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强制折开,恐怕会损坏它。于是,朴华用一张抽纸把它紧紧的包好,重新揣进了自己上衣兜,然后,朴华开始下梯。
下到一半时,
多了个心眼。
这个狡猾凶狠的家伙,决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说不定正躲藏在哪儿守株待兔?朴华重新退回木梯顶端,干脆把衣服移开,端坐在地板上观赏起夜景来。
观赏感叹之余,顺便瞟瞟下面和左边的巷口,一心两用,倒也悠哉乐哉。今晚呢,按三闺密不成文的惯例,是应该碰在一起的。
自从花蕊出了事儿后,
自己可从没掉以轻心。
甚至比花蕊本人还着急,以致于弄得李娜好几次的,背着用力拧自己胳膊和衣领,咬牙切齿的怒呸:“瞧你那魂不附体的小样儿,死了你爹还是你妈?你着的是哪门子干急啊?”
现在细细想来,李娜是醋酸大发呢。朴华虽愚不笨,33岁的单身汉,哪可能像天智未开的儿童,真的就天真的认为,三闺密真是毫无差别,无话不谈,无忙不帮的闺密?
对此,
朴华心里有底。
若论后两条,是肯定的。世事千奇百怪,朋友浩浩荡荡,试问能做到后两条的有几人?因此,朴华特别在意和珍惜,与两闺密的这段天赐缘分。
至于前一条,拉倒吧!哄娘哄老子哄不了自己。三个芳华正茂,一切正常的男女,怎么可能会没有差别?
朴华就有好多次睡在沙发上,
凌晨醒来,上厕所经过两闺密的大卧。
那种年轻女人发出的雌香味儿,热腾腾挺难受地掀动着自己鼻翼和心扉,回到沙发上久久不能入睡,甚至于,唉上帝啊,请饶恕我这个罪人,就此打住打住吧。
执着愿望掩盖不了人性本能,我如此,那两闺密呢?想到这儿,朴华笑了,要按自己内心所想,自己真正的喜欢是花蕊。
花心大少多好呵,
有事无事忧忧郁郁。
文静优雅,一地浪漫,漫空柔情,瞧着就令人心疼。这样的女生,使得每一个男人都豪气冲天,滋生顶天立地的站起,守护和保护她的力量和信心。
当然啰,李娜也不错,真的不错!可是,那样大咧咧风火火的,唉唉,怎么说呢?今天要下班时,接到花蕊的电话,告之她爸妈要来不方便看到我云云。
我一口答应了,
其实心里并不舒服。
不外乎就是担心你爸妈误会,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嘛?唉唉,郁闷,让我装一回你的男朋友又何妨?说真的,如有可能,我还真想做你的男朋友,不。最好是老公呢。
当然,那是当时的想法,现在看来,不管多晚还得去碰碰。因为,我觉得这硬团儿太重要了。说不定,它对弄清Madeline副总的莫名其妙失踪,有决定性的帮助?
这样胡思乱想会儿,
朴华觉得差不多了,至少也过去了个把钟头。
对于还要靠店子维持自己和女儿生计的邱伟,哪有这么多的空时间?于是。朴华决定下楼了。吱嘎!吱嘎!吱嘎!
下到一半时,朴华停住,警惕的抬头打望,一条黑影在巷口闪过,消失了四季店的拐弯处。朴华瘪瘪嘴巴,好狡猾的嫌疑犯,居然提着军刺在巷口守了一个多钟头,也不怕碰着联队巡逻队?
