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晚了,宋启山还亲自赶过来,宋姒眠有些意外,毕竟她手上捏着的霍庆峰的那些东西,宋书薇可能会告诉徐雅淑,但是却断然不会说给宋启山听的。
宋姒眠并没有太大反应,哦了声,想给谢景弈打电话,转念想到他之前说有事,直接给蒋大为打了,又让医生过来,询问舒曼的情况。
徐雅淑气都气死了,想教训她,但是碍于有外人在,她要脸好面子,根本就没开口的机会,憋的心里更加难受。
医生一走,徐雅淑逮着宋姒眠就开始教训训斥,动静不小,昏睡状态的舒曼悠悠的转醒。
宋姒眠就坐在床边,任由徐雅淑骂,随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她面对着舒曼,时刻都在关注舒曼的动静,第一时间就发现舒曼醒了。
“奶奶,您醒了?”宋姒眠惊喜的看着转醒的舒曼,她眼底的关切急切真切,刺的徐雅淑眼疼,心里更加不舒服起来。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周筠,你去找医生过来。”
周筠再次出门找医生,医生再次检查了一下,还是和方才一样的说辞,长期营养**和缺乏运动,再加上上了年纪身体虚弱,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奶奶,您听到了吗?医生说您没事。”
宋姒眠眼睛发亮,发自内心的欢愉,“只要好好养着,就能和以前一样。”
她一只手端着个一次性杯子,另外一只手拿着棉签,用棉签蘸水,动作温柔,给舒曼干裂的嘴唇细细心涂抹。
徐雅淑的脸上,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歆羡。
“我今天来,是接您离开宋家的,今后,就由我照顾您好不好?”
宋姒眠声音温柔,乖顺的模样和面对徐雅淑时判若两人。
舒曼打了一下午的营养针,再加上换了个舒适的环境,精神状态比在宋家时好很多。
闻言,她笑笑,点了点头,不再死气沉沉的。
“爷爷他也会过来,现在路上,我有点事要和他说下,我还找了个律师,奶奶,您要累的话就休息。”
宋姒眠将棉签往一次性水杯一扔,放在床头柜上,周筠拿了,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帮着宋姒眠一起扶着舒曼躺下。
舒曼并不配合,宋姒眠意会他的意思,“奶奶是不想躺下?”
舒曼握住宋姒眠的手,很紧,点头。
“您是要等爷爷过来?”
舒曼再次点头,简单的动作,对她来说,却缓慢艰难。
宋姒眠看着舒曼那张不复往日年轻美丽的容颜,医院的病服穿在她身上,就和戏服似的松垮垮,谁能想到往日那般风光的舒小姐,竟然会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被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宋姒眠看了徐雅淑一眼,她看着舒曼这个样子,心里会不会有兔死狗烹的感触。
当初,舒曼也是名门千金,宋启山是高攀,她也是。
结果,利益真的是害死人。
宋姒眠不知道宋兴昌对徐雅淑的感情,但是有一点,宋兴昌和他爸是同一类人,自私自利,利益至上,至于宋书薇,她更是恨不得榨干徐雅淑的每一分利用价值吧。
徐雅淑的幸运之处在于,徐家还在。
“应该就快了,您闭目养神,等爷爷到了,我叫您。”
舒曼没有应答,缓缓闭上了眼。
宋姒眠还在原来的位置坐下,身子前倾趴在床边,宋姒眠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抚着她的手背,舒服的舒曼,眉头都比之前舒展了许多。
没一会,宋启山就到了,宋兴昌也跟着来了。
宋启山看向宋姒眠,面色不复之前的温和亲近,皱着眉头,眼底的疏冷冰冷,昭示着对宋姒眠的不喜还有恼火,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宋家大逆不道不可饶恕的事情似的。
宋姒眠诧异,将目光投向了宋书薇,宋书薇忙移开目光,心虚的手握成了拳头。
宋姒眠意外,转念一想,又觉得就在情理之中,这不就是宋书薇的手段吗?
宋启山对她的态度如何,喜欢还是不喜欢,对她个人来说,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她根本就不甚在意,最好宋启山和徐雅淑一样,将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在宋书薇身上才好,这样一想,宋书薇做了什么,好像也没有追问的必要。
“孽女,死性不改,贪得无厌。”
宋姒眠看着宋书薇陡跳的眉心,心中明白,宋兴昌这指责,应该和宋书薇做的事情有关。
宋姒眠没搭理气的额头都爆青筋的宋兴昌,扯了扯也不知道是闭目养神还是睡过去的舒曼,在她渐渐转醒的时候柔声道:“奶奶,爷爷和爸爸他们来了。”
舒曼睁开了眼,宋兴昌走上前来,“妈,这孽女,吃里扒外,她做那么多,就是想要您手上的那些资产,您和爸五十多年的夫妻感情,风风雨雨,宋氏是您和爸一手打拼下的江山,爸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为了您的心血,妈,我才是您的亲生儿子!”
宋兴昌气急败坏,软的说完,又来硬的威胁,“您这次要和她走了,今后不要怪我不管您,那都是您自找的!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您都这么一大把岁数了,做什么要这样折腾折磨我们!”
典型的宋兴昌式风格,自己良苦用心,责任和错误,都是其他人的。
周筠见宋兴昌就和发了疯似的,怕他伤人,站在宋姒眠的身前保护。
“这次和你拍摄节目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是谁?你是不是想把你奶奶手上的钱骗走贴补给其他野男人,妈,您千万别被她骗了!”
舒曼的反应,比宋姒眠想象的要平静。
这样的说辞,她之前应该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吧,就像徐雅淑他们之前对她。
哀莫大于心死。
心死了,再伤人的话,也伤不了人了。
宋书薇唯恐宋姒眠告诉宋启山宋兴昌他们那个男人就是谢景弈,慌忙站了出来,对宋启山道:“姐她不放心,说要写个协议,她找的律师,很快就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
宋书薇话刚落没多久,蒋大为就到了。
蒋大为作为盛世的法务代表,是帝京有名的律师,宋启山宋兴昌也是知道的,看到他的那一刹,都吃了一惊,更认定宋姒眠是攀上了高枝,想要摆脱他们,恼火的不行。
“这是我在来的路上拟的协议,您看一下。”
宋姒眠接过,谢景弈的人,办事就是有效率。
接着,蒋大为将协议内容说了一遍,递给了宋启山,“要没有问题的话,双方签字。”
“不——用——”
一直静静坐在床上的舒曼,扯着喑哑虚弱的嗓子,忽然开口,她看向蒋大为,问道:“直接离——离婚,是不是就不用这——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