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劳烦两位大将军的记挂了,我一切都没事,日后若是有空一定常常去半山腰看看二老。”苏枕绵站在一边慢慢,看出来了陈毕露似乎不是很想说话于是便主动和牧云琛攀谈,免得现场冷了气氛了。
牧云琛却是一扫眼睛,发现一边的陈毕露似乎眼睛都是红的看起来是有些不正常,像是哭过一样,眉心蓦然一皱,道:“毕露姑娘,你是怎么了……眼圈是红的,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吧。”
苏枕绵感觉牧云琛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一提这件事情,陈毕露的眼圈迅速地又红了,实在是不符合陈毕露大大咧咧又刚强的性格,陈毕露那么倔强的人,怎么可能让人知道她哭了,一个劲埋着头,匆匆走进了屋子之中。
“我也……不太清楚毕露是怎么了。”苏枕绵稍微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今天问她,她什么也没有说。”
“嗯……”牧云琛看着陈毕露跑进去的身影有些深思熟虑,道,“那我们进去看看毕露吧。”
苏枕绵点了点头,捏紧了自己袖子之中的手指,一阵风吹来,道:“这天还是真冷。”
牧云琛走进了屋子之中后,陈毕露已经没哭了,只是温声细语地说道:“云琛哥。枕绵……”
“你没事了吗?”苏枕绵觉得陈毕露连她自己经历了什么事情都不告诉自己,那么也是断然不会告诉给牧云琛听的,走了进去,帮陈毕露解围,道:“没事就好。”
“我看刚刚陈逵总统从这边喜滋滋地离开了,不会是他欺负了你吧。”牧云琛摇着折扇,皱着眉头说道。
陈毕露的头猛地抬了起来,啪地一巴掌,将手拍在了桌子上,道:“他还敢那么开心……若不是轻薄了我,我怎么会受这委屈?”
陈毕露说完了之后,苏枕绵的心头一紧。这陈逵本来就是对陈毕露有意思,喜欢着陈毕露,都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怕是陈毕露还不知道而已了。想来,陈逵本来就是一个不羁的人,也指不定是在刚刚怎么轻薄了毕露。
苏枕绵走了过去,把手按在陈毕露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以示安慰,道:“可能是陈逵这个人平日里面就大大方方惯了吧,或许是无心之举。毕露……大不了,下一次你收拾回来,这一次就算了。”
“他亲了我。”
顿时,陈毕露再一次立马就从凳子上拍手,大喝了一声,说道:“这个无耻之徒。我平日里面,不过是和他小大小闹,呜呜,哪知道他今日居然调戏我……”
苏枕绵一愣,只怕是这陈逵一定是做过火了,才能让陈毕露这般提到这件事情就哭了出来。
亲了陈毕露……
苏枕绵和牧云琛面面相觑,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追究起来,陈毕露的清誉就算是毁掉了,还好是在这太史殿之中,若是出去了,定是会遭人非议的。
尽管如此,苏枕绵还是忍不住地小心问道:“毕露,你有没有……对陈逵有一点喜欢?”
“没有。”陈毕露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只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哥哥亦或者是玩闹的朋友,哪里想他居然这么的捉弄我!”
苏枕绵摇了摇头,叹息,陈毕露这么一个强势的女子,纵使平日里面是心思细腻,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去却是没开刃的宝刀,有些愚钝了。
“毕露……”只见一边的牧云琛本来是沉默的,这时候也开口,道:“你别担心,陈逵不会喜欢你的,他是无心之举。只要你不喜欢他就好了。当做是一次恶作剧,这么就过去了。既然是在这太史殿之中发生了的,太史殿的人一定是不会传出去的。”
牧云琛的脸色很不好看,说出这话也有些别扭。陈毕露挂着泪痕的脸颊转过去,看着牧云琛,眼见自己的眼圈又要红了,牧云琛手疾眼快地递上去了一张手绢。
“毕露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哭了倒有些大打折扣了。”牧云琛随口说了那么一句,陈毕露却是真的没有在哭了,牧云琛点了点头,道:“那,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们。”
牧云琛说罢,就飞出去了,离开这太史殿了。陈毕露跟着走了两步,站在门口看着牧云琛离开。
苏枕绵倒下一杯热茶,发现这屋子之中居然有些灰暗了,点燃了另一盏油灯,道:“毕露,喝杯茶水。”
苏枕绵想要和陈毕露聊聊陈逵这件事情,不然,怕是今日的事情,还是会是发生的。
陈毕露坐了下来,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苏枕绵似乎是想要和自己说话。
“毕露。”苏枕绵开口,打算和她稍微提那么一下陈逵这件事情,“关于陈逵,你了不了解他的性子……”
陈毕露不知道为什么苏枕绵会提陈逵,一提到陈逵,陈毕露的语气都有些激昂:“我……不知道…他那个恶人的性子,急躁自私!”