下楼后的朴华,
本想顺着农贸市场直接往前行。
绕一个大圈子出十字路口,打的回桃花小区与三闺密头,快夜里10点,花蕊的爸妈也该离开了。不离开也无妨,打手机让她俩下来就是。
可没走几步,朴华却返回进了巷子。他想起了自己对卖花大妈的承诺,大妈也一定还在等着呢。浓郁的夜色下,小巷深深,弯弯曲曲的石板路,被不太明亮的路灯照着,迷潆深邃,幽幽长长,极富诗意。
朴华不是文学硕士,
形象思绪在他心里只是一湾静水。
虽然时时有小波澜轻泛,却注定永远不能壮阔。所以,朴华在巷口略站站,咕嘟一句:“好美啊”只觉得心里有好多的话儿在扑腾,却像茶壶中的汤圆——倒不出来。
于是,悻悻儿的抬脚下石阶,踩碎一地寂寥,一拐弯,孤灯下,一坝怒放的春色,卖花大妈果然还等着呢。
“大妈,对不起,”
朴华急切上前,边解释边掏腰包。
“这会儿才把事情办完,让您久等了。”把20块钱递过去:“请收下,我不能白要。”大妈微笑着偏偏头,把朴华的右手啪的下打回,然后,把早包好的木槿花,拎起来交到朴华手里:“小伙子,能多问一句哩?”
朴华眨巴着眼睛:“行,大妈,莫说一句,就是两十句也行。”心想,大妈这是孤独呢,就想着和买花人多唠叨唠叨,难道她没有儿女?
还有,
白送一盆木槿花。
瞧这盆水灵灵的花儿,花费了大妈多少心血,我怎么能真的白要?不行,当面给她会生气,那么,我接了转身离开时,趁她不备扔在花上总可以了吧。
“你,和你女朋友,感情好哩?”奇怪,大妈说得有些吃力,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朴华望她一眼,有些困惑迷茫,大妈怎么显得有点悲伤?是不是我勾起了她什么伤痛?
这,
我可没想到哇。
朴华接了木槿,放在自己脚下,左手扔捏着那张两十元的钞票,关切的反问到:“大妈呀,是不是我说话不注意,引起了你什么联想?原谅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大妈坐下了,有些哽咽:“不是你的错,是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成双成对,幸幸福福,我想起了我可怜的外孙女儿,三十出头了哇,至今仍是单身。她爸妈急得焦头烂额,我更着急啊!她爷爷就是因此一病不起,引起多病迸发,早走了一步哇。”
“大妈,唉!”
朴华蹲下了地,决定不急着离开。
这样好的大妈,这样孤苦伶仃的大妈,不忍心啊!朴华上前一步,抓住了大妈右手:“大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请您千万要看开些,年轻人有年轻的生活想法,单身没错,也不是罪过,现在己是21世纪,高科技网络时代了哇!”
大妈摇摇头:“你走后,那个老教授也这样劝我,可我,唉,总是为孙女儿着急得晚上睡觉着,”朴华楞楞,脱口而出:“老教授?哪个老教授?”
“还有哪个?就是上次站在你身后的那个老教授嘛,”
朴华眼前浮起那老头儿的身影
斯文儒雅,身板硬朗,从容机智。上次是巧合,这次呢?“这女不像男,男人八、九十岁只要身体好,就还有生育。女人呢……”大妈唠唠叨叨的,可朴华猛然感到,自己身后有人。
朴华双眼圆睁,绷紧了神经,该死的邱伟到底找来了。不行,得想法把他引开,卖花大妈是无辜。还有,这家伙的军刺第一刀会刺向我哪儿?
背,胸?
大腿,还是腰间?
奶奶的,有本事当面来,偷偷袭击算哪门子本事儿?老子就和你个嫌疑犯,拚了!这样想着,朴华悄悄提气,双拳攥紧,虎目暴突,骤然转身,却楞住了,一个漂亮姑娘正深情的盯着自己。
“你,是?”姑娘微微一笑:“大街上,熊孩子,木槿花。”朴华仍没回过神:“什么,什么意思?姑娘,我好像不认识你。”
姑娘没理他了,
而是甜甜的对着大妈叫一声:“外婆。”
唠叨中的卖花大妈回过神,定睛一看,颤巍巍的站起来,抖着双手:“我的乖外孙呀,你怎么来了哇?鸣,外婆想你啊!”
