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绵一笑,笑里七分苦涩三分担忧,道:“枕绵只是瞎猜,瞎说。”’
两人互相作揖之后,苏枕绵心事重重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没有力气。看着高台上的萧文城,一杯杯烈酒下肚,想必心情一定是很不好的。
可惜,就算是心情不好,还不是要继续装出一副自己无所谓的态度。
苏枕绵刚刚走回了座位上,陈毕露就急急忙忙递给苏枕绵一杯茶,道:“刚刚你突然走出去,实在是担心死我了。哪里想到,你居然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唉!”
苏枕绵喝下一杯茶水,道:“没事。”
“太史大人真是好勇气啊,您一说,皇上就听了你的话了。我们这些个上战场保家卫国的忠臣,都不及您的一句话好使。”护国大将军夏立成端着酒杯笑呵呵地走了过来,语气阴阳怪气的。
苏枕绵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总觉得是有些面熟。想来应该是在萧文城的乾清宫应该是见过面的。
是是刚刚跪在地上说萧文城念及苏瑾萱是自己妹妹,说萧文城儿女情长的那个周易远一派的人。
来者不善!
“将军可是说我媚主?”苏枕绵也不客气,看着面前的男人,直接反驳,“皇上不是听了我的话才答应的,而是皇上明智。”
夏立成没有想到苏枕绵的语气居然这么的强硬,面上慢慢浮现出来一抹虚伪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夏立成戎马一声,性子很急,并且也习惯了。媚不媚主,只有太史大人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一个同时与大将军、皇上两个权力至上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女人,恐怕……哈哈!”
苏枕绵捏着酒杯,怒气慢慢被挑起,什么叫……和两个男人不清不楚?
“将军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有些事情该说,有些事情不该说,将军是聪明人比我心里清楚的多。”苏枕绵冷笑。
这个夏立成最近越发的实力强大,甚至都可以直接来挑衅自己了。不过,自己的官职确实比这夏立成要低上那么一点。
苏枕绵看着面前的夏立成。
“我夏某人的嘴巴只说实话,只是看太史大人是不是可以接受得了。不过,媚主就是媚主,水性杨花就是水性杨花,往脸上贴再多的金都是改变不了的。”
“住口!”正当夏立成说的起劲的时候,面前的周易远出现了,周易远走出来,目光冷冰冰的,厉声喝斥。
苏枕绵移开视线,又重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慢慢悠悠地倒茶,看着夏立成的眼神中无不挑衅。
夏立成,倒是没有想到周易远居然出现了,并且还吼自己,面上的不可置信瞬间换成了不甘,直着苏枕绵道:“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她可是帮着别人害咱们的,与您为敌的!”
周易远眼神锋利,瞪着夏立成,道:“滚。”
夏立成似乎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周易远,震惊之余,只好抱拳低头认错:“下官知错!”
“这是皇宫,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夏将军最好谨言慎行,莫不要引火烧身。”周易远似乎缓和了点语气,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手让他离开了。
苏枕绵看着夏立成很是不甘心地离开,知道这梁子可能算是结上了。
“枕绵,不好意思刚刚我的手下出言不逊,中伤了你。但是都是有口无心,并无实质意义的。”周易远软下脾气看了曾景炎一眼,落座在两个人之间。
苏枕绵皱眉,这周易远……最近像是狗皮膏药一般,老是黏住自己。无论自己做出了什么举动,他都好像是一副不恨你一般的样子,让人匪夷所思。周易远城府极深,永远不可以看其表面,更要通过现象观其本质。
“大将军多心了。”苏枕绵随意地说道。
“枕绵……你……”周易远的额头上隐约有青筋跳动,似乎是极其不满。
苏枕绵装作无害,隔着周易远却是故意和曾景炎喝酒,对周易远置若罔闻一般,丝毫不理会。
“啪!”酒盏被周易远当场捏碎。
苏枕绵手里的酒杯一抖,洒出来了不少。
周易远拉住了苏枕绵的手腕,往宴会外走去,曾景炎紧跟其后。走出十步便是一个小花园。
曾景炎拿剑鞘一挡打开了周易远强制性牵着苏枕绵的手,道:“大将军莫要欺负瘦弱女子。”’
“毁我密探,屡次阻挡我的路的人,是柔弱女子?”周易远狠狠地瞪了曾景炎一眼,道:“劝你最好不要拿多管闲事,你打不过我了,不想死就赶紧滚!”
