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蔚有些失望,尤远亭建议二人再往深处走走。正说话间,忽然前方有一只黑影急蹿而出,尤远亭眼见,指着黑影喊道:“是獐子!”
韩蔚一眼望去,连忙策马追赶,尤远亭紧随其后。獐子身材矮小,行动十分灵活。它在树丛中急促得跑动,路线十分飘忽。韩蔚控制着马匹渐渐跟上了獐子的速度,从马上抽出手来,弯弓搭箭,努力在颠簸中控制着准头。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韩蔚便一箭放出。
不料就在此时,斜里又飞出一支箭,正巧射在了韩蔚的箭羽之上,登时便把那支箭撞得偏了方向,两支箭均落空,那只獐子死里逃生,急忙奋力向前方跃去,三下两下便没了踪影。
韩蔚扼腕不已,而尤远亭见了大呼可惜,不由怒道:“谁这么不懂事?!抢别人的猎物算什么!”
尤远亭的话音刚落,斜里便有一道身影骑马跑了过来。二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萧栖楠。萧栖楠脸上带着十分诚恳的歉意,“对不起云华还有远亭,我从那边看到前面有只獐子,也没多想就想射中它,没想到你们也跟在后面。山林之中树木太茂密了,我一时没有看到,真是对不住。”
韩蔚心地温厚,没想那么多。虽然心中觉得可惜,但也知道萧栖楠并不是故意的,“没什么,这也是难免的事。”昨日的时候那么多人一起冲入山林,有时候也会发生几个人在枪同一只猎物的事情。
萧栖楠如此说,尤远亭倒也不好再继续发脾气了。但他到底对萧栖楠还是有些生气,便说道:“那咱们也分开吧,各自打猎,不然又抢了猎物那可不好办。”
萧栖楠还没有说话,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野兽的咆哮,震撼山林,惊得鸟儿们纷纷拍打翅膀冲上了天空。韩蔚三人闻之不由变色,这声音,这是老虎的吼声啊!
萧栖楠立刻调转马头,“大家快走,别让老虎追上了!”
尤远亭却拦住了他,“你听!”萧栖楠一愣,屏声凝息。似乎能听到那一声虎啸过后,似乎还有人的呼喊声,还有兵器铿锵的声音。
“有人在和老虎搏斗,”韩蔚握紧了马缰,指节都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白,脸上的表情却很坚定,“我要去看看,远亭,你和萧栖楠一起快回去,叫人赶紧过来!”
韩蔚说完,不待尤远亭的回答,便纵马朝着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
尤远亭叫不住韩蔚,急的在马上直跳脚。他一夹马肚子,直接奔着韩蔚的方向去了,“云华,你等等我!你一个人那也是去送死!”
被留在原地的萧栖楠傻了眼,脑中迅速开始了盘算。他本来是打算走的,那可是老虎啊,要出人命的!可是韩蔚、尤远亭都已经赶了过去,加上本来在和老虎搏斗的人,起码三个人围攻一只老虎,胜算还是大的吧?
自己这么一走了之,回去叫人过来救援,只怕说出去不好听。抛弃同伴,临危逃脱,别人才不会在意是自己叫人过来救了他们呢。可是如果逃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除非那三个人都死于虎口。只要有一个人留了活口,回到营地,自己又是身败名裂……
倒不如去看看吧。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看战况,情况一旦不对劲,自己立刻就溜掉。
萧栖楠主意打定,便也骑马向着韩尤两人过去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韩蔚到达虎啸发生的地点的时候,只见现场一片狼藉。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正与一个青年对峙着。那青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老虎的利爪抓烂了,破布挂在身上,隐约可见血迹。他压低身子,头发凌乱,脸上不见惊慌,笼罩着浓浓的杀气。他的马儿倒在了一摊血泊之中,脖子已经被撕裂开来。
韩蔚认出了这个青年正是林知裕。他二话不说,直接搭上两支箭,用尽全身力气满弓拉上,朝着老虎直直射去,正中虎身。
老虎又发出一声虎啸,猛然转头,一双怒气勃发的眼睛里满是嗜血的残忍。韩蔚一对上这样一双眸子,不由得心头战栗,竟然失去了反抗或者逃跑的意志。
老虎伏地身子,朝着韩蔚一跃而起,林知裕大急,连忙吼道:“快躲啊韩蔚!”
韩蔚心里也在呼喊着快点躲开,可老虎的瞪视犹如定身法一般,他硬是挪不动一点步伐。胯下的马儿也像是被虎威所征服,四蹄战战,就是走不了。
老虎已经近在眼前,韩蔚几乎能感受到老虎燥热的气息就在自己脸前,却忽然偏离了方向。韩蔚回过神来,见尤远亭骑马快速跑了过来,抽出了挂在马鞍边的长剑,当成标枪一样制止向老虎投了过来,才迫使老虎转变了方向,韩蔚得以死里逃生。
老虎轻巧地落到旁边一块空地之上,龇着牙发出阵阵咆哮。尤远亭跑到了韩蔚近前,方才勒马连忙问韩蔚:“云华,你没事吧?刚才怎么不躲啊?”
韩蔚脸一红,很是惭愧:“被那个畜生瞪了一眼,竟然吓住了,跑都跑不了。”
趁这功夫,林知裕已经挪到了韩蔚和尤远亭这边来。韩蔚伸手将他拉上马,林知裕说道:“老虎到底是百兽之王,这话岂是虚假。被它瞪一眼,吓住也没什么丢人的。”
就在此时,萧栖楠也远远跑了过来,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小心地停住马。他冲这边三人喊道:“没有事了,还不快走?聊天什么时候不能聊?”
尤远亭也是一样的想法,奈何他们的马匹刚一动蹄子,那老虎似乎能看出他们的企图,立刻就扑了上来。尤远亭和韩蔚急忙向两边分开,老虎扑了一个空。
林知裕的血性和暴脾气被激发出来,他拿起韩蔚的弓箭,冷静地张弓搭箭,一支支箭冲着老虎飞过去,狠狠地扎在虎身,老虎痛得又是一声长啸。
尤远亭也拿出自己的弓箭,附和着林知裕的攻击,围攻老虎。
远处的萧栖楠知道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不敢只看戏,拿出弓箭来加入了围攻的行列。
就在此时,林知裕一直瞄准老虎的眼睛,终于射中了。老虎痛得在地上打滚,碾碎了身上的箭羽,使得箭头深深扎入肉中,痛苦更甚。它再也不敢攻上前来,跳出了包围圈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