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哥们,我得提示你老人家,”李娜左右逢源,舌战双雄:“这与开玩笑不在一个档次。财色双收,人性本能。否认承认都一回事儿。如果你不是这样想的,你着什么干急?如果你是这样想的,又只能证明是你自己作贼心虚。花心大少,让他讲吧,讲得正确的,我们接受。错了,抛弃。”
花蕊苦笑笑,
娜娜,我听明白了你的用意。
可我向你发誓,我不会当着你面责怪的,让你高兴让他难堪让我伤心。我们本是无话不谈的三闺密,现在却为了一种假设分裂,老天,这是怎么回事啊?
朴华却有些后悔了。因为,他觉得现在气氛不对,两闺密的神情更不对。显然,自己认为无关轻重,纯粹就是偶然的奇遇,在两闺密眼里心中,成了一段有预谋的风花雪月,或者自己干脆就成了一见钟情的风流浪子?
哈哈!
这可能吗?
毕竟这种事儿在生活中时有发生,毕竟这是人之常情,我总不能对蕊花的赔礼道歉,不理不睬扬长而去吧?真要那样,我朴华成什么人啦?
“好吧,说真的,我真是没想那么多。不过,作为男人,有这么个漂亮姐姐和熊孩子弟弟,突然拦住了你,恐怕没人不喜欢这甜蜜的误会。”
朴华靠着墙头,
安静正色地说。
“食色者,性也!这是人性本能,就像你们看到帅哥尖叫一样,有什么过错?过了,也就算啦,对吧?”“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
李娜笑笑,冰冷冷的:“千百年来,中国的登徒子们只引用告子的论点,没一个人会提到孟子的反驳,把本不过是千年前,师徒两人之间的寻常辩论,寻章摘句,肆意引用,为自己的色心找依据。没想到,朴哥们也是这样,真是味同嚼蜡,你就不能来点新创意?”
看看花蕊,
提高嗓音。
“就算脑洞闭塞,也该怜香惜玉,替别人着想想。我可知道,有人实在是想听到你的真正想法哦。”朴华明白了,脸孔发烫,他有点清晰地感到了两闺密之间有了裂缝,而自己,正是罪魁祸首。
朴华感到惶惑,看来真是男女有别,男女闺密的幸福日子,要结束啦。这时,他看到花蕊的目光也飘了过来,里面有一种让他心疼的忧郁,又看到李娜的愤懑中,夹带着令自己怦然心动的难受,一时,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回答?
想想,
只好这样说。
“娜哥们,我看还是算了吧。要论姿色论感情,那姑娘怎能和你们相比?我不该做的是,相互留名字和手机号码,这就形成一种暧昧,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倒是我们自己先闹将起来,不正应了你呵斥我的作贼心虚?其实呢,我们谁也不是贼,何来的心虚?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马上再查查自己手机,找到那姑娘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全部删掉就是。让我们集中精力,为花心大少努力,配合祝队,先找到Madeline副总如何?”
朴华这番用心良苦,
虽然并没有彻底消除两闺密的疑心。
却也似乎没有破绽,更无法继续纠缠下去,只得作罢。最后,三闺密商定,自天亮起,每间隔两个钟头左右,互报平安,以防不测。方法是在自己的手机通话器上轻轻叩叩两下,谐音即“没事”。
这样,即不影响各自的工作保持联系,又不至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晚上八点,在花蕊家会合云云,不提。
4个小时后,
花蕊坐在了公司总经理和监事主任面前。
神法老板一改昨天和蔼理解的态度,严肃而冷峻:“刚才的工作布置下去后,总秘和监事主任都要加大督查力度,发现不足,及时限改。特别是总秘,这段时间有点散慢,注意,不是怠慢,是散慢,似乎做什么都没有积极主动因素,而是被迫身不由己,这种状态,对我们美国跨国公司来说,是不允许的,希望引起注意。”
花蕊端坐着沉默不语,
瞧这个Daniel多会运用中国语言。
特别强调是散慢,不是怠慢,不外乎是炫耀权力警告,借以发泄对自己的不满罢了。当然,他有这个权力,有这个出发点,还有这种烦躁。
想必美国总部那边的啰德里格斯先生,对他的压力不小,而田螺姑娘步步为营的逼婚,也更让他内心和精神,都越来越紧张。
可事己如此,
除了等待和静观其变,谁也没有办法。
花蕊想起今早班刚到公司跨进电梯,那田螺姑娘迎面招呼自己时,神情似乎有些忧郁。电梯从平街层升到两楼商务办公区,也就一分钟时间吧。
作为同事,朋友和上下级,在一分钟内,也就是相互点个头:“早安”“早安”即或是最喜欢饶舌的Madeline副总,顶多也就是“早好!Youaresobeautifultoday。”话音没落,电梯就到了二楼。
可若是花蕊和田螺两姑娘,
在这一分钟时间内,至少可以说以下的话。
“亲,你的发式美极了,在哪儿理的?几纹银子?”“谢谢,在某某地方,请的一级理发师,989元。”“是那儿呀?我就在那买的年卡。让我看看,这发边鬃角儿,怎么有点泛黄?再瞧那卷边,不太整齐,参差美啊?”
