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平王本身对于诗文研究颇深,自然一眼看得出各种诗文的高下来。萧落梧的那一首,魏骥便是大加赞赏,赞不绝口,心中对于萧落梧又不由得高看几眼。
老实说魏骥虽然打算求娶萧落梧,但是对于这位丞相府的千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只不过纯粹觉得二人相配罢了。但是在接触过几次之后,魏骥不得不承认,萧落梧能成为京城名姝中的魁首,不是没有道理的。无论是相貌风仪,姿势谈吐,她都是上上乘的人选,如今来看,诗文上的成就也是不容小觑。魏骥到此时,对萧落梧倒是生出几分真心来。
他头次觉得,这一场政治联姻,除了在本身目的之外,还是有值得人期待的地方的。
魏骥到底是成年男子,不好再女儿堆里多待,因此他特地跟萧落梧多寒暄了几句,又吩咐人在偏厅摆起了宴席,还叫人过来表演戏曲给诸位千金们解闷,随后便带着诗文匆匆走到了正厅那一边。
正厅那边,此时也正在宴会当中。青年们彼此之间觥筹交错,见到魏骥到来,更是将宴会推到了高潮,魏骥也没有推辞,直接便悬挂起了几卷不错的诗文,笑着对大家说道:“咱们大秦的才女也是不遑多让啊,大家来看看,可否做出更好的作品啊?”
众人于是细看挂出来的诗文,时不时地窃窃私语一番。别的诗文也就罢了,那一首《春楼恨》还有五言律诗尤其出色。《春楼恨》写的是缠绵相思之情,口吻笔法都很像女子手笔,这倒也罢了,只是那五言律诗,真是笔法雄奇,令人赞叹。
终于有人忍不住说道:“王爷,这一首五言律诗,该不会是您做的吧?”
满面春风的魏骥笑道:“还真不是本王的手笔。”
众人面面相觑。韩蔚看着那一首律诗,心中也是感叹,他不擅长诗文,这样的好诗他是万万写不出来的,但是却很佩服这写诗的女子有这样的气概。
只有萧栖楠胸有成竹,微笑道:“王爷,这首诗,大概是舍妹所做吧?”
众人一起看向萧栖楠,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魏骥。后者反问道:“栖楠何出此言?”
“舍妹在家的时候,也常常自己写一些小诗,我也看过一些。这首诗,像是她的风格。”萧栖楠慢条斯理的说道。
到了此处,魏骥也没有再卖关子,他笑着说道:“不错,这正是出自萧小姐的手笔。”
众人不由得齐声惊叹。他们一直都听说萧落梧是才女,但是却很少读到她的诗文。毕竟闺阁笔墨,一般并不外传。这一次是因为魏骥真心欣赏,才把这些千金的诗作拿了出来,给大家品鉴。
如今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这样的大手笔,可见心中有丘壑啊,别说与她一同的女子,就是男子,也未必能够有他这样的气魄。一时之间,学子们脸上表情各异,在他们之中,钦慕萧落梧的也不是少数,只是这样的女子,多多少少会让人觉得自惭形秽。
众人感叹一番,再去看其他的诗作,方清露的那一首言辞哀婉,虽说写的也不错,但是到底显得太小家子气。当然女子诗作,多多少少都会有闺阁习气,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萧落梧那么广阔的胸襟气概。
只有萧栖楠见到了方清露的诗作之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刚开始只是觉得逗弄方清露很有意思,就像逗弄一只狗或者貓一样。
但是方清露实在是咬的太紧了。她似乎是很缺乏安全感,总是需要萧栖楠做出许多的保证,她才能够稍微安心一段时间。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故态复萌,让萧栖楠不胜其扰。
好在这几日直到会试。萧栖楠都要在国子监读书,可以不必与方清露见面。萧栖楠现在见方清露简直是唯恐避之不及。方清露如果身份地位,他玩一玩扔在一边也就算了;偏偏她的身份也不低,因此只能先用语言安抚着,就等着会试结束之后以父母不许的理由将她打发了。
萧栖楠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区区一个方清露给套牢的,那样未免太不划算。至于今日,他知道方清露也来了,实际上方清露已经通过身边的侍女向萧栖楠表达过两人私底下见面的意思,全都被萧栖楠回绝了。
开玩笑,我来这里是为了跟靖平王套近乎的,又不是为了来见你的。万一耽误了正事,或者被人发现,那就糟糕了。
如此做想的萧栖楠对方清露的幽怨注视只当没看见。这个人可真是烦心透顶,不过萧栖楠也不怕她跟自己鱼死网破,她要是敢说出来,萧栖楠就打算当中否认。反正每次他与方清露的会面,都是在隐秘的角落,没有被别人看见过。
只有一次,方清露实在忍耐不住,主动跑到了国子监见萧栖楠。那一次把萧栖楠吓了一大跳,这是方清露头一次主动找萧栖楠,萧栖楠是措手不及。好在国子监地处偏僻,方清露还是坐着马车来的,还是避开了别人,所以应该也还算不为外人知。
萧栖楠摇摇头,他不想让自己的心神都被一个愚蠢的人占据着。魏骥已经在提议大家也纷纷提笔作诗,凑个文名。诸位学子自然是纷纷赞同,摩拳擦掌打算大展身手一番。萧栖楠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这样的场合,怎么能少了自己?
女子们在偏厅互相聊着天,不是能听到正厅里一阵又一阵喝彩的声音。何云儿知道男子们也是要比拼诗文,她自然是最关心她的萧栖楠哥哥所做的到底如何,因此派了丫鬟去打听,隔一会儿便回来汇报。
长谣对此并不感兴趣,因此只和洁茹、隽宁聊着天。没过多久,就听到小丫鬟匆匆跑回来,对何云儿道:“萧公子目前乃是第一名呢。”
何云儿的小脸上兴奋地发红,“栖楠哥哥真是厉害!”
端坐的萧落梧在旁边用帕子捂着嘴轻轻一笑,论才华萧栖楠的确是天赋异禀,比她还要高出不少。其他小姐们也很激动,她们矜持身份,不肯派人去打听正厅的情况。何云儿虽然霸道不讲理,但是她派丫鬟去打听正合所有人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