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令长谣起身,看着长谣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眼前的路长谣容貌不俗,更难得是双眸之中一股坚毅正直之气,身板挺拔,犹如一棵青松,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路元帅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永安不吝赞美,“大秦的女少帅,忠心报国,实乃天下女子之表率!”
永安公主言罢,举座皆惊。永安公主向来眼光颇高,寻常人等不入他的眼。近些年脾气和缓了些,但见到不对眼的人仍然是掉头就走。这才不过第一次见长谣,评价就如此之高。天下女子之表率……这个评价一出,只怕京城的风尚又要变了。
“长谣愧不敢当。”长谣心中也是一惊,这个评价她担当不起。
“少帅切莫自谦。我听隽宁说过了,你教课认真细心,管教颇严,隽宁从中受益良多,还要多谢你。”永安公主微笑道,“听说你喜爱兵器,我便送你一把剑,还望你不要嫌弃。”永安说完,命人捧上一把剑,送到长谣面前。
长谣谢过公主,拿起了这把剑,将剑身缓缓抽出剑鞘,顿时觉得寒光耀眼,剑身上流淌着粼粼冷光,看上去锋利无比。长谣一眼就看得出,这是把好剑。
“此剑乃是新铸,还没有名字,少帅可以自己取个名字。”
长谣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剑身如同寒冰,光华耀人,不如就叫承光剑吧。”
永安点点头,“好名字。还望少帅好好使用此剑,让这把剑也能跟着你创下更多丰功伟业。”
长谣望着永安公主鼓励的眼神,心中很是感激,她没想到公主居然如此贴心,连忙行礼道:“长谣定不负公主所托。”
此时,一个满脸和气的夫人笑着说:“公主如此豪气,倒令我不知道该不该出手了。”长谣望过去,这个夫人一张雪白的圆脸,眉眼细长,看上去很是和气。
“张夫人,你就是喜欢开玩笑!”永安跟她似乎很熟悉,笑着跟长谣说道,“这位是张夫人,方清露的母亲。””
“上次你救了清露一事,我一直没有登门道谢,真是失礼。”
张夫人面容白净温柔,身材袅娜,仍如少女一般。她含笑看着长谣,“我与韩夫人交情也不是太深,况且清露一直卧病在床,我分身乏术,还请见谅。”
长谣连忙说道:“夫人客气了。当时情况危急,我能帮上忙自然要尽力去做,分内之事,夫人不必挂怀。”
张夫人笑容更深了,她从脖子上解下一串通体翠绿的翡翠璎珞,递给了长谣。
“这个你就收下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长谣唬了一跳,这可不是什么随便的礼物,太贵重了。她刚要开口拒绝,张夫人不由分说,已经塞到了她的怀里。
永安笑言:“少帅还是收下吧。张夫人娘家就是在高棉做翡翠生意的,他们家只怕吃饭的碗都是翡翠的呢!”
公主的话引起了夫人们一阵笑声,张夫人嗔怪:“公主也真是的,送了少帅那么好的礼,还揭了我的短,真是叫人以后还怎么送礼啊。”嘴中如此说道,神情却十分舒展,并无对半分不悦。
夫人们又是一阵笑。长谣见此情景,知道却之不恭,于是便接受了,向张夫人深深道谢。永安对长谣和隽宁笑道:“我知道你们小孩子家不爱和我们一起玩,你们快去吧,别说是我们耽误了你们找乐子。”
隽宁依偎在母亲怀里撒了会儿娇,就和长谣一起告退了。
长谣刚走,张夫人就对永安公主道:“总兵府真是养了位不错的女儿。原本以为她会粗莽不知礼犹如山村野夫,现在看来是我狭隘了。”
“总兵府虽然世代为将,也是儒将风范,况且韩氏出身书香世家,教出来的女子自然不会差。刚柔并济,很是不凡。”永安公主同样赞许。
可也有人有不同的意见。丞相夫人杨氏就坐在公主的下首,她笑道:“少帅武功自是不凡,不过上次的诗词会上好像也没听闻她有什么作品广受好评。”众人都知道,她的女儿萧落梧就是出名的才女,杨氏向来以自己的女儿为傲,看不惯别人对路长谣的追捧与推崇,她自然会如此说。
永安看了他一眼,微笑道:“落梧的才能岂是人人都有的?这京城里那么多女孩子,有的擅长诗才,有的擅长绘画,有的擅长女红……这样百花齐放,各有各的优点,才是真正的繁荣锦绣,花园里若是只开着一种花,那也太单调了些。”
永安公主的话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微微冷意。夫人们闻弦音知雅意,连忙顺着公主的话连连称是,心中却也赞成公主的话。一直以来,京城中都已萧落梧为典范,就是要才华横溢,琴棋书画都通晓,才是真正高雅的贵女。可这样的要求,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有的女孩儿只精通一道,就已经很是优秀了,但她们都被埋在了萧落梧的光辉之下。
夫人们中有女儿的不少,自然是不希望如此的,一枝独秀实在太过孤冷,总要让其他女孩儿也有崭露头角的机会啊。如今永安公主这句话一放,给了其他姑娘一个机会。
杨氏也不敢再说什么,心中却很是不忿。这些妇人,都是嫉妒落梧的才华!杨氏脸上不显,但已经意兴阑珊,不想再坐下去了。
且不说夫人们在这厢明争暗斗,那厢沂水河畔百姓们自己举行的各种庆祝活动已经热闹的开场。魏昭才从观看龙舟的巨大兴奋中回过神,又被各种新奇好看的花样儿眯住了眼睛。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卖糖画的小贩用黄色的糖丝画出骏马,龙凤,甚至书法,眼中满是惊奇。
原来民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奇才!魏昭自幼长在宫闱,这是他第一次出宫接触民间的事务。魏峥瞥了他一眼,出钱买下了那匹骏马糖画,递给魏昭。
“谢谢叔叔!”魏昭眉开眼笑,连忙接过来就舔了一大口,真是甜啊!要是在宫里,徐江徕早就阻止自己吃这些外面的东西了。身为皇帝,他的饮食是由御膳房专人负责的,每日都有定例,他是无法根据自己的好恶选择饮食。
可是现在,他不是皇帝,他只是魏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