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在屋檐下，对于窗外的事情过多关心虽然睿智，但在顾琰面前无疑是鸡蛋碰石头的找死。
程小楠不想现有的生活再有什么波澜，她知道顾琰的骨子里有多可怕，也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他任何的逆鳞，在经历过白衡宇和孩子的事情之后，她是真真正正的学乖了。
不去想，不去看，完完全全的闭目塞听，就把自己当做一个以色侍人的服务人员就好了。
程小楠死死地咬紧牙关，也不反抗，只任由顾琰一个劲儿的折腾着。
她觉得是她自己想多了，那个孩子的到来本就是一个意外，而意外的到来再意外的离去，也是命运既定的轨迹。
它确实不该来这个世界，毕竟她那时候每一次都吃了紧急的避孕药。
一场澡洗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程小楠的性命早已去了一半。
顾琰帮她吹干头发，又收拾好自己之后，两个人这才肌肤相贴地躺在床上。
程小楠早已没了什么力气，迷迷糊糊的睡到后半夜，突然小腹就疼得厉害，仿佛是有一把钢刀在胃部搅动般。
她疼得满头大汗，知道是晚上没吃饭导致胃病犯了，正要起床身边浅眠的人就已经打开床头灯睁开了双眼。
“怎么了？”
顾琰的脾气不好和他的睡眠有很大关系，如今柔和的灯光下，那安稳中被吵醒的脸上表情自然更不会好看。
程小楠不太敢去看他，捂着胃部说了声‘没事’后，就挣扎着起了床。
顾琰本就窝火，如今见她不安分心里更是郁闷，当场就翻身把人又拉回来压在了身上。
程小楠痛呼了一声，额头的冷汗越发的明显，顾琰在她身上摸了把汗水，顿时也正色了起来：“哪里不舒服？”
程小楠愣了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胃部。
“你有胃病？”
程小楠轻轻点头，事实上她不仅有胃病，而且情况还比较严重。
小时候饥一顿的饱一顿，后来渐渐大了，能吃饱饭的时候更是不加以控制，再后来到工地上工作也是三餐不太规律……
顾琰这也才意识到似的，忙拿了胃药给她。
少年时，他们都过得不尽如人意，所以他的胃也多多少少有些毛病，倒忘记了她也是一样的。
吃完药，胃部的绞痛慢慢缓解后，程小楠等着佣人送食物的时候，下意识地拿起了倩倩送的零食。
女孩子大都是喜欢零食的，她也不例外，曾经在工地上饮食不规律的时候，她很多时候都是靠着这些东西来垫肚子的。
顾琰见她吃得欢乐，自己也动手拿了块巧克力。
还是觉得太甜。
他嫌弃蹙起眉，看着程小楠眉目舒缓的样子，忽然也觉得好笑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招了招手道：“你喜欢吃这些？”
事实上程小楠从他拿东西吃的时候就已经不淡定了，如今见他出口问自己，更是脑子懵的厉害，当即照实回答：“我不挑食的。”
而且它们方便，触手可及，开袋即食。
程小楠一直不太明白他问这些的原因，直到第二天管家阿姨忽然堆了一大堆零食在她面前的时候。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先生做这样的事情。”
一直高冷的，专业的，看上去完全不拿她当什么事儿的管家阿姨，头一次露出了感慨的表情。
程小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虚心地接受了她几句‘好好做人’的建议后，就继续去院子里堆雪人了。
一个又一个，院子的角落里很快就堆了一片雪人，而春节的气息也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来了。
程小楠已经很多年没过过正儿八经的春节，只约莫记得小时候过春节时，程小北可以得到爸妈给的大红包，而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吃到那些父母平日只给程小北准备的糖果饼干。
餐桌上的食物永远是丰盛的，家家户户都准备鸡和鱼，小孩子就算犯了错，家长在这期间也不会给予半点暴力对待，甚至就连重话也很少。
村子里永远是鞭炮声和孩子们酣畅的笑语。
程小楠小时候一直期盼着过年，可随着年纪的渐渐增长，她总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过完一年又一年，所以慢慢的也就没了过节的意识。
可是今年，年二十九的这一天，别墅里里外外一大早就开始张罗了起来。
剪窗花，贴春联，管家阿姨热情的模样就好像她是这里的一家之主般，程小楠怔怔的看着，学着帮忙剪了几对窗花后，就完全帮不上忙的站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