姑娘一步纵上扶住外婆:“别哭,外婆,我这不是来了?”回头嗔怪的叫到:“你还站到干嘛?说话呀!”
朴华以为姑娘是叫别人,
就扭头四下瞧瞧,空寂无人,满眼迷漓。
还没扭回头,姑娘又是一声娇呼:“就是你呀,真是个呆子,叫个婆啊!”于是,朴华傻呼呼的上前,扶着大妈:“外婆,别伤心了,您看,您的外孙女儿不是来了吗?”
老人高兴得连连点头,又把两人的手抓起来,放在一块儿使劲儿的按按:“鸣,这样不行吗?这样我看了高兴啊!”
老人说着说着,
又开始了鸣咽。
“鸣,我今年86啦,不看到我的乖外孙女儿有个归宿,我死不闭眼啊……”朴华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乱跳,脸孔滚烫,和一个年轻漂亮姑娘的双手迭在一起,这可是第一次!
当然啰,和两闺密也多次这样迭过,可没有现在这么令人不安和,唉,后面那几个字儿该怎样说,我完全忘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相反,
姑娘脸不红心不跳。
从容大方,微笑着瞟瞟朴华,安慰着外婆:“外婆,我会的,我会的,你放心吧。哦,你又送了他一盆木槿花呀?”
人老了,老小孩!听了外孙女儿的慰藉,特别是看到两个年轻人的手重迭在一起,卖花大妈又咯咯咯的笑了:“这就好,这就好哩。乖孙女儿,外婆像你这样大,都生了你妈你姑姑和你舅舅啦。你妈像你这样大,也生了你呀。三十年前,鸣,你刚出生,抱着只有这么一丁点大,血呼呼,肉墩墩的呀,鸣!”
好容易才把外婆劝回屋里,
朴华出来弯腰去拎那盆木槿花。
却给人喝住住了:“莫动。”抬头,一个文弱书生正盯着他。朴华奇怪的反问:“你让我莫动,你是什么人?哦,”朴华骤然绷紧了神经。
奶奶的邱伟,原来一直派人盯着我啊?怎么着想打架?正好我把这家伙引开,不要打扰了卖花大妈。
朴华仍弯着腰,
暗中提气。
双拳紧握,慢慢起身,突然一挥拳,朝着对方的脸孔击去。喜欢锻炼的朴华,并不因此而喜欢博击,此时出拳击向对方脸孔,是他相当然认为,脸孔是人最致命的部位,君不见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对准那恶痦脸孔一拳,结果,嘿嘿!
然而,朴华这一迅猛的重拳,却被对方轻易就闪开了,刹那间,朴华只觉得自己肩膀一麻,半边身子动弹不得了,只听见那书生低喝到:“站好。”
手指对着朴华又是一戮,
朴华的斜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扶正。
肩膀的麻木消失了,可紧跟着一歇疼痛又袭了上来。“有本事”朴华只来得及迸出三个字儿,再也说不出话来,可脑子里却异常清晰。
朴华心里透亮,知道自己是遇到了真正的杀手。可他并不惧怕,料定对方在没得到邱伟的命令之前,不会痛下杀手的,只是担心自己上衣兜里的硬团儿。
如果此时,
被对方随便一抠一摸,就。
唉,早晓得会引来对方的这么持久的追杀,我就该提了花盆就离开。我倒霉不要紧,工作查查会替我报仇。
影响到卖花大妈和她的外孙女儿,这才是自己感到懊恼和遗憾的。现在,朴华回忆起了,那个姑娘就是昨天在街上,撞碎自己花盆熊孩子的姐姐嘛!
当时,
还相互留了手机号码。
只是奇怪,她的亲外婆怎会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这偏僻的小巷?看姑娘穿着和气质,家里应该有钱,至少不是下岗工人家庭。如此有钱的家庭,怎么会把自己的长辈丢之不顾?
