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司这几日在城中四处搜查,却始终没有丝毫眉目。毕方节愁的头发都急白了好几根,他在兵马司内团团转着,愁眉不展。
正在焦急的时候,副指挥使韩进兴冲冲地冲了进来,急切地说道:“大人,大人!有消息了!我们的人在庆福祥发现了萧公子的玉佩!”
毕方节眼睛一亮,来不及说话,拔腿就向外面冲去,韩进紧跟其后。
在路上,韩进向毕方节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兵马司派人在城内始终搜不到这两名贼子,各地关卡也没有什么消息。韩进想到朝堂之上摄政王说过的话,于是又留了个心眼,让属下去城内各个典当行盯着,看有没有人来当这个玉佩。
一连数日没有消息,韩进也不耐烦了,索性带着属下一家一家搜查当铺近日来收到的典当物。这一检查,还真就查出了漏子来。那一块玉佩,赫然出现在庆福祥的店铺里,还放在一个柜子里,小心翼翼地上了锁。
毕方节匆匆往庆福祥赶去,脑子就开始转了起来。庆福祥是城内数一数二的典当行,背后老板与仙客来的老板乃是同一人,正是于金生。
这个于金生是个人物,敢在京城这片地来开青楼与当铺,这上上下下四处打点的人际关系就不简单。可是令人郁闷的是,于金生的靠山却始终不显山不露水,让人摸不准是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红火。
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人想伸手动一动这块肥肉,只是最后总是不了了之,倒唬弄的人越发不敢伸手了。道上的有个笑话,于金生的幕后老板,大概只有当今天子了吧。
这笑话不过是笑话,大部分人还是猜测于金生是魏峥的人,但是二人又素来不见往来,魏峥本人又是出名的厌恶烟花之地。难道是咱们的那位王爷?毕方节想了想,有些迟疑起来,自家王爷知道吗?
“韩进,你去靖平王府上,跟王爷通传一下。”这么想着,毕方节转头吩咐韩进一声。韩进也不是傻的,立刻明白了毕方节的意思,应了一声便掉头向靖平王府去了。
毕方节紧赶慢赶,总算到了庆福祥。此时,庆福祥内外聚满了官兵,现场扫清了闲杂人等,一片肃杀。毕方节停下来,整整衣冠,走了进去。
里面的官兵见指挥使亲自到来,连忙迎了上来,低声将事情说了一遍,还呈上了那枚玉佩。毕方节接到手里一看,心中也不禁赞叹一声。他转头看到旁边瑟瑟发抖的庆福祥老板王忠福,似笑非笑。
“王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人,大人冤枉啊!”王老板的双腿抖个不停,“大人,我们铺里真没收这个玉佩啊!”
毕方节挑起了眉毛,“没有收?那这个怎么到这里来的?难道他自己插上翅膀飞来的?!”话音到了最后,毕方节的语气骤然严厉起来,“王老板,我劝你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那日两个贼人!否则,进了大狱的苦,可不是你能吃得起的!”
王老板扑通一声瘫软在地,同时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弥漫开来。毕方节皱着眉头看着瘫在地上的王忠福身下一滩慢慢扩散的水迹,心中疑惑。以他多年的经验,王忠福不像是在撒谎,他可能真的不知道这玉佩在铺里。
可是,当铺每日都会盘账,数清楚今日典当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丝毫不知?毕方节有些懊恼,不管王忠福是隐瞒还是冤屈,现在也顾不得了,好不容易有了点头绪,就算不是他也要推到他头上!不然上头怪罪下来,谁承担得了啊!
毕方节冷笑一声,“王老板,对不住了。”说完,冲着两边人使了一个眼色。众人立刻冲上去,就要把当铺老板以及旁边的伙计们全都带走。一时之间,当铺里鸡飞狗跳,哭闹挣扎不断。
就在此时,王老板哭嚎一声,手脚并用爬到毕方节面前,大声喊道:“大人,我们真的是无辜的啊!我们于老板和萧栖楠萧公子是至交啊!于老板每年都给萧公子孝敬不少,萧公子也帮着于老板做生意!我这些底下人怎么可能害萧公子!”
毕方节一听不由愣住了。这家伙怕是失心疯了吧?萧栖楠和于金生?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人怎么扯到一块去了?
他正要呵斥还在不停唠叨萧栖楠与于金生的关系,只听门外换传来一声暴喝:“王忠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毕方节循声一望,来人正是于金生。他满头大汗,面色紫胀,一双眯缝小眼狠毒地看着王忠福。王忠福被他看着身体一抖,索性大哭大喊起来。
“东家,小人不想坐牢啊!您和萧公子本就是一伙儿的,我们怎么可能害萧公子?!这玉佩,我真的毫不知情啊东家!”
于金生气得嘴唇直哆嗦,抬起脚就打算狠踹过去,却被毕方节拦住了。
闹了这么一出,毕方节反而有些相信王忠福的话了。萧栖楠和于金生,听上去很难以置信,可谁说就一定不可能呢?细细想想,于金生攀上了丞相萧清正的儿子,不就是攀上了丞相嘛,那他在京里可以横着走,也不难理解了。
“于老板,兵马司在此,你可不能造次啊。”毕方节意味深长地看着于金生。
于金生回过神来,强压下怒气,收回了脚。他看着毕方节,语气生硬,“大人,是小人失态了。”
毕方节命手下人将王忠福和伙计们带走。正在此时,韩进气喘吁吁地跑来,对毕方节行礼道:“大人,王爷吩咐仔细地查,一定要查出结果来!”
毕方节看着一边脸色又变青了的于金生,忽然幸灾乐祸起来。靖平王爷恐怕以为于金生是魏峥的人,所以毫不留情。只是没想到,于金生的背后之人是萧清正父子。而且看于金生的脸色,王忠福暴露了萧栖楠与他的关系,这肯定不是他想看见的事情。于金生为人倨傲,对京城里的低级官员也丝毫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