被数落者,必定失落的转一圈子:“亲,好好看看,是不是哦?”当!电梯到了两楼,门开,各奔办公室。
拉了手勾勾的总秘和总办主任,
就这样把乘电梯的一分时间,用到了极致。
可是今天,田螺姑娘非但没主动套亲乎,而且眼角亮晶晶的,可爱的小脑袋扭到一边儿,好像两人压根儿就不认识。
些微的难堪中花蕊偷偷瞟瞟,田螺姑娘眼角上的鱼尾纹,暴露在清晨阳光里分外清晰,似乎还含着未揩净的泪花……
出了电梯,
两姑娘甚至连基本的点头示意礼貌也没有。
总办主任在前,总秘在后,进了各自办公室。花蕊看着田螺姑娘进总办时有些佝偻的背影,不禁暗自喟叹,一着不慎,竟然如此,姑娘啊当自尊!心里油然升起对她强烈的怜悯。
因此,神法老板的色厉内荏,对比之下,则更让花蕊讨厌。“上次会议商定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神法语气一转,身子向后一靠,脑袋仰靠在高背皮转椅背上,居高临下据傲的看着自己的秘书:“给我们汇报汇报”
花蕊早有准备,
翻开手中电子簿,冷静地做了汇报。
神法老板听了,看看监事主任,好半天才问:“这么好的等遇,这么高的职位,税文芳芳居然还不答应,不可能吧?”
花蕊毫不客气:“总经理的意思,是否要亲自出面?我好作安排。”“我的上帝,Chinesepeopledon'tknowsomehow,你说呢?”神法老板对着监事主任,耸耸肩头:“请说说你的高见”
爱狼者也耸耸自己肩膀
“PleaseforgivemeIhavenocomment(。”
神法老板眨巴眨巴眼睛:“亲爱的花蕊秘书,我想,你应该再做一次努力。中国不是有成语,锲而不舍,金石可垒(镂)?”“恐怕我再做百次努力,也是一曝十寒,半途而废。”
花蕊正色地告诉
“美国有些思维,在中国并不适用。”
“噢不,不不!”神法老板摇上了手指头:“我不这样认为,我只理解是你畏难,注意,是畏难,不是畏惧!当然啰,我们这种方法,属于隐蔽的行贿受贿,让你产生畏难情绪也是难免的。可一个人只要有坚强的意志,世上就没有办不了的事情,这准则,全球通用。”
花蕊有些哭笑不得,意识到对方这是在故意刁难,微笑到:“总经理如果真是这么认为,我可以辞职!因为我不愿意做你行贿受贿的工具,受到中国法律的惩罚。”
神法和爱狼者都一楞,
相互瞅瞅,没有说话。
这是自Madeline副总失踪以来,花蕊第一次当面提出辞职,这让两个美方高层,都感到十分意外。两人秉承啰德里格斯先生旨意,一直对Madeline副总的失踪,都没公开责难花蕊总秘,至多也是在三人商讨工作时,由神法老板有意无意的提提。
在局外人看来,似乎美方高层充分理解花蕊(中国人)的苦衷,宽容中方雇员的过错,体显美中人民是一家的良苦用心,没对花蕊进行严厉的惩戒而值得感激,感动乃止感叹。
事实上,
远不是这么回事。
让当事人(嫌疑人)保持犯罪感和感恩感,心理压力越来越大,对其工作和利用,更有好处。何况任何形式的责难批评和惩戒,除了激发矛盾,能给中国警方一点压力外,基本上于事无补。
这是追求人与商品最大利润化的老狐狸啰德里格斯先生,祖上传下来的经验和家训,屡试不爽,为其家族企业的扩张和成为世界500强的跨国公司,起到了重要作用。
啰德里格斯先生的这一手,
正好对准人性弱点。
让花蕊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和感恩,因而在工作上更加努力。所以,神法老板才有意无意拿Madeline副总和除名说事儿。
他算定万人选一的花蕊,舍不得这份高薪工作,正好利用其达到自己工作外的目的。可是,一向中规中矩忍让为上的花蕊,此时居然自己提了出来,这让神法老板有点乱了分寸。
很简单,
现在的花蕊秘书,
非但不能辞职,而且还得像女王一般,小心翼翼伺候着才是。Madeline副总的莫名其妙失踪,身为总经理的自己,首当其冲,自不待言。
如果具体的当事人辞职离开,所有的嫌疑和重但,就都落在了自己肩头。当然啰,根据世界通用的相关法律,事情没解决之前,当事人不能辞职。
可傻瓜都知道,
那不过只是法律上的用语。
人虽辞不了职,心却早飞到了天外,尸位素餐,浑浑噩噩,榜样力量,这样的后果比走人更糟糕。再则,因为中国情人的穷追不舍,可怜的神法老板,实际上己有点不知所措。
神法老板对于这个东方神秘,正在崛起的中国的全部了解,仅限于一丁点可怜的大学课堂知识,网络上褒贬各异的介绍和自己来到中国后的观察打听。
现在,
中国情人正在给他上课。
让他渐渐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和庶人之怒,伏尸两人,血溅五步?噢上帝,我可不想与中国情人同归于尽……
“当然啰,当然不真是这样认为。”神法喘口气,让了步:“有时,因为国情和受教育的程度不同,难免让人产生误会。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睃睃监事主任
爱狼者点头
“是这样的,希望花蕊秘书不要误会。”“谢谢总经理,谢谢主任。”花蕊礼貌的表示谢意,却一箭穿心:“我想,我还不想取消我的打算,可愿意把它保留到适当的时候再行提出。我可以离开了吗?”
