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欧阳昀念的脸红了红，然后开口，有些不自然地对我说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
我差点没被她逗笑，看她这幅死皮赖脸不承认既定事实的样子，还真跟莫烨川有几分相似。
“昨天是谁说，宴会结束之后先走一步，提前回家因为第二天还有工作来的？”
我皱着眉头，佯装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双手环胸顺势靠在了玄关上。
反正现在离做午饭的时间还早，我有的是功夫跟欧阳昀念磨洋工。
如果之前她没有强词夺理，直接承认自己晚上没有回来的话，我可能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可看她这幅脸红心虚、连眼神都不敢跟我直视的模样，我内心最强烈的好奇已经被调动出来，倒是有了一点想要刨根问题、追查出个所以然的恶趣味。
听我这么一说，欧阳昀念的脸更红了。她吭吭哧哧好一阵子，最后憋出来一句：“我回来了，但是一大早就出门去处理工作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给自己找的这个借口很有道理，欧阳昀念瞬间多了几分底气。
她看着我，认同自己一般地点了点头，重申道：“对，没错，我昨天晚上回来就直接睡觉了。今天天还没亮就出了门，那时候你们一个都还没醒呢！”
话说到这里，她居然话锋一转冲我问道：“你摆出这幅模样来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昨天晚上没回家吗？”
哟，还学会先发制人了……有长进。
我勾唇一笑，不动声色地回答她说：“你昨天晚上真的回来了？”
“真……真的！”欧阳昀念梗着脖子，可话里话外也没有太多底气。
“那为什么门口的欧阳大哥也说你昨天晚上没回来，今天早上也没出去呢？”
我笑眯眯地站在欧阳昀念面前，感受到了一种跟钓鱼一样的乐趣。
“那是……那是因为……因为我出入的时候是走的小门，没有让他起来给我开门。大半夜的劳烦他多不好，我也是很会体谅人的。”
欧阳昀念的话说的仍旧不太顺畅，一看就是个不怎么会撒谎的孩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见我这种反应，欧阳昀念似乎觉得自己的应对过关了，当即小小地舒了一口气，哼了一声对我说道：“你如果没什么别的疑神疑鬼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上楼去了……以后别老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这样不招人待见的，知道吗？”
“……”
我有点错愕，这丫头居然还苦口婆心地教育起我来了？
“你等等。”
就在欧阳昀念打算越过我，往楼梯的方向走的时候，我开口叫住了她。
她扭头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又怎么了？”
“没怎么。”我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圈，然后故作疑惑的接着说道，“只不过有点好奇，你们公司允许你穿晚礼服去工作？”
没错，欧阳昀念身上穿的，就是昨天晚上在菽夜园宴会的那套晚礼服。虽然没有莫烨川给我选的那一套庄重正式，但也绝对不是日常上班被允许的穿着。
再者，欧阳昀念有那么一点洁癖。她的洁癖最大的一个表现就在于——每天一定要换新的衣服，同样的一身衣服绝对不会连续穿两天。
我话音落下之后，欧阳昀念的面色就又多了几分紧张。
见状，我愈发好奇她昨天晚上到底是去了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做了些什么。
“你……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她瞥了我一眼，气鼓鼓地说道，“我爱穿什么去了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爱穿什么穿什么，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我啊？你以为你是谁？”
这话，倒是有几分口不择言的意思。
我没有任何想要生气的想法，挑眉顺着她的话茬反问：“那你是变相承认昨天晚上没回家，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我这句话有点强词夺理的意思，但是却绕的欧阳昀念转不过弯来，再度语塞。
趁着这个机会，我接着说道：“其实你没回来这件事，我是知道并且确定的。不过你放心，只有我知道。”
我清楚地注意到，当我说完只有我知道这句话的时候，欧阳昀念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了一点。
自打来到莫家，我就听邱阿姨说了，这儿是有门禁的。
门禁的具体规定是，每天十二点之前，所有人必须都要在家里——除了莫烨川自己。
莫晓辰那个小家伙每天定点回来，大半夜也不可能跑出门去。邱阿姨跟欧阳丛晋更不用说，两个人都没什么需要外出的理由。所以说白了，这门禁的对象就只是针对欧阳昀念一个人而已。
在莫烨川心里，欧阳昀念就是个需要被监护的小妹妹。所以做出这种决定来，也无可厚非。
听说但凡莫烨川知道欧阳昀念晚回来或者干脆不回来，都会根据具体事由的严重性，分别给予不同程度的告诫或者惩罚。
啧啧啧，真是可怜。
少顷，只听欧阳昀念开口对我说道：“所以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威胁我什么吗？觉得自己抓住了我的什么把柄？”
我耸肩摊手，随意回道：“也不能算把柄吧，你看，我拿着莫少的薪水，理应帮他做事。莫家的家务事，包括你，都在我目前所负责的范围之内，你说对不对？另外，就算我不多嘴，恐怕欧阳丛晋也有可能把这个消息说漏吧？”
欧阳昀念的脸色愈发气鼓鼓，半晌之后，她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叹了口气对我说：“那你想怎么样？你看……咱们的关系也不错对吧，你对我落井下石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一边说着，欧阳小姐一边冲我递了个眼色，语调也开始变得软绵绵的。
什么叫纸老虎？
眼前就有只活的。
我暗自一笑，这小丫头的段位还是太低了，三言两语就能被唬住。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告状这种事，我最不喜欢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做了什么。如果你能满足我的好奇心，那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欧阳丛晋那边我帮你搞定，怎么样？”
可没想到，欧阳昀念居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整个人都快红成了虾子。
我心里愈发如猫抓一般，简直好奇到一个不行。
过了好半天之后，她才咬了咬牙，跺脚冲我说：“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