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和芳芳,则眨巴着眼睛,好像不认识似的,打量着自己的推荐。花蕊笑笑,微微摇头。她客气婉言谢绝,本是顾着对方的面子和待人接物的礼貌,可没想到不行。
两小伙借此黏上了,
这怎么可能?
不要说花蕊眼界颇高,对这两小伙子虽无恶感也无好感,仅此而己,更莫说,花蕊心里有了打算,有了自己心仪的意中人。
花蕊再次拒绝,尔后,也不招呼两闺密,就自己转身进了小区。两闺密无奈,只得挥挥手,让两小伙自己走人。
然后,
两闺密重新进了小区,花蕊正在树荫下等着。
见了花蕊,两闺密像请罪一样,疾步上前,一左一右的挽着她:“蕊蕊,嘻嘻!”“嘻嘻!蕊蕊。”花蕊己无力指责了,只是虚弱的摇摇头。
“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拜托,莫搞突然袭击,行不行啊?”“嘻嘻,蕊蕊,我是好心帮倒忙,就爱看你生气的可爱模样。”
“蕊蕊,嘻嘻!那个体育教师真的不错。你不要,我要自己要啦。”
花蕊岚气芬芳,用力跺跺脚。
“气死我,气死我啦!天啊,这是个什么世道?真是防火防盗防闺密呀!”其实,花蕊也实在不好过份指责。
确切的说,心高气傲的花蕊,深知值得自己信赖的朋友不多,并不想失去她俩。可在她心里,她己开始怀疑两闺密是另有所图。
至于到底是什么,
还有待慢慢观察揣摩。
三女孩儿叽叽喳喳,真真假假的闹一歇,芳芳便告辞了。李娜则和花蕊一起重新回到9—3。单说这税文芳芳出了桃花小区门,四下瞧瞧,对直向前走去。
因她来过一次,知道这儿的地形,对直向前走到广场边的支马路口,才会有游弋或亮灯候着的出租车。
今夜打的人,
似乎特别多。
以致于好不容易来一辆,几个人一哄而上,你争我夺,场面有些混乱。芳的记忆很好,到了这支马路口一看就明白了,如果抄小路走回去,也不过大半个钟头。
可是,毕竟时间太晚,自己是不怕事儿,可绝对没必要在这深更半夜的充英雄。芳芳便进行网约,虽然如今滴滴打车的里程涨了价,总是多了一种选择。
果然,
支马路的的士没进来几辆。
自己网约的小车却驶了过来,嘎的停在她面前,司机一探手,拎开了副驾座的车门。芳芳看看车号,正是自己手机上显示的网约车号,便绕过车头钻进了副驾座。
网约车一按喇叭,的的!响彻云霄,驶进了支马路。这大约也提醒了候车的人们,大家纷纷掏出了手机。开了一大段路,见对方仍然没认出自己,司机忍不住又一按喇叭,的的!依然是响彻云霄。
一直盯着前拦风玻璃窗外的芳芳,
扭头瞟瞟司机,却睁大了眼睛。
“是你呀,怎么一直不吭声哟?”中学副校长笑笑:“我这不是直按喇叭?怪你坐车太专心,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
芳芳冷冷到:“我看你呀,就是四非分得太清楚,至今还是副?”“也不尽然,不过是,”中学副校长期期盼盼的:“时间未到而己”
“拉倒吧你呀。”
芳芳鄙夷的瘪瘪嘴
“你那可怜的女儿,怎么不带在身边?不会又才给她打了电话,叮嘱她早点睡,盖好被子,别着了凉呀?”副校长有些尴尬的瞅瞅她,没吭声。
这个年青副校长,就是花蕊今下午遇到芳芳时,芳芳冷嘲热讽的那个两婚奶爸。当然,芳芳有所不知的是,自己转身扬长而去,自我感觉良好,对方也对她投以鄙夷嘲弄。
还体制内的办公室主任,
我到现在都没分清。
这个税文芳芳,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整一满脸横肉嫁不出去的儿妈婆,老处女,不提。可是,下午6点多钟后,却忽然接到了儿妈婆的电话,这般如此,如此这般云云。
两婚奶爸大喜,暗想这不男不女的老处女,倒真还有点女汉子味道,介绍这么个美女与我相识,谢谢了,容当成功后倾情报答。
两婚奶爸,
急忙伺候着女儿吃完饭。
一番仔仔细细的叮嘱吩咐后,穿着整齐按照芳芳提供的地址,飘然而止。两婚奶爸不是坏人,甚至敬业得拙于时世,只是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庭而己,不提。
问题在于税文芳芳,明知花蕊并没委托甚至暗示自己,对方又是个两婚奶爸,怎么会主动近似于恶作剧的介绍其,前来认识相亲?
