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节知道京卫军的指挥使已经换成了新近回京的路长谣,他本来没放在心上的,路少帅是很厉害,可也毕竟是一介女流,还能怎样?没想到这平平无奇的京卫军到了她手上,竟然有点脱胎换骨了。虽然京卫军如今只在第三,可毕方节也是老狐狸,哪看不出来人家还藏着力呢!
此时,龙舟竞渡也到了最后冲刺的阶段。两岸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魏昭已经听不清自己在喊什么了,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是厉害,一双眼睛眨都不眨得看着红色龙舟与黄色龙舟追的十分紧,几乎看不出哪一个更加快。
整齐划一的划桨动作激起了雪白的水花,几乎都要溅到对方龙舟成员的脸上了。林知裕在船头敲着大鼓,脸色涨得通红;萧栖楠也同样激烈地敲打着鼓面,鼓励自己的队员,越发显得俊朗非凡,令无数围观的少女为止脸红心跳。
最终,黄色龙舟只以一掌的微弱优势领先了红色龙舟,率先达到了终点。京卫军随后到达,兵马司和书院学生并列第四。最后的胜负分晓之后,岸边百姓的欢呼声再次达到了高超,纷纷鼓起了掌。
贵女这边,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小小的欢呼。何云儿激动地眼睛闪闪发亮盯着萧栖楠不放。其他的女孩子没有她那么直接,也是忍不住往萧栖楠那里看了又看,不一会儿脸就红了。唯有萧落梧和隽宁还保持着冷静,隽宁是因为早已经对萧栖楠死心,虽然为他高兴,但再也没有旖旎之念。萧落梧么,她只是遗憾萧栖楠的光环又增加了。
不过她注意到隽宁与众不同的冷静,不由问道:“隽宁,你不为萧哥哥高兴么?”
隽宁一愣,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高兴,不过萧哥哥一直很厉害,大家都很高兴。”
萧落梧何等伶俐,她敏锐地捕捉到隽宁的情绪,她只怕已经不再喜欢萧栖楠了。萧落梧叹了口气,这对于自己的计划并不利啊。
长谣和韩洁茹坐在后排,韩洁茹激动不已。她们当然不是为萧栖楠,而是为韩蔚。
“蔚哥哥就是厉害!”韩洁茹大声说道,又悄悄对长谣耳语,“我觉得蔚哥哥比萧栖楠还厉害!”
“那是自然!”长谣忍俊不禁,韩蔚持身端正,为人秉承君子之道,他当然比萧栖楠要强,很多人只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赢了的黄衣太学生们浑身大汗,喘息不已,可是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有些大胆的女孩子索性摘下头上的头花,扔向这群青年。其余女子纷纷效仿,一时之间只看到花雨不断,撒向这些青年才俊。
萧栖楠带着大家上了岸,其余的队伍也纷纷上岸。其他人倒还好,唯有林知裕一脸不悦,上岸之后便拂袖而去,连个祝贺也没有。萧栖楠和其他队伍都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成员们走向看台。
靖平王和永安公主看着这群青年,其余的管家夫人们也是双眼放光。这些人,都是未来的朝廷栋梁,乘龙快婿啊!家里有女儿的夫人们,都开始盘算起心中的小九九。这其中,萧栖楠生的俊秀,又格外吸引目光。
永安端庄地坐着,看着萧栖楠心中暗暗叹息。隽宁自从迷上了和长谣学武,就再也没见她提过萧栖楠,甚至和萧落梧的往来也少了许多。永安也注意过看台另一边隽宁的表情,并没有多么特殊。这个心结,隽宁只怕是放下了。
靖平王拍拍手,令徐江徕带着侍从,为胜利者每个人奉上一套内造文房四宝。靖平王尤其欣赏萧栖楠,他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夸赞道:“后生可畏啊!”
萧栖楠连忙行礼,“哪里比得过王爷。”靖平王很是满意,觉得萧栖楠比他爹萧清正要识趣得多,未必不能争取到自己这边来。毕竟他明年就要下场考试,以他的文采,必在一甲之内,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龙舟竞渡虽然结束了,但这只不过是这一天端午节庆的开始。随后,在沂水河畔,又搭起了大大小小的临水戏台,表演着提线木偶戏,还有真人戏法。小贩们也开张了,叫卖着粽子,糖人,冰糖葫芦,或者其他新鲜有趣的玩意。穿梭不息的人流使得沂水两岸也变成了流动的河流,流淌着欢乐的气息。
风雅一些的人,干脆租了小船,在沂水上泛舟垂钓,或者举行诗会茶会,不一枚举。看台上的贵人们也没有离开,看台前的空地上已经搭起了台子,开始表演歌舞。这些歌伎舞伎,可都是宫里的乐坊调教出来的,平时除了达官贵人,寻常官宦也是难得一见,此刻也出来与民同乐。
韩蔚领到了自己的赏赐,长劭和韩慕韩蒙就冲了过来,脸上满是羡慕。
“大表哥,你真厉害!”长劭佩服地说,双胞胎站在身边,脸上满是骄傲。
韩蔚笑着抽出自己刚得的毛笔,递给长劭,又把剩下的墨锭和端砚分给韩蒙韩慕,“你们拿去用吧。”
三人连忙摆手不收,“大哥,这是你的赏赐呢,你留着用。我们不要。”韩蒙说道,韩慕在旁边接了一句,“我们就是想要,也要等以后自己赢过来!”
长劭点点头,韩蔚见三人很是坚持,也就作罢。一抬眼,长谣带着韩洁茹也过来恭喜他赢得奖品。
众人聚在一起说着话,长谣忽然感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子。回头一看,正是隽宁。隽宁见到长谣回头看过来,有些抱歉地说:“路教习,不好意思。我阿娘想见见你。”
永安公主?长谣抬头看去,看台上的公主也看向了这边,微微一笑。
“去吧表姐,公主看上去心情不错,应该没什么事。”韩洁茹劝道。永安是出名的不好对付,可别让她久等。
长谣遂抽身与隽宁一起走到了看台的中央。夫人们虽然还在交谈,但是目光却齐刷刷地聚了过来。
长谣坦然自若,直接行了武将礼,“京卫军指挥使路长谣,参见永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