终于……终于是装不下去了吧。苏枕绵看着面前的周易远轻声发笑。曾经她妄想过无数次第看清周易远,发现周易远都是极其善于伪装,永远分不清哪个他实在真的他。可是如今这么残暴的人,却是那么的真实,苏枕绵不过是瞬间就相信了面前这个被自己激怒的人就是最真实的周易远。
周易远和曾景炎两人对峙。周易远的身手,苏枕绵不是不知道。挡在了曾景炎的面前,道:“军师……先走吧。我和大将军是旧识。”
“不!”曾景炎铁了心地要留在这里,“万一你被欺负……”
苏枕绵心一暖,看着曾景炎,道:“那你退后几步在远处看着我们就好,大将军要和我聊上几句。”
曾景炎捏紧了长剑,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不小的花园,花草茂盛,在这暗影的浮动的地方,苏枕绵脸上的表情不再显得生动。
待曾景炎退后十米。
周易远看着苏枕绵,两眼发恨。
“大将军请说。”
“好生客气啊!”周易远冷笑,大声地说道,“苏枕绵,你以前在我大将军府上叫我易远哥哥,对我投怀送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客气的。”
苏枕绵身体一颤,那时候的自己都是年少无知。
“你可真会伪装,我这一把你送进皇宫,就倒戈相向,被萧文城的甜言蜜语说昏了头?”周易远字字都说的很重,咬牙切齿地盯着苏枕绵。
苏枕绵的气场明显没有周易远那么强大,周易远毕竟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人,心肠狠毒。
“当时年少……分不清仇人还是良人。”苏枕绵淡淡地说道,不再去看周易远。
“是我!是我周易远把你从当年的火海之中救出来的,费劲千辛万苦,凭着一己之力不顾母亲反对不顾风险把你养大的。”周易远咄咄逼人,丝毫不留情。
看着面前这个几乎癫狂的周易远,苏枕绵的心里很是发憷。可是一提及火海?!上一世临死之前,自己早就知道了害死自己爹娘陷害他们全家的人是周易远,现在好意思提当年的往事吗?
“大将军贵人多忘事,不要忘记了谁放的那把火,谁让我爹爹蒙受不白之冤的。”苏枕绵铿锵有力地声音,终于提高了不少,这才是支持她活下去,并且向周易远疯狂报仇的理由。其他,都是其次。
“不可能!你不要听人乱说!”周易远瞬间掐住了苏枕绵的脖子,两眼如毒蛇般,“苏枕绵,我的耐心已经耗的差不多了。劝你见好就收。要不,你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妹妹就要死在我的手上了。你若是执意和我作对,就算是我爱你又如何,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苏枕绵的心一点点的提起,被周易远说的话有些吓到了。
苏枕绵的呼吸渐渐有些困难,手指不住地握紧,脸色发紫地看着周易远,费力地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周易远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容不得苏枕绵反抗,
“苏枕绵,最好管好你自己!不要屡次挑战我的底线!让别人得到你,不如让我亲手毁灭你!”周易远一声声说的恶毒,面目狰狞宛若修罗,亦或者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放开!”曾景炎在千钧一发之间赶了过来,长剑放在了周易远的脖子上,大喝。
周易远哪里那么容易让曾景炎得逞,把苏枕绵往远处一摔,用手和曾景炎博弈。
苏枕绵被大力地摔倒了在了另外的一片,恰好是摔在了草丛里面,背上撞击到了草丛里面的小石子,连忙嘶叫出声,一时之间居然疼的站不起来。
曾景炎分神,“枕绵你怎么样了?”
“枕绵?!”周易远与此同时,也跑了过去,暴怒的脸上有些担忧。
苏枕绵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甩开了周易远牵住自己的手,退到了曾景炎的身后,道:“军师,我们走吧。”
曾景炎瞪着周易远,两个男人之间的炸药味儿很是浓烈,曾景炎点了点头,道:“好。”
苏枕绵和曾景炎一路走回宴会上去,周易远在苏枕绵的身后咬牙切实地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很是恨。
“你没事吧,枕绵?”曾景炎很是担忧刚刚周易远那么粗暴地对待苏枕绵,苏枕绵身上哪里会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