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楠心头一跳，然后顾琰果然马上就改了口：“如果能和你一起上下班的话，阿楠，我想那是可以的。”
程小楠认真的看着他，很想从他脸上看出哪怕半丝试探的意味，可惜她还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后者也发现了她的防备，叹息一声将人搂在怀里：“如果你不想那样的话，也可以拒绝，毕竟我养活你的钱还是够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程小楠顿了顿，“我可以出去上班么？”
顾琰点了点头，轻揉着她的头顶：“人总是相互的，我承认我在这方面做的不够好。但你既然表现出了配合的姿态，我自然也不该将你逼得太狠。毕竟是这么知情识趣的脑袋瓜，如果秀逗了，实在还是有些可惜。”
人脱离社会太久，确实是会性情大变。
程小楠不知道顾琰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这一层，可他既然提出来了，她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至于别的……
她有限的脑袋瓜向来不喜欢考虑那些长远的事情，扬起头颅看向顾琰：“我是去你的公司吗？”
顾琰点了点头。
“那我是空降兵、关系户？”
顾琰蹙起眉：“如果你不想……”
“没什么不想的，关系户和空降兵不是挺好的吗？”她难得的笑了笑。
职场两年，虽然大多时间混迹的是最底端艰苦的工地现场，但其间见识过的关系户已经多如牛毛。
干的永远最少，拿的永远最多，这是一种多么安逸的生活啊，为什么要放弃呢？
顾琰稀罕的就是她这股世俗知趣的劲儿，闻言当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甚至就连回到客厅看春晚的时候也延续了这样的好心情。
突然的春风满面，顿时让客厅里打秋风的两人绷直了脊梁，正想着老板是不是因为欣赏今年的春晚节目时，却忽然注意到程晓楠那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坐姿。
钱乾和杨谦顿时了然的看了彼此一眼。
他们真相了，这两人一定在厨房里做了什么邪恶的事情。
点了点头，两人又眼神交流了一番，眼见客厅挂钟的12点已到，两人纷纷拿起了各自的外套：“那个，时候不早了啊，我们就……”
“新年快乐。”话音未落，顾大老板就已经送出了新年的祝福，并且还好心情一人给了大红包。
我去，看来真是有事儿了。
摸了下红包夸张的厚度，钱乾和杨谦又彼此对视一眼，然后立马识趣的腾空间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老板砸千金，可不就是让他们赶紧滚吗？
看着两人逃也似的模样，程小楠诧异地看了眼顾琰：“你们不是朋友吗，可他们看起来好像挺怕你的。”
话落，想起自己也挺怕他的，然后便下意识地避开了眼睛。
顾琰倒也不介意，说了句‘其实怕也没什么不好的’以后，也顺势给了红包给她。
“新年快乐。”
程小楠愣了一下，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个机器人了，垂着眸子，捏紧了手里的红包道：“这个是给我的吗？”
“是的，你的压岁钱。”顾琰笑着吻了吻她的眼睑。
“谢谢。”程小楠闷闷的说着。
从小到大，所有的压岁钱和红包永远与她无缘，可是现在，这个不被她待见的人，却突然给了她二十多年里的第一次压岁钱
程小楠的心情有些复杂。
顾琰的心情却突然变得很好，心里就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忽然就放下了般，抓着程小楠就上了卧室……
又是一场云翻雨覆，程小楠奄奄的趴在顾琰的胸口，后者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想起年后的工作的事情，顿时开口：“一起上班的话，那就没有必要住这么远了。”
程小楠‘嗯’了一声，脑子空荡荡的，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想领会他话里的意思。
“市中心那边有几套公寓，过两天你看看喜欢哪套。”
“呃。”
程小楠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个有钱人般，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许久，这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为什么他就这么有钱呢？
“阿楠。”正感慨着，身边的人忽然再次唤起了她的名字，而且存心想让她清醒一般，连着喊了好几次后，更是伸手掰开了她的眼皮。
程小楠困极了，但也还是不得不精神起来。
顾琰狠狠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吻了了一番，直憋得她满脸发红直喘息后，这才好整以暇的开口。
“咱们就这样好好的过日子行么？”
程小楠越发不解了，顿了顿，还是决定不去问那些敏感的问题，点点头便说了声‘好’。
她是真没找到如今这种局面的解法，除了配合顾琰保持生活的平静之外，她真的找不出别的选择了。
至于什么爱不爱的，这倒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些东西太虚伪飘渺，她不懂，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去揣测和学习。
顾琰发现自己越发稀罕程小楠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个人之间不论是性情还是身理的契合都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
恩怨是非，既然已经分不清了，那就不要再分了。
只要好好的走在一起，痛苦也好，纠结也罢，该怎样就怎样，他们总是可以走下去的。
新年的时间总是过得分外折腾，当顾琰慷慨的给佣人们放了长假后，别墅里的打扰虽然还不至于全部亲自动手的地步，但平日的衣食住行也确实是全靠自己了。
程小楠并没有什么亲戚，所以自然不必登门拜年。
而顾琰虽然被她母亲的家族接受了，可新年里还是没有半分往来的意思，不仅他自己没有出门，就连那些传说中的七大姑八大姨表亲堂兄弟也没有半个冒头的。
电视上说，豪门大户的恩怨虽多，但这些门面上的东西却是再怎么也要维持的。
程小楠不止一次地怀疑顾琰身在一个假豪门，但怀疑也仅仅只是怀疑，新年的日子里他们吃喝拉撒亲自动手之余，也难得玩起了联手组队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