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半天,既想讨好老伴儿又舍不得,这不等于说了白说,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一不留神,花盆撞在保安亭的墙头,叭答!花盆又摔了个粉碎。
可怜的木槿又像上次在街头,仰翻在夜幕里,歪七斜八,花瓣散落,桃红粉绿,气得朴华目瞪口呆,啼笑皆非。
想想那蕊花姑娘的劝告,
只得摇摇头。
看来这木槿花拿不回9——3的,算啦,一转身,打算扬长而去。可又跟中年保安叫住:“9—3,咋这么没公德?扔在这儿不管啦?不行,自己打扫干净。要不,你就给我出去。”
可怜的朴华抠了会儿脑门儿,无奈只得找保安借了扫帚和塑铲,打扫干净还说了句谢谢麻烦了,才得以动身。
可气不过的朴华,
却感到自己饿得实在难受,干脆站在树荫下叫了外卖。
他本想打电话问问两闺密,没吃就一起送。可想想,花蕊的爸妈来了,怎么可能饿得了这么久?没说的,她俩一定是吃过了。
大约10分钟后,一个毛头小伙就送来了外卖。就这样,坎坎坷坷的朴华边吃边和两闺密会合,不提。
嗒——扑!
朴华终于打开了洗浴间房门出来。
花蕊让他坐下,李娜端着杯热牛奶从厨房出来,递到他手上:“请,说说,不是让你今天不来吗?我们洗耳恭听。”
朴哥们就坐在两闺密中间,犹如帝王,左簇右拥,美色如黛,淡香袭鼻,心猿意马,把傍晚的奇遇,绘声绘色的叙说了一遍。
不过,。
朴华聪明
省略了木槿花和蕊花姑娘,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的确,几年来,朴华在两闺密面前无话不谈,无忙不帮,除了必要和善意,从没过什么隐瞒。
要不,以花蕊的敏感和李娜的直觉,三闺密超越性别的友谊,根本不可能维持这么久。朴华讲完后,两闺密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朴哥们今晚会如此丰富多彩。
然后,
两闺密不约而同叫到。
“那硬团儿呢,快拿出来。”穿着睡衣的朴哥们抓过自己的T恤,小心翼翼的掏出了那神秘的硬团儿。
现在,肮脏而皱巴巴的硬团儿,就摆在三闺密睁大的眼睛下,小小静静神秘的,依稀可以看见正面皱褶上的阿拉伯数字1,其他都敛藏在倦怠的里面。
大约,
是因为其太重要太神秘,
抑或是朴哥们绘声绘色描述的绕梁余音,花蕊和李娜都敛着呼吸,近似于恐怖的看着,瞅着,瞧着,半天不敢吭声。
两闺密的情绪感染了朴华,弄得本是自信满满的朴哥们,也不由得鬼鬼祟祟的看看窗外,贼头贼脑的轻轻说:“我看,不能自己折开,报警吧。”
两闺密眼波闪闪,
相互看看,依然没吭声。
此时,己近凌晨,从窗口望出去,天幕一片深蓝,平时可见的星星月亮,也不知躲到哪儿去了,万簌俱寂……
“你没记错,上面有隐隐约约的字迹?”花蕊的声音,犹如从天外传来:“肯定没看花眼睛”朴华庄严的点点头。
“而且,那字儿像是红墨水写的?”
