们手里吃了亏下一次一定要千倍百倍的让他们偿还回来。
“嘶,我知错了还不成,你下手轻点,我们死伤的那些人可有清点好,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不能寒了他们的心,至于何君离那个废物他现在还能搞出这些乱子来,那就说明他还有用途,恐怕他的小动作不止这一步,咱们必须得先他一步斩断他的退路,让他有所忌惮他才不能这样出手。”他当初跟在皇太子身边可不是白跟的,皇太子有些事情都不会避着他,他也从中学会了不少的东西。
怎么到现在还会回想起那个死了的人,当真是太可笑了,自己说过他许多恩惠的确不假,可是他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虚伪了,每次都以那种形式将东西送给自己,虽然东西自己都用过了,可是心里还是起了疙瘩,难以放下这种事情。
作为皇太子的他当真是受了万民的爱戴,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年纪还不是很大,他还是在皇贵妃的肚子里,他一出生父皇就封了,她为太子,而自己只能在那荒草丛生的小院落里,连贴身的奶娘和宫女都被打死了,只能仰仗着皇贵妃的鼻息而活,在还没有生还太子之前自己虽然说是受了点苦难和终归还是过的挺好的,自从有了皇太子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被他给吸引了,再也没有人管他,他就是那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褚良看着自己手上沾着的鲜血叹了叹气,即便是当初最不愿意做的事情,现在还是做了木已成舟,一辈子都只能背着这个包袱走下去,他对摄政王并没有什么感情,想当初主子安插他在他身边的时候就当自己用了一番苦肉计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让他对自己信任,等搅乱了这浑水,他的任务也该是完成了。
这个有时候还有些孩子气的摄政王,到时候还有谁能在耳边嘱咐着他每天要干着什么,天气冷了他又不注意了怎么办,不喜欢吃的菜又逼着自己吃下去怎么办……原来他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牵扯,却还是死死不肯承认,就连他自己都是为了别人而活,又怎么能去管别人的生死,那么摄政王又与他何干?
“你总是这样仿佛对什么事情都有把握一样,说句不好听的你可能会生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这个性子还是收敛收敛吧,别折腾的太厉害了,你这伤口还得养着呢,等过几日再回去吧,大臣们那里我会去通知的。”褚良替何君洛包扎好伤口之后,将他最喜欢吃的枣泥糕给端了过来,默默地回了头。
殊不知在他走了之后,何君洛眼角缓缓的掉下了一滴泪,有多久了?有多久自己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了,他总是能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他不介意自己在人前人后的样子,只有在他面前他才能把脆弱的姿态摆出来,他发誓这个人哪怕是一辈子,他也要留住他珍惜他。
其他人都以为他不喜欢吃甜食,可是没有人知道这枣泥糕是他的最爱,奶娘临死之前就是捧着这样一捧糕点到自己面前的,奶娘说,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就像这枣泥糕一样容易碎去还是存在的,没有人知道,当自己最亲近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季如茗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这个时候摄政王还是没有回来,估计这应该是在路上耽搁的,连儿和她已经打算把这件事情永远的埋在心里,绝对不能在摄政王和褚公子面前露就什么端倪来。
身边伺候的丫鬟已经遣了几个,说是她们没有用心服侍,然后飞鸽传书给父亲让他从家里拨几个人来给她,反正现在整个王府都知道她怀孕了,换人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地方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只是那天她们在那里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透露出去的,平白添了人的口舌,这摄政王府的下人也是时候该好好管教管教了,还真当她这个主母是不存在的呀,她是懒得管可这并不代表着她会一直软弱下去。
但当那一叠叠的账本都堆在季如茗面前的时候,她不由的泛起了一抹苦笑,这一摊子还真是多啊,又不知道有多少烂账在里面,能在王府里做奴才的自然都是有一层关系的,一条绳上的蚂蚱,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种事情还是得从长计议,要是被他们记恨上了,以后办起事来难免有些束手束脚,其实这个早在她进门之前就已经有人打点好了根本就不用这么费心的。
不过那些小丫头们,还有那些小事对她的确是有些怠慢,她家世代又如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时候就算娘家撑着腰,活的连一个丫鬟也不容易,这就是受宠和不受宠的区别,在那件事情还没有被揭发出来之前,她必须得先让摄政王对她满意,可是那种事情她再也不愿意伺候他了,想到两个男的,她就觉得恶心,愿意爬床的丫头多的是了她提两个上去就得了,既能让丫头们记得她的恩惠以后用心服侍,她也好让王爷看到她的贤惠和宽宏大量。
季如茗心里有了一番计算,怀胎十月还长着呢,得寻个由头说孩子摔没了,让连儿去喊他们来训话,这一会正好可以借怀孕的由头推卸掉一些事情,知道那种种缘由之后,她对着管事大权也没有什么惦记的了,她再也不会傻傻的以为王爷心里其实还是留有她一处地方的。
薄情的男人和深沉的男人在一起,果然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