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日夜颠倒了。我拖着疲倦的身体打开了家里的门,将自己往沙发上狠狠一砸,目光正好定格在转到了八点的钟上,我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里慢慢慢慢的涌了出来。
这令人难以忍受的一天终究是过去了。
正想要去屋里睡上一觉,突然有人开始“咚咚咚”的擂起门来。我朝着门口的方向打量了几眼,想着阿琪还未回来,虽知事有蹊跷,但也缓缓打开了门。
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了门外那熟悉的大花臂纹身,不由得心头一紧,刚想慢慢合上房门,大飞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狞笑着:“哟,水儿妹妹,你这是不欢迎我们啊?还想给我们兄弟吃闭门羹不成?”说罢,回首看了几眼他身后跟着的一群不怀好意的弟兄们。
我赶忙开了口:“我哪敢啊,大飞哥。”说着,便打开了门,对着他们笑道:“你们请进。”
“诶……”大飞摆了摆手,看着我道:“我就不进去,也不和你客套了,我们兄弟这次来的目的你也应该很清楚,钱呢?”
一听到钱这个字,我背后的冷汗就逐渐沁了出来,但还是要回话:“大飞哥,你看,这才18号,按惯例,咱们不都是30号还款的吗?”
话音刚落,大飞的一个巴掌便落在了我的脸上,他狞笑着,像看着一只濒死的蚂蚁一般看着我:“这种事,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决定了?少废话,拿钱出来。”
这一下可不轻,我向后踉跄了两步,眼泪几乎就要掉了下来:“大飞哥,我……我这个月还差两万块钱。”
“还差两万?”大飞从上到下把我打量了个遍:“那好,和我们走吧。”
我知道他是要带着我去做什么,于是急忙摇着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飞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连脸色都未变一下:“你这样也没用啊。是老大发了话,拖一天,就陪他睡一晚上。”
我一张脸变的煞白:“大飞哥,枉我叫了你这么些年的哥哥,难道你们连一点道理都不讲的吗?”
听了我这话,大飞倒是笑得格外欢快,他走上前来,用两根手指狠狠钳住了我的下巴,逼迫我看着他的充满了不屑和鄙夷的脸,听着他说……
“反正你也是个小姐了,还怕什么?”
是啊,反正我也是个小姐了,我如今还有什么好怕的。在这些男人的眼里,我必定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了。
我的灵台却一片清明,甚至还有些作呕,看着他身后那些男人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我竟在脑袋里,勾勒出了一个男人的模样。
恐怕是没有想到前一秒还在自己怀中万般柔情的姑娘突然变成了长满了尖刺的玫瑰,大飞显得格外恼羞成怒,却被我的刀也给吓得不轻,只是对着身后的小弟道:“你们上去,把这个婊子给我抓回来。”
身后的那些男子虽有难色,但在等级制度森严的体制里,这种选择也由不得他们,于是一个个都向着我的方向围了过来。
我愈发的害怕,只是随意的拿着水果刀闭着眼乱挥舞了起来,却被一双手给制住了,重重的一击,我的手腕便没了力气,水果刀也砸在了地上。
我急忙大喊:“你们这样做,还算是个人吗?明明说好了是30号就是30号,凭什么!凭什么!”怎么扭动身体,却还是挣不脱身后紧箍着我的两双手。
大飞看着我,朝着我的脸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你问凭什么吗?就是因为这是一场游戏,游戏规则,向来都是强者制定的。”随后,转过身朝另外几人吩咐道:“把她带到老大那里去吧,哼,有她受的。”
在车上,我被蒙了眼睛,但嘴却是被别人狠狠给堵住的。
这就是命,他们这一次来根本就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我这个人。就像刚刚一样,我越是抗拒,反而是像对他们这些不要脸的人的鼓励,小弟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个他们嘴里的老大了。
那人名叫曲永振,眼线极多,但就算是这么呼风唤雨,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物,据说他还是有上线的,至于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听会所里的小姐妹说,他只是掌管着西南这片。
我与他的孽缘自然也是开始于那个会所里。那个时候,我刚刚开始工作,身上背负着的是一个亿的巨大债务,父亲还在牢里等着我去解救,而拿了钱的叔叔一家早已远走高飞、不知所踪。
那个时候,他点了我。
我疯狂的陪着他喝酒,希望他能够多给我一些小费。许是我喝的过于急了,竟在他面前失态的呛得咳嗽个不停。
他盯着我看了一瞬,从西装衣服的内兜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递给我,笑着说道:“你这是为了什么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当时竟觉得什么人都是良善之人,一字一句的掏心窝子都和他说了,拿了他借给我的一亿。
想来也是我活该,怎么会相信那个地方的人说的鬼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