原来,
是花蕊的董事长老妈所托。
一向豪气又自以为是的区地协会办公室主任,想不也不想就满口答应下来。花蕊和芳芳刚回到9—3,老爸老妈就按响了防盗门铃。
初次见面,双方略为寒暄,迫不及待,满面怒气的董事长老妈,就对自己女儿发起了脾气。见势不对又不好出面相劝的芳芳,就起身到了阳台小站。
没隔一会儿,
董事长也溜到了阳台。
两人有一句无一句子说着,聊着。就这么短短的半个小时,芳芳招来了两婚奶爸。其实,两婚奶爸还没到,她就感到了后悔,几次想躲到了阳台上打手机,通知对方嘎然而止。
可看到花蕊父母为此焦虑不安,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芳芳想,纵然花蕊看不上眼,让对方露露脸儿,让其老爸老妈高兴高兴,也没甚大错吧?
可见,
税文芳芳的确是出于好心。
可好心帮了倒忙,这让她和花蕊的友谊,出现了裂缝。再说这两闺密一回9—3,就吵了起来。讲随和真情与相互了解,花蕊对李娜自然远在芳芳之上,因此毫不客气,连说带骂,还相互叉腰跺脚。
话说,这男女的确有所不同。男人碰到此奇芭事儿,基本上就是埋怨几句,然后,一拍桌子吼到:“走,喝酒去!延年益寿,一醉解千愁!”
女人呢,
年老的就不用提了。
年轻的譬如现在两闺密,互不相让,唇枪舌战,说着吵着,陈年芝麻,陈词滥调和潮流语言,都全用上了。
当然,这一切的后面,是靠着多年的友谊和相互的情感垫底,否则,包不定比男人还干脆:“走,有本事上吊去,看谁敢?”
但是,
这两闺密又有点与众不同。
不同在于,两人中间横着个男闺密——侠肝义胆,情投义合的朴华。这就引出了大家都探讨的那个大众问题,男女之间,究竟有没有超越性别的纯粹友谊?
譬如什么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现在,三个校友,同班同学和闺密的青年男女,以自己亲身行动和体会,发誓要让这个该死的大众问题,有着完美纯净崇高和令人信服的答案,既将揭晓,静请期待。
“不管怎样,我总是一番好心好意,”
娜哥们披头散发,面色冰冷。
“看到伯父伯母那么为此焦头烂额,错了吗?你这是好心当驴肺呀。鸣,我冤枉啊!鸣!”嚎啕开来,那悲愤模样,完全有理由让人想到,可怜的李娜姑娘,是不是被主人家趁其不备,一把揪住按进了水里?
“你这完全是故意的,趁火打劫,趁火打劫,”花心大少面容憔悴,穿着一只鞋,另一只被她愤怒地踢到了沙发上:“你明明知道,我并没委托也没暗示,甚至连一丝风也没透露过,你却搞突然袭击,这是闺密吗?不,是龟儿啊!”
