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不要打官司了,嗯?”
最后一个‘嗯’,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薛庄雯赶忙收起得意的神色,满脸讨好。
“要的要的,当然要啊,不仅要打,还要打赢!”
她在内心深处深深地鄙视了自己一番。
“去把我电脑拿过来。”
薛庄雯赶紧将电脑端过来。
“你要证明你丈夫出轨,就必须有最直接的证据,”一拿到电脑,傅越泽就马上进入工作状态,无比认真。
“首先,你可以去雇个私人侦探,把你丈夫和第三者来往的照片拍到手,其次,才是书面证据。”
“双方来往的书信、短信、电子邮件、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你都可以通过手机技术追踪和去营业厅要求复制找到。”
“我们也需要第三人的证词,也就是证人,”傅越泽停顿了一下,看向薛庄雯,“记住了吗?”
没等她开口说话,又这马上说道,
“没记住也没关系,我已经把这些打成文稿形式发到你的邮箱里,到时候你回家按着上面写的做就可以了。”
“哦哦,好,我知道了。”薛庄雯有些愣,竟然要这么多!
“接下来,我们就来谈谈你最在意的问题,安安的抚养权。”
说到安安,薛庄雯的表情立马就变得严肃起来。
“我该怎么办?”
“一般对于孩子,法院是比较倾向于夫妻双方自行协商的,”
“我和郭致远完全没有协商的必要!”
“你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
傅越泽侧了侧身,有些好笑。
“鉴于有婚内出轨这个事,那法院就会根据双方的情况来进行判定,由于郭致远是出轨一方,只要有力的证明这点,你的胜算就会大很多,而且郭致远伴有婚内家暴,这一点,只要证实,他估计就没办法拿到抚养权了。”
“家暴怎么证实?”薛庄雯垂下头问道,听不出情绪。
“很简单,验伤报告就可以,”傅越泽瞥向她,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而且你有朋友在医院,这个报告可以做到最详细最全面。”
“法院不会让孩子生活在一个出轨,又有暴力倾向的人身边,所以,我们只要很好的证明这两点,就能将安安的抚养权拿到手。”
薛庄雯一直没说话,只低着头,双手攥着裙摆的一个小角,关节泛白。
傅越泽也不好说什么,两个人一直静默。
直到看见被单上两团小小的水渍,他的心就有些慌了起来。
他一直很奇怪自己的反应。
在以往的为别人打官司中,也不是没有女人在他面前哭过,他当时心里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一般遇见这种当事人是女人,还哭的话,他就会打电话叫办公室唯一的女职员过来,然后自己暂时躲避,毕竟,听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只诉苦,不讲案情,他是没办法忍受。
但是看见这个女人哭,他好像就没办法坐视不管。
心里堵堵的,想要做些什么来缓解这种感觉。
薛庄雯是无声的哭泣,但是从肩膀的抽动的频率来看,傅越泽知道她现在一定是极度难过。
他抬了抬手,想要抚上她的肩头安慰,到半空中时,又把手收回。
从枕边拿起一块手帕,递到薛庄雯眼前,
“喏,这可是我新买的,你下次再哭,我可真的就没有帕子给你了”
素白修长的手指衬着浅灰色的帕子,煞是好看。
薛庄雯不由得‘噗嗤’一笑,眼角还挂着泪珠。
“原来你这个人还会讲笑的?”
“你不要老是拿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来看我,我说过,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傅越泽见她笑了,也跟着笑起来。
薛庄雯被他清浅的笑容晃了眼。
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可以笑得这么好看,不同于他之前笑容里的疏离和强势,这个笑容好似枝头融雪的第一抹阳光,有阳光的温暖和清风的舒适。
“我靠,傅越泽,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拼了老命从大老远飞过来看你,你竟然给我在这撩妹!”
一道慵懒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将正在晃神的薛庄雯拉回。
病房门口靠着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一身休闲的打扮,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像是刚从什么地方旅行回来。
“你怎么回来了?”傅越泽看向男人,微微皱眉。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我面前说脏话。”
“靠,你有没有良心,我可是一听到你出事,就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专门从沙漠赶回来的,你竟然一见面就说我!”男人将背上的包放在沙发上,满脸控诉的看着傅越泽,
“你知不知道我赶回来吃了多少苦,沙漠耶!我一个人,坐着骆驼赶回到城市,又马不停蹄的买机票回来,你就这样对我!”
“还在这里对着个女人笑的春光荡漾的,你有没有良心啊你!”
薛庄雯一脸茫然,看向突然出现的男人,又看向傅越泽。
“这是我朋友,楚润恒。”
“你好,你和我们小越泽是什么关系啊,男女朋友吗?”
楚润恒笑着和薛庄雯打招呼,一脸八卦的看着她。
“楚润恒!”傅越泽觉得自己的脸已经铁青了。
“好啦好啦,不八卦了,真没劲……”
傅越泽深呼吸一口,
“她是我现在接手案子的当事人,薛庄雯。”
“你好”薛庄雯礼貌的朝楚润恒点了点头,又跟傅越泽说道,
“那傅律师,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休息。”
“好,那你慢走。”
目送薛庄雯离开,傅越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我说,人都没影了,你还盯着门口看什么呢?”
傅越泽强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又深呼吸一口,
“楚润恒,你说话归说话,能不能不要把脸贴到我脸上!”
“哎呀,我这不是太久没见你,表达想念嘛!”楚润恒不怕死的用脸使劲蹭了蹭,然后飞速弹开。
“你这个人真是一点情趣也不懂,太伤我心了。”
“再这样说话,你现在就给我滚回你的沙漠去。”傅越泽的耐心消耗殆尽,闭上眼睛,不准备再和这个神经病说话。
“哎呀,我大老远赶来看你,你还不搭理我,我当然就这样了。”楚润恒笑嘻嘻的开口,一点也不介意傅越泽的口气。
“哼,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傅越泽双手枕在脑后,鼻子发出一声闷哼。
“不就是给你自己找个理由躲掉在沙漠里的工作,才拿我当借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