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吵醒你了吗?”司绍斌一扫之前的阴郁,轻柔的望着怀中的人,眉眼含笑。
安心窝在他的怀中,商菱轻轻摇头,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衣领,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就像是一直贪睡的小猫一般。“只是觉得有你在会安心一些!”
商菱的状况越来越不好,偶尔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事后又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这让向来敏感的司绍斌有了一丝警觉。
“商菱,能告诉你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这日,司绍斌神情肃穆的端坐在商菱对面,柔声问道。
“什么?”商菱瞳孔不可置信放大,随意曲起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故作镇定的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失控,烦躁,情深不振,你当真以为可以瞒过我的眼睛吗?”司绍斌颔首,一字一句的说着。“我是医生!”
是了,他是医生,自己的情况太过异常,他又怎么会发现不了?
商菱的神经一下放松,跨着肩膀坐在沙发上,头几乎就要低到胸口。“我曾经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所以呢?”司绍斌扬眉,根本不觉得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不觉得我现在这样子很不正常吗?”商菱激动的望着司绍斌,瞳孔放大。“我是有疾病史的人,你不会觉得我是旧病复发?”
“商菱,你太紧张了。”司绍斌眼底略过一丝错愕,原来这么久以来困扰她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不足为惧的理由。“我看过你的病例,你根本不可能复发。”
若不是因为商景山父子的话,她所谓的精神疾病又怎么可能会有?
“怎么不会?每个患有精神病史的人都不可能痊愈,你自己就是医生,难道不清楚吗?”商菱控诉道,神经也越发的激动。
患病的人是她,别人是不会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心境的。
司绍斌双手紧紧牵制着她的双肩,迫使她对上自己的眼睛。“商菱,你不要激动,认真听我说!你根本就没有病,你忘记当初你是怎么得病的吗?”
“我……”商菱刚要反驳,却又怔在了原地。不错,她的病是人为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本身的缘故。
“我没有病,对不对?”
“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不是吗?”司绍斌墨色的眸子漾着浅浅的光芒,笃定的望着她。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人,她又怎么会白白受这么大的罪?
激动的神经渐渐回归平静,商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中的阴霾一下消失不见。是了,她根本就没有病,自然也就不存在复发一说了。
“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平静的分析事情真相,理智也不会回归。
“好了,既然搞清楚了这件事情,那你就乖乖待在家里,医院那边有台手术,我出去一下,知道吗?”看到她清明的眸子,司绍斌紧了这些天的心脏总算是得到舒缓。
商菱脸上一红,佯装愤怒的望着司绍斌。“你这是拿我当阿元吗?”
虽然每个女人都希望有一个宠溺自己的男人,但绝对不是哄小孩子的那种。
“绝对没有!”司绍斌眉心轻微一挑,语气却完全不似那么一回事。指尖婵娟的卷着她的发梢,随即恋恋放手。
“好了,阿元今天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若不是因着院长的强烈的请求,他还真的非常不乐意离开呢!
商家小花园中,商菱懒洋洋的蜷缩在吊椅上眼眉微微垂着,翻看着手中的杂质。秀气的眉心轻微一皱,习惯性摊手。“水!”
自己的诉求久久不得到满足,这让她有些生气。不满抬眸,却不免有些失落。是了,那人现在怕是已经站在手术台前了吧!
第一次,觉得医生这个职业有些不好。他若单纯的只是司家的继承人被赶了出来的话,那该有多好,最起码,他可以安心的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
“妈妈,你陪阿元玩儿好不好?”在一旁玩耍的阿元感到无聊,一溜儿小跑的来到商菱是身边,轻轻摇晃着她的手臂。
商菱眉眼淡淡含笑,抬手摸了摸阿元的脑袋,随手将杂志放在一旁。“好,那阿元想要玩儿什么呢?”
说起来,自从她想起来自己还有阿元这么一个儿子的时候,还真的从来都没有陪过他呢!自己这个妈妈做的还怎的不是一般的失败呢!
“嗯……玩儿拼图吧!”皱着一张包子脸想了想,阿元最后敲定了玩耍的内容。“爸爸说拼图有益智力开发,阿元要做一个聪明的小孩子!”
那个男人究竟教了孩子一些什么东西啊!
商菱扬起的唇角微微颤抖,忍不住吐槽某人。“好,那就依阿元!”但还是觉得应该要尊重一下儿子的意见!
一大一小围坐在院子中央的塌子上,人手捧着一对拼图的碎片,对着完整的图纸发愁。
“阿元,要不我们出门换一个拼图?”商菱干巴巴的举着碎片,有些无所适从。这是谁买的拼图,为什么会是风景呢?
紧紧攥着手中的碎片,阿元执拗的摇头。葡萄般的眼睛一直幽幽瞄着图纸,思考着应该要放在哪里。“要有恒心,不能轻易放弃!”
明明爸爸就可以很快拼好的,他作为儿子也一定可可以的。
“嗯,阿元加油!”不想打击儿子的自信心,商菱笑眯眯的鼓励着。悄然放下手中的碎片,退到一旁。
她不清楚阿元是不是会成功拼出来,但她真的是已经无能为力了。
刚要起身走到不远处的吊椅去,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商菱蹲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脑袋,神情痛苦。
“妈妈,你怎么了?”阿元只觉得眼前一个晃荡,抬眸便瞧见了妈妈这副模样,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
一脸苦笑的望着身边的人,商菱想要开口安慰却生生被头痛折磨的无法开口。隐忍的捂着额头,隐约间有种冲动想要破土而出。
阿元蹲在商菱的身边,小手无措的不知道应该放在何处,只能够无助的望着妈妈。“妈妈,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