愤世嫉俗之极的花蕊,
一改平时文静涉淑女风格,街巷泼妇一样大爆粗口。
竟然把风风火火的女汉子,吓得一哆嗦:“你骂人?天呀,你疯了哇?”花蕊乌花着眼睛,周身乱颤,狂跺着一只鞋,踏踏踏,扑扑扑,语无伦次。
“我那是骂?那只是形容比喻表达,闺密像龟儿,龟儿像闺密,错了吗?我们上法庭让法官判去,看究竟是谁错了?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疯啦。”
这下,
胆量足够大的娜哥们,不敢开腔对骂了。
李娜暗想,这花心大少真是疯了,怎么办?我事先也没想到哇。我不过是想趁机把她嫁掉,了却我的宿意。
反正我都这样做了,故意当着你爸妈公开,推荐的白马王子也不错,就让你去和你老爸老妈吵吵闹闹吧,实在忍受不了,就把自己乖乖儿的嫁掉,一了百了。
一偏头一松劲,
跌坐在地板上,搭拉着可爱的小脑袋瓜子,不说话了。
花蕊的确是给李娜气极了,无论从哪方面解释,她都不该这样做,而且居然还敢和我大吵大闹,好像多委屈了似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自然,花蕊也没想过要对闺密怎么样,还能怎么样?除非两人从此东西,分道扬镳。可显然,两闺密都不愿意这样做,都留有余地,不过是相互趁此机会,发泄对对方的不满和平时积压的莫名鸟气。
在李娜,是心里所想。
并且越来越想,却又无法绕过丢掉。
在花蕊,却是自Madeline副总莫名失踪以来,在心里堆积的紧张,愧疚和忐忑不安。叮咚!有人叩响门铃。
花蕊走过去,拉开了防盗门,朴华站在门前:“不欢迎?怎么都冷冰冰的?”花蕊一动不动的瞅着他,李娜则一跺脚:“不愿进就退回,没看到我们都眼巴巴的等着?”朴华跨了进来,顺手一撩防盗门,扑!紧紧关上了。
朴华伸伸手里的餐盒。
“尝尝,鱼香铁板烧,味道好极了。”
两闺密都没理会,而是各自偏着脑袋,歪在一边儿生闷气。这情景,朴华司空见惯,不以为奇。而是蹑手蹑脚的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然后慢吞吞的踱向厨房。
铁板烧好吃,可铁板烧味儿太咸,朴华早想美美的咕嘟咕噜的喝上一通。水没喝,朴华惊叫着窜了出来:“7个空纸杯,外星人来了哇?”
花蕊鼻子哼哼,
听上去空空的。
“外星人没来,倒是外外星人来了,整一个帅得出奇的中学体育教师呢。”李娜就冲着她叫起来:“体育教师怎么啦?总比中学副校长更靠谱。瞧那酸溜溜的德性,幸亏还没看在眼里,如果是动了春心呀,哼哼,有的人后半辈子有得哭啰。”
朴华一听就明白了,铁板烧都差点儿扔了出去:“原来是相亲来着?谁相谁呀?趁我不在时擅自活动,也太不耿直守纪律了吧?”
朴华就围绕着两闺密,
东看看,西瞅瞅。
然后,咳嗽咳嗽:“话说,今下午,朴华到了四季便利店,一言不合,就和那邱伟推掇起来。”两闺密就啊的一声,扭过了脸蛋,异口同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呀?”“推呗吵呗,推着吵着,那邱伟凶相毕露,突然跑向收银台,朴华跟过去,谁知这厮突然从收银台抽出一把军刺,”
朴华停停,
笑眯眯的补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完了!”两闺密对望望,又分开,又对看看,再分开。朴华也不着急。两闺密似这样又不是一次两次,最严重时,还立即要求朴华表态站在哪边儿呢。
朴华慢吞吞吃完铁板烧,再慢条斯理的把屋里收拾干净,从立柜里找出自己常用的空调被子,均匀地铺在沙发上,打着呵欠揉着自个儿眼皮儿进了洗浴间,叭的关上了,接着,哒——蓬!厨房里的热水器呼呼的燃开……
“对不起,花心大少,是我做得不对。”
李娜终于开了口。
“没经过你的同意,擅自引来外人。虽是好心,却帮了倒忙,回头,我要亲自给伯母伯父讲清楚,请你原谅。”
花蕊也顺水推舟:“虽然有错在你,可我自己也不冷静,如果多听听你的解释,就不吵起来。对不起。”李娜上来,花蕊摊开双手,两闺密抱在了一起。
可是很显然,
这是两闺密的权宜之计。
因为,双方都没说出自己心里真正想说的话。不过,吵得如此激烈可观的两闺密。能自行调整到和好的程度,也难能可贵了。
至于能不能像如初,双方心里都没有底。“那个芳芳,好像个小官儿,怎么个来历呀?”李娜毫不客气,立即开问:“以前没听你说过,安全保险吗?”