朴华又庄严的点点头。
好半天,花蕊喃喃到:“红墨水,是不是血呀?那桩洛阳性奴案,好像不是这样的?”李娜也心惊胆战的点点头:“好像,是不是这样是这样样的好像。”
朴华盯盯她,咋,口令也绕上了啊?屋里一片死寂。终于,朴华抓起了手机,鉴于事态的严重和紧急,接报的值班警惕迅速报告了祝队。
不到10分钟,
街拍小伙的电话打来了。
“静待不动,我马上到。”第8分钟,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灯火通明中,挺着腰身,呈三角型,正襟危坐的三闺密,闻声竟然相顾换色,好像鬼魂临门,恶运降临。
早换上衣服的朴华吃力的站起来,蹑手蹑脚的过去,先开灯,后开门。一身便装的三个小伙闪进来,卡嗒!顺手轻轻关上了防盗门。
那情形,
有点像小说电影里的地下当接头。
街拍小伙对三闺密点点头,伸出了右手。朴华就小心翼翼的拈着那硬团儿,放在他手心。后面的小伙一伸手,一个小玻璃瓶递上,硬团儿便无声的掉了进去。
小伙盖上瓶盖一攥紧,揣进了自己裤兜。另一小伙也一伸手,一张表格递了过来,祝队接过看看,填上几个字,然后递给了朴华。
朴华接手仔细瞧瞧,
是盖着鲜章的收据。
灯光下,“××市工作局××分局第三处”的鲜红大字,熠熠生辉。朴华签上了自己名字,祝队示意花蕊和李娜也签字,两闺密便分别签上了自己名儿。
至此,物证交接完毕,全过程不过10余分钟,自始至终双方都没说一句话,气氛肃杀,扼人喉舌。祝队和三闺密一一握手,悄然离去,防盗门重新卡嗒一声轻轻关上。
花蕊扑过去,
反扣了锁心。
做完这一切,朴华像完成了一桩艰巨的任务,举起双手,昂起脑袋。痛痛快快的伸个懒腰,打个足够长的呵欠:“睡吧睡吧,我的小宝贝,妈妈为你够得累!长,长大了,呵——欠,长大可别忘了妈妈哇,妈妈是你的老宝贝!”迈步出去。
可是,朴华感到自己的脚,被什么狠狠绊了一下,踉踉跄跄的差点儿跌倒。站稳后,扭头瞧,呆住了:两闺密怒形于色,怒目而视。
朴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
揉揉,依然如此。
不相信又揉揉,可双手被两闺密左右拉住,向下狠狠一扯:“揉什么揉?装什么装?坐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招来。”
扑通一声坐下了的朴华,仍不相信这惊人的逆转,刚才不是同仇敌忾,天地共愤,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两对一?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
眨巴着眼睛。
“别开玩笑,睡吧。”李娜冷笑一声:“我是想睡,可睡不着呀。想到你背着我们干的好事儿,大约从今以后到了晚上,只好干瞪着眼儿啦。”
花蕊也冷笑一声:“有功不假,有错也真!乱腾新毯雪朱毛,傍拂轻花下红烛。酒阑舞罢丝管绝,木槿花西见残月。唐?刘言史《王中丞宅夜观舞胡腾》,朴哥们,你的木槿花呢?”
朴华晕头转向,
“什么花?”
李娜狠狠一香足蹬向他:“花心,花肝,花肺,花肠,花血什么都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坦白交待,饶你不死。”
纵是粉黛,可夜深人静,趁其不备,用足力气,又刚好蹬在对方的大腿骨上,朴华疼得哎哟一声:“到底怎么回事,我真不知道哇。娃哥们,你不能冤枉好人哦。”
花蕊也一香足蹬来,
可在半路收住,
变成了用手拧,一把拧住了这厮的左腮帮,390度的左右旋转:“说,你的木槿花呢?你的熊孩子呢?你的街头艳遇,甜蜜邂逅呢?”
可怜的朴哥们到底听明白了,吓得连连点头:“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花蕊减减力度,可没松手指,怎么回事儿?
以前揪着这厮没有感觉,
仿佛对方就是顽皮女孩儿。
惹得自己鬼火直冒,就想揪揪她解解气儿。可现在,唉,怎么回事儿啊?没想到,李娜也一蹦而起,伸手拧住了朴华的右腮帮,也390度的左右旋转。
“说,你到底是咋的?不是三哥们吗,几时动了凡心?那个美女蕊花是怎么回事?天,就与我们家的花蕊姑娘倒了名儿,你就晕头转向,重色轻友,出卖灵魂?”