苏枕绵富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陈毕露说道:“毕露,不带私人感情地客观评价。”
苏枕绵知道陈毕露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以对陈逵有些介意。
陈毕露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苏枕绵这么说是欲意何为,哀叹口气,道:“陈逵……应该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
苏枕绵点了点头,目光直逼陈毕露,道:“陈逵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这句话对于陈毕露来说,基本是想都不敢想的。陈毕露看着苏枕绵,在苏枕绵的脸上一点也找不到玩笑的意思,便有了几分迷惑,和质疑,道:“枕绵,你是在开玩笑吧???陈逵?!怎么可能。”
苏枕绵微微笑着不说话,对着不敢相信的陈毕露,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想到过会在这皇宫之中有一分属于自己的恋爱?其实它来临之时,悄无声息。不过是你,从来没有发现过而已,没有发现,但却不代表,它没有悄然生长。”
这一番话,若是从别人的嘴巴里面说出来,陈毕露倒还可以不信,亦或者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若是从苏枕绵的嘴里面说出来,陈毕露就不得不思考那么一下了。
陈毕露还是思考过后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你都可以用心去发现的。你去发现,便知道了。如果你若是对陈逵没有什么意思,还是早些断了这份恋爱才好,莫要等到最后,落得个不好的局面……陈逵其实是有些偏执的。”
苏枕绵还是把自己心里面最想说的话都和陈毕露说了,希望陈毕露的心里有个数,当然,苏枕绵觉得聪明如陈毕露,她应该是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的。
只见苏枕绵这么说了之后,陈毕露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份犹疑,似乎还是觉得在思考。
苏枕绵知道,自己说的,陈毕露听了进去,陈毕露就会去思考和发现的。
不过了一会儿之后,陈毕露离开了苏枕绵的屋子。苏枕绵对着这冷幽幽的油灯残影,独自坐在床上,良久都不能入睡,脑海里面都是陆衾晋升和萧文城半年不见自己的消息。
半年……苏枕绵觉得自己可能是做不到的。半年太久了。萧文城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来?
苏枕绵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拿起了一边的令牌。想着,今日可以去提苏清河出来了。站在门外,看着一边的陈毕露早已已经起床浇花,看起来状态似乎还是不错的,应该已经从昨天的那件事情里面走了出来了啊。苏枕绵轻轻一笑,走出院子。
等到苏枕绵和苏清河一起走到永巷之中的时候,只见铁门的周边站了好几个侍卫,似乎今日戒备尤其的森严一般。
“我家太史是来提人的。”陈毕露接住了苏枕绵递给她的一张令牌,和一张手谕,走到了大铁门的门口,大声地说道。
里面的守卫听到了声音,连忙走了出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道:“奴才参加太史大人!”
“免礼。提人吧。”
苏枕绵闻着这皱眉有些恶臭,想必是这永巷已经很久都没有打扫卫生了吧。
“是!”那个为首的守卫连忙接过了令牌之后,拿在自己的手里,看了好几遍,甚至还检查了好几次,这才放心地走了进去提人。
苏枕绵踱步在这大铁门之外,不敢想象里面的那些人到底是遭遇着什么。
“以前我在这永巷待的时候,往往,每每都会死很多人。一天自杀一个。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陈毕露站在一边,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成年往事。
说到底这件事情,对于苏枕绵来说,还是有些愧疚的。若不是自己,陈毕露又怎么会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永巷……苏枕绵叹口气,常言道,造化弄人,便是这番模样。
永巷里面一声声恐怖的叫人,还有一些求饶的呐喊,以及各种酷刑用在人肌肤上的声音,苏枕绵都好像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般。不由地在等待苏清河的时候,慢慢地往后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