监事主任站起来:“花秘书,我离开,你再和总经理谈谈,工作很多,需要团结合作才能很好的完成。”一如这几天,Connor离开,轻轻半掩上了沉重的橡木房门。
花蕊不再主动提问,
也不看对方,而是佯做预备查询,翻着自己的电子记事簿。
看看记事簿上的时间,10点45分,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将近两个钟头。花蕊的左手指头就在手机通话器上,轻轻叩了两下。
稍会儿,叩叩!叩叩!分别传来,听起是那么的亲切温暖,这世界,虽然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可毕竟还有关怀,温暖和爱护,哦我的闺密,我爱你们。
铃……
手机忽然响彻云霄。
花蕊一把抓在手上按成震荡,看看手机号码,不认识,估计是对方打错了,按下不提。神法老板正坐在椅子,眼睛朝上翻着白眼皮儿,神情有点恐怖怪异。
花蕊却不慌不乱,重新捏着电子记事簿翻腾。就在Madeline副总莫名失踪之前,她陪着美国姑娘在小吃街大快朵颐时,她无意中告诉过花蕊。
神法老板有个怪癖,
在做决定时,爱冲着天花板翻白眼皮儿,神情有点恐怖怪异。
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打扰他,要不,他会受损伤的。花蕊笑:“什么损伤?总不至于一头仰过去,就此见了上帝吧?”
做事认真的Madeline,就噢,哎,唉的比划了半天,试图说明神法会受到什么样的损伤。花蕊却越听越糊涂,只好偷偷的笑。
然而,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给她找着了。
“噢,这就像你们Chinesechildren,小便时,连吃牛的力气都用上了,顶注意的了,如果这时给人一猛喊,会吓得周身一抖,一抖,一抖噢,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花蕊至今没明白Madeline副总所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到底是指什么,只好存疑。嗡!手机又开始震荡。
按美国公司的规章制度,
任包括高层在内的全体员工,工作时不能接打手机,只能接打公司电话。
因为,手机无法监听记录控制。因此,包括神法老板和监事主任的所有员工,接打手机都只能以各种借口,躲进厕所,空地或无人之地,迅速接打,迅速撤退。
花蕊就站起来,礼貌的示意自己要去方便,也不管神法老板看到没有,出了总经理办公室。悄悄进了总秘办锁上门后,花蕊站在窗前欣赏如黛风光,边接听。
“你好,我是花蕊,请说。”
“我是老妈,丫头,你现在在干嘛?”
花蕊怔怔,迅速一转身,后腰抵着窗沿,瘪瘪嘴巴:“上班呗,还能干嘛?”一面想,得制止!要不这头一开,老妈还不打爆了自己手机?
手机爆坏倒没什么,据说苹果的划时代颠峰之做8X明年上市,正好找董事长老妈赔一部,老太太可巴心不得。由此接踵而至的唠唠叨叨,才真让人受不了。
母女间顶好保持现在这种状态,
不,最好不往来,烦死人啦。
“我说妈,任何人在工作时间都不能接打手机,这是美国公司的规定,我得遵守。”花蕊得意的一抬左手,抱住自己的右手:“你是董事长不会不知道,拜托!以后不要打了,打了我也不接。”
“你下了班打行不?再说,工作时间不能接打手机,电话总可以吧。”没想到,老妈没怒反笑:“手机无法监控,电话却可以录音。把你公司的电话给我,快!”
花蕊绝望的闭闭眼睛,
我还没想到这一点呢。
唉,毕竟是有着几百号员工的董事长嘛,花蕊,你这不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白费心啦?“嘿,快呀,死丫头,你以为就你在上班?导演来服装城视察,大家都忙得连屎尿都顾,”“哎呀,你说些什么哇?”
花蕊本能的捂捂自己鼻孔直跺脚,没多少文化的老妈从来都是这样,在外人面还能勉为其难的礼貌待客,装装斯文,在老公和女儿面前,却从来率真个性,口无遮挡。
“还董事长哩?连保洁阿姨都不如。”
“好好,保洁阿姨,保洁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