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两天，周凛又不死心的过来问，恰好见到他那位小心翼翼的姨娘，也就是宫里那位静娴娘娘的母亲。
这模样和自己的祖母都有一拼了，真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娶她，口味难道这么重的吗？
“你先出去吧。”周父说，姨娘地名顺眼的走了出去，路过周凛的时候还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叫了一句少爷。
“这才两天不到，你怎么又回来了？耐性可是比不得从前了。”周父拧眉。
“父亲不是一向最了解儿子吗？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子是为什么回来的？”周凛打了个太极，把问题推了回去。
“我说了这件事没得商量，在问的话，半年之内你都不要来见我了。”周父神情严肃的说，不过没一会儿就破功了，因为他发现周凛眼眶居然是红的。
“为了个女人，你竟然在这给我哭，不嫌丢人的吗？”周父没好气的说。
“不至于，”周凛说，“我下午出城一趟，父亲要去吗？”
周父刚想问他为什么出城要喊上自己，突然想起来周凛的母亲，自己的嫡妻正在城外的寺院清修，他摇了摇头，“你这次去，劝你母亲回来住两天吧。”
“母亲向来执拗，你的话兴许还能听上一二，我说的话她则是完全听不进去了，怎么可能劝得动她？”周凛说。
想用迂回策略逼迫自己同意他的事吗？周父有些烦躁的想，不过很快就不否认了这个想法，他母亲一直是他心里的那根刺，如果不是当年他母亲执意离开周家去城外的寺院清修，周凛也不会那么坚持要外出求学。
“那你去陪陪她也是好的。”周父说。
城外寺庙。
“你长大了。”捻着一串佛珠的周夫人说。
周凛苦笑一下，“母亲已经快有十年没见过儿子了，自然会觉得长大了。”
周夫人点头，竟然一点也没有愧疚的意思，“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凛被她的淡漠折腾的现在心情很不好，“儿子确实有一些事想要请教母亲。”
在周夫人的疑问下，周凛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按你父亲说的去做吧，他总是没有错的，而且都是为了你好。”周夫人说。
周凛敛眉，“如果我真的可以放下的话，就不会来找母亲了。”
“所以你只是来问该怎么说服你的父亲，而不是来问如何最佳的解决这个问题。”周夫人一针见血的指出，让周凛有些尴尬。
“他一向是个重利轻义的人，只要你拿出合适的代价，他就肯定会同意的。”周夫人说完就离开了，根本不给他任何再问的机会。
不知道父亲知道母亲评价他，会是什么样的感觉，看来有时间，自己要去查一下父亲和母亲年轻时候的事了。
周家主院的书房里，周父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天还没黑，你这一趟跑的可真够快的，我还以为你最起码要在寺院那边住两天。”周父说。
“母亲不欢迎我，我留着也没什么意思，只好回来了。”周凛叹气。
周父站起来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他不只是不欢迎你，只要是和周家沾边的人，她都不欢迎。”
“为什么？”周凛问，话一出口才发现不合适，连忙摇头，“是儿子逾矩了。”
“你最近逾矩的地方还少吗？不用来这虚头巴脑的一套，说吧，她给你出什么主意了？”周父问，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周凛出城肯定是为了柳家那个女儿。
“父亲说笑了。”周凛退开半步，大概是害怕一会儿把他气的太厉害波及到自己吧。
“我非娶她不可，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父亲才会同意？”周凛问。
周父僵硬了一下，一下子弯下腰，就跟老了几十岁一样，“原来她是这么看我的吗？不过……”
周凛没有听清他后面呢喃的那些话，只能这样等待着他的答案，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平时异常平稳的呼吸，一会儿工夫就已经乱了好几个牌拍子了。
“你要娶她，也不是不行，代价，这个代价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周父说。
“父亲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能否承担得起？”周凛固执的问。
“我给你五年时间，”周父说，“想要得到周家的认可，就把宫里那位府上去，到时候我会安排你继承家主之位，到了那个高度，虽然没有人敢对你的所作所为议论了。”
“就像你现在这样？”周父确认自己这个儿子是误会了什么，但解释或者不解释，都是在打自己的脸，不如保持沉默的好。
“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还有，那位柳家的小姐必须参与到这个过程中来，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周父说，似乎是胸有成竹。
周凛闭上眼，五年，五年啊，这五年间到底会发生什么，他一点儿都不知道，更加不知道该不该赌一下……
“给我两天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周凛说。
“出去吧。”周父叹气，其实他是一点儿都不希望周凛答应的，但如果他真的答应的话，那就表示已经深陷其中了，情之苦处，自己已经尝了大半辈子，当然不希望儿子也吃这种苦。
但儿孙不由人，一切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当天夜晚，周凛又翻墙来找芳菲吃夜宵。
原本都要弄出点动静叫醒芳菲，今天却发现她就坐在桌子旁边，好像在等着自己来一样。
周凛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想在她肩膀上拍一下吓她一跳结果芳菲不等他吓自己激灵了一下。
“你怎么了？”周凛担忧的问，芳菲仰起头，看到是她，放下了心中的警惕，也收回防备的动作。
“要吃面吗？”芳菲问。
周凛会心一笑，媳妇儿这么懂事，自己却要把她往火坑里带，也不知道这个选择到底是对是错，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他又想，等自己把父亲的条件说出来，芳菲会不会答应呢？心里还真是没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