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么？
程小楠恍惚地看着顾琰，很努力地钻研了这个字眼好半天，整个人还是云里雾里的，明明他们只是包养与包养的关系啊，为什么突然就上升到这样的高度了呢？
程小楠还是不明白，顾琰虽然是家庭观念淡薄的人，但他不会不知道妻子这个词的含义的。
他们之间的婚姻，她一直以为是他试图捆绑自己的枷锁，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囚笼，可是真当他这么说出来自己会是他的妻子时，一切好像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心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热，血液也止不住的沸腾着，乃至于剧烈发酵的脑子直到进入设计部大门的时候，整个也还是一片空白的。
“你好程小姐，这是你的办公桌。”作为关系户，程小楠的身份公司的人虽然所知不多，可还是一早就清楚了她是上面空降下来的。
空降兵，大多不好惹，所以同事们不管心里对她有什么猜测，面上也还是和和气气的。
“谢谢。”
看着那位于大厅里的位置，一切虽然在意料之中，但程小楠还是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她是不介意特权和走后门没错，可人在社会中相处到底是群居性的，如果她这个关系户一开始就太过于张扬，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
倒是现在这样，顶着一个走后门的名声，但待遇却和普通人并没什么不同，反倒不会引起周边人的太多敌意。
但关系户毕竟是关系户，程小楠也做好了被人打听八卦的准备，可直到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正儿八经打算入手自己的日常工作时，周遭的气氛却还是没有半点的变化。
就像是被精密调制过的机械般，除了在她刚进屋的时候被人注视过一眼外，周遭所有的同事都继续着原本全神贯注的事情。
绘图的绘图，计算的计算，讨论的讨论，就好像与她全然不在一个空间般。
程小楠愣了半晌，这才猛然意识到大城市的写字楼里与小工地的本质区别般，整个人根本还来不及做什么，一摞厚厚的图纸就已经直接砸在了她面前。
“新来的，我不管你过去是做什么的，也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既然你现在坐在了这个位置上，那么就请你和其他人一样开始工作好么？”
中气十足的声音，虽然并不盛气凌人，但其中的强势还是让程小楠惊了一跳，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根本还来不及说话，那领导模样的人便已经吩咐她说：“这批图纸里漏掉的排水图纸，你画一下没问题吧？”
程小楠愣了下，建筑cad她确实是会用的，但施工和设计毕竟不同，她虽然已经呆在了这个设计师成群的部门里，但对设计的相关规范和要求还是不甚了解的。
那人见她迟疑，本就冷硬的脸色顿时不善了起来：“你会画图吗？”
“我……”
“算了，指望你我还不如找别人。”说着，便将那摞图纸丢到了程小楠旁边的同事那里。
那同事本就已经忙得满头大汗，见此看了程小楠一眼后，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的接下了工作。
办公室里的气氛依然压抑，不管是抑扬顿挫的争论，还是专心致志的工作，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般，程小楠本就绷紧的心弦更是觉着勒得厉害了。
这样格格不入的生活，她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不太适应了，就好像这样的节奏根本不是她所向往的一般。
她不自觉地迟疑着，后来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了，直到中午下班……
“小楠，你以前不是做设计的吗？”原本一丝不苟的同事们，这才露出自己各自鲜活的面目，设计部的女孩子本就不多，所以程小楠的出现虽然有些走后门的嫌疑，但到底并没有受到大家明面上的针对。
毕竟能呆在这里，就算不是人精，也必定不会是情商着急之人。
“不是。”程小楠诚实的回答着，或许是她态度不错，也或许是顾着她身后或多或少的关系，有几个同事顿时热切的给她讲解起来设计的入门事宜。
程小楠实在感激不尽，在这一行她现在确实是个新人，需要学习和接受的也实在太多，所以当大家嚷嚷着去公司食堂午餐的时候，她本能的就随波逐流去了。
食堂很大，几乎占据了写字楼里的整个楼层，而楼里的所有员工齐齐出现时，眼前的景象更是人头攒动。
员工餐自然是免费，当然为了照顾不同人的需求，也有需要单独付钱的点餐区。
莫名的，程小楠一下就想到了上大学的时候，她恍惚而又怀念地给自己点了午餐，因为是免费所以又额外点了杯饮料，正准备找空位坐下，人群中忽然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楠姐？”
程小楠下意识地朝那声音看去，整个人顿时一怔：“张琪琪？”
张琪琪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程小楠愣神间她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真的是你啊，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你了。”
“我也没想到。”程小楠也有些意外，帝都虽然不大，但怎么也是不小的，而她不过是上个班而已，居然好巧不巧的真遇到熟人了。
“是啊，不过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张琪琪说着，顿时不由分说的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桌上。
同是土木工程的专业学生，她虽然学历不够，但毕业后也一直在相关的行业打滚，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在工地上打滚了，她去了一家咨询公司。
其实说是咨询，还不如说是土木工程的需求与被需求所衍生的中介机构，而她今天来顾琰的公司，显然就是为了客户过来牵线了。
这样的职业显然不需要什么过硬的学历，程小楠唏嘘了一下，但也还是由衷的为她高兴。
因为在帝都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只要能好好的活下去，本身就已经十分的了不起了。
程小楠只和她聊了一会儿，因为和她同行的人实在不是什么好鸟，长得土肥圆也就算了，那明目张胆的打量更是让她不舒服。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他还一上来就要她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