一歇清香飘散,姑娘出来了,走到朴华面前轻柔的说:“谢谢你,朴华大哥,”看看对方的脸色,扭过了头:“嗯”
文弱书生上前一步,
双手一抱。
“小姐,”逐把刚才的事情,简短的讲了。姑娘轻轻一瞟,书生手指头一指,隔着几步远的朴华,只感到一股力道扑在自己的侧腰上,全身一松,恢复了正常。
“朴华大哥,对不起,我朋友误会了。”姑娘红红脸蛋,那书生就上面一步,单膝跪下,双手抱拳:“朴华大哥,对不起!”
嘭嘭嘭!
就是三个叩首。
前额叩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在夜深人静的小巷,响彻云霄。朴华虽然不是江湖中人,毕竟读书明礼,知道得理饶人,即表示没事儿。
书生退到了一边儿,背向两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朴华明白了,书生是姑娘的保镖。一个年轻的漂亮姑娘深夜外出,为了自身安全,重金聘有保镖,本无可非议。
可她怎能容忍自己的外婆,
孤独的住在这简陋小巷中?
显然,这是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富两代姑娘,心儿可不咋的。“朴华大哥,这花,你还准备拎回去给你女朋友?”
姑娘笑盈盈的,恢复了顽皮的天性:“她会收下吗”朴华反感的哼哼:“怎么不会?她有爱心,善待每一个人,连小猫也不会欺负。不像有的女孩儿,看起漂亮,其实心里可肮脏了。”
姑娘多敏感,
立即笑得像朵花儿。
“每个人的生活不一样呵,朴华大哥,还是好好管管你自己吧。我看,这盆木槿花你算了,免得拎回去在街上,又给熊孩子撞碎。”
“关你什么事儿”朴华气哼哼的白她一眼,弯腰拎起木槿花,转身就走,走一歇,发现方向不对,又走回来。
姑娘和保镖,
站在原地候着。
见朴华灰溜溜的重新走回来,姑娘就笑到:“朴华大哥,花蕊姐姐平时是怎样教你的呀?回家的方向都找不到了。”
朴华大惊:“你说什么?你认识花蕊?你怎么会认识花蕊的?”姑娘咯咯咯直笑:“岂只是花蕊姐姐,我还认识芳芳姐姐,李娜姐姐呢,她们都知道,就你不明白,呆子一个。”
唬得朴华一头雾水,
直眨巴着眼睛。
未了,终忍不住问一句:“真是撞鬼了,你叫什么”“蕊花,花蕊姐姐的妹妹!”姑娘得意的捂捂自己的嘴巴:“不认识吧?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呆子一个哦,上次我们交换手机号码时,我给你讲过,是你自己忘记啦。”
朴华这才记起来了,就去掏自己的手机,可是在手机屏上摸来抠去老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奇怪,凡是别人给我的手机号码和名儿,我都记在朋友圈里的,怎么可能都没有?”
姑娘不信,
夺过他手机自己查看。
然后还给朴华,脸蛋儿红红的,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的确都没有!不过没关系,现在记着了,我叫蕊花。还有呢,这木模花建议你不拎回去,要不,你会很难过的哦。”
朴华当然不相信,拎起花盆就走。他哪知道,姑娘的手机和名儿就放在自己手机的朋友圈里,因为自己心情激动或叫紧张,一时找不到罢了。
好不容易到了桃花小区,
朴华照例大咧咧的推开小区门往里走,却给中年保安叫住了。
“稍等,小伙,你手里拎的是什么?”“花呀”“什么花?怪好看的,”中年保安笑嘻嘻的:“明儿,我也给我老伴儿买一盆,多少钱啊?”
“木槿,不贵,20块一盆。”中年保安瞪起了眼睛:“还不贵?20块呀,几天的菜钱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哪知生活的酸甜苦辣,去吧去吧。”
朴华没好气的开走
神经病!我还以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