花蕊作了介绍,
李娜恍然大悟。
“原来是体制内的办事员呀?我是觉得她有点特别。嗯,那个副校长,是她临时抓的吧?”花蕊不以为然:“什么意思”
“好像与她不合拍嘛,说话老看她眼色,我瞟伯母就暗自好笑呢。”花蕊皱皱眉头,很想反唇相讽,你那个体育老师也不咋的,说话嘴上像抹了糖,别以为我没查觉,可忍住了。
花蕊彻底清醒了,
继续和李娜争论己毫无意义。
她认为自己没错,自己认为错了,南辕北辙,鸡同鸭讲,算啦,不理不睬让它们自行消失就可以了。现在呢,则集中精力,听听朴哥们是怎么回事儿?
毕竟,
那才是真正的大事儿。
Madeline副总莫名失踪好几天了,嫌疑犯也初步锁定,朴哥们做出极大的贡献。可嫌疑犯毕竟只是嫌疑犯,这离Madeline副总的平安归来,还远得很呢。
花蕊突然想起了那个咖啡厅里的姑娘,感自己呼吸急促起来。不行,得先问问朴华这是怎么回事?一想到那个美丽的旗袍姑娘,和朴华眉来眼去交换着手机号码,花蕊就感么自己周身绷紧,好像随时要爆炸一样。
李娜刚好把花蕊的变化看在眼里,
这让她有预感,花蕊喜欢着朴华。
若只是喜欢,倒也罢了。李娜相信,没有女生不喜欢朴哥们,可喜欢和爱着却是两回事儿。这就像两个不同的国家,中间隔着森林冰冷的国界线,谁擅自越过,谁就是挑起战争。
如果花蕊胆敢越过这条界线,花蕊就是有意挑起我们之间的战争,我将给予她狠狠无情毁灭性的打击。李娜的变化,花蕊却并未注意。
对于闺密的笨拙和迟钝,
李娜喜在心里不动声色。
李娜伸出右手,像往常一样亲热地搭在花蕊的右手背上,慢吞吞摩擦着:“听朴华的意思,好像事情取得了进展,要不,那邱伟怎会突然抽出军刺?”
“没刺着朴华吧,多危险啊!”李娜冷冷一笑:“应该没刺着,要不,他还能安全归来报到?”“多危险啊,要不,算了吧。”
花蕊白着脸蛋,
丌自喃喃自语。
“我把芳芳和祝队,催紧点,毕竟朴华不是工作,真和嫌疑犯冲突起来,只有吃亏。”李娜冷冷的瞅着她,一丝明显的冷笑和嘲讽,挂在她嘴角。
嗒,洗浴间的门打开了,一大缕还没散尽的水雾,裹着朴华在客厅弥漫开来。“好舒服,好舒服,吃铁板烧,洗热水澡,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走近了,
两闺密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李娜拍拍沙发:“坐下,我给泡杯热茶,现在你说吧。”花蕊伸伸手:“莫忙,我看看你的手机,有个手机号码我忘了,你那儿可能存得有。”
李娜起身倒茶,朴华惬意的一屁股坐下,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摸呀抠的:“说,什么手机号码?我给查查。一般说来,我这儿就是你俩的大后方,贮藏室和百科全书,有事儿有问题,尽管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