“哎哟,娜哥们,手下留情,您老揪的是是肉,不是练功的沙袋子哟。”
朴华知道事情严重了,一定是那街头东窗事发了。
说真的,到现在俺还昏头昏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既然两闺密都这样生气和认为,那我就坦白了罢。“说”“说”左右纤纤玉指一使劲儿,朴华那张算得上帅气的脸孔,陡然成了扁饼……
半小时后,花蕊李娜松开了手指,一面娇喘嘘嘘轻揉着麻木的指头,一面红着脸蛋儿,心怀鬼胎地斜视着朴哥们。
确切的说,
知情的花蕊后悔不迭。
朴华的坦白,除了证实那个新认识的蕊花的确居心不良,也无蒂给了自己当头一棒,什么闺密闺密的?说白了,就是男人女人。
而且,是成熟单身的男人和女人,成天呆在一起擦不出火花,反倒让外人趁虚而入,捡了便宜,纯属是自己太作,不敢面对现实,怪谁?
不知情的李娜,
张口结舌,朴华的坦白,给她敲响了警钟。
原以为顺其自然,瓜熟蒂落,孙猴儿逃不出如来佛掌心,朴华早晚是自己的菜。没想到这厮早己暗渡陈仓,春心萌动。
看看,不但与花蕊眉来眼去,而且还和街头美女勾搭。对他来说本姑娘好像根本不存在?真他妈的瞎了眼!不行!我得努力。
要不,
准老公就变成别人床上的陪伴啦。
性格始然,李娜早就把朴华看成了自己囊中之物,颐气支使,花蕊却仍在犹豫不决,自欺欺人。这一切,都笼罩在“闺密”神圣无暇的光环下。
又被Madeline副总莫名其妙的失踪,引得心往一处想,劲朝一处使,把大龄单身女细密的心思和诡异的表现,俨俨的掩盖起来。
如果不是那枚肮脏的硬纸团儿,
三闺密之间的平衡和平静,还不知道要保持多久?
然而今夜,一切假象都被无情打破。绵延几年令人羡慕,也令人迷惑不解的三闺密,开始了变化。
第36章怦然心动
话说,
达达将假冒伪劣告之了蒋总。
地区经理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可蒋总毕竟是蒋总,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你说,你还要了对方的外卖?”也难怪,地区经理不愿相信。
餐饮竞争,历来你死我活。作为近年异军突起的外卖,一开始就火药味十足。为了保住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蒋总没少在此下功夫。
他所做的努力,
有的,下属们知道,有的,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紧防慢赶,好歹自己这个区域到目前为至,据他知道的,仅有两家外卖小公司。不,应该不叫公司,是小作坊。
具体的说,就是几个喜叫外卖的哥儿们,一天忽发奇想,这餐盒一包一送,就是商机?钱虽不多,可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天天累积下来也算不得。
与其让别人赚钱,
不如哥几个自己赚钱。
于是,哥们利用带头大哥的小两居室,从屋后面的农贸市场,拎回平时常用的菜们,就开始了外卖,也省了自己吃饭弄饭的麻烦,一举两得。
一月满后,哥几个一算帐,连本带利加自己吃喝除干打净,居然还人均分了个千儿八百。于是,六个哥们一分为两,分别利用居家厨房,用上三绝招,改以前到处贴小纸条儿和托亲朋好友等方式散布广告的小打小闹,进行规范化的彩印促销优惠单大动作。
利用网络手机朋友圈,
微信微博公众号,广发外卖信息。
加工重口味,多放佐料,一定是真正的好佐料,麻辣鲜香遮百丑,降低各种时令肉菜的成本。蒋总是在下班回家路上,偶然收到两小公司的彩印促销优惠单的。
他看了立马回头,召来小女文员装作情侣,一起到两公司本部订大单。出来,蒋总心里有底了。行业协会正在号召会员举报家庭式小作坊,如果一打电话,两小公司必被取缔。
可是,
为什么要让它们消失呢?
有它俩的存在,对本公司高大形象的衬托,不是好极了吗?蒋总虽然仅及而立之年,考虑事情远比同年龄人成熟,更比年长他三岁的达达圆滑周到。
不可否认,虽然那两家小作坊夺走了饱了没公司一定的业务,却真的起到了很好的免费广告宣传。小作坊毕竟是小作坊,在其成本控制,销售和销后等方面,远远不及规范化的饱了没公司。
渐渐地,
毛病百出,投述猛增,穷于应付。
结果,原先跑掉了的客户,又重新选择饱了没,还深有体会的说:“这吃饭大事儿,的确不能只顾便宜。腰包便宜了,肚子可就老贵,还是饱了没的外卖,吃了放心啊。”
蒋总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赢得了下属们的一致好评。就连自以为是,暗自挑剔的达达小哥,也曾心悦诚服:“这家伙,真看不出的确还有一套耶!”
可是,
现在达达却告诉自己,又出了一个李鬼。
他不说小作坊,而形容成是李鬼,可见其是有备而来。然而,达达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夜一天,也知道公司的管理条例,是不是他故意危言耸听,转移对他违规责任的追究呢?
或许,他正是这李鬼的幕后推手?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我安能不防患于未然?然而,正想我所设想的,以达达的聪明,有必要这样做吗?
不!
不能光听他嘴巴说,我需要证据。
“是的,我要了两份,大概马上就会送到。”达达洞悉对方的心思,肯定的微笑着。蒋总又瞅瞅达达,朝窗口走几步,反背双手瞧着窗外不动了。
叩叩:“蒋总”两人回头,小女文员站在门:“达组长,你要的外卖到了。”让开,一个外卖小妹拎着两个包装精美的餐盒,笑嘻嘻的出现了:“谁叫达达”
坐着的达达,
对她点点头,起身接过。
在小妹的手机上点了“送达”,小妹微微鞠躬:“谢谢”转身离开了。瞬间,蒋总转过了身:“秀慧,快快,跟上跟上。”
达达摇摇头:“杀鸡焉用牛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蒋总,请!”自己先拿起两餐盒仔细看看,然后递一盒给顶头上司,自顾自的吃起来。
达达的确是饿了,
记忆中的一夜一天。
自己好像滴水未喝,颗米未粘,所以,一要就要了两盒。递一盒给他,是请他验明真身,掌握铁证,可不是为了给地区经理拍马屁的。
然而,事与愿违,蒋总接过先沉住气,仔仔细细的观察拍照和推敲,然后揭开闻闻嗅嗅,叫过小文员:“尝尝,味道儿如何?”
一男一女,
领导下属。
各持一根一次性筷子,情侣一般按着餐盒,一左一右的开吃了。呼呼呼!几口下肚,边咀嚼边交流。“味精好重。”
“那是为了降低成本,最廉价的菜,最粗糙的米。”“这哪是鱼香肉丝,太酸了。”“师傅没毕业,粗制滥造。”“哎哟,我牙刷被咯了一下,这是什么呀?”
小文员夸张捂捂嘴巴,
拈起一颗褐色小石粒。
达达瞅过去,石粒太小,几乎看不清楚。“光顾着抠成本,哪顾得上清洁卫生。”蒋总看也不看,归纳总结:“如果是我们饱了没,就不会,也绝不可能。”
达达忽然想笑,就在前天早会。公司规定早会,春夏七点,秋冬七点半。开会后小哥小妹们,一般来说有两个选择,回宿舍或者自家,继续睡回笼觉。
直接在总厨房,
玩着聊着排队,直到上午10正式开始领餐盒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