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那扇紧闭的大门被踹开,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冲进来,苏源按着流血的伤口,冲他们说:“她已经疯了,先把她关起来进行精神评估吧。”
一切发生的太快,寒玉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警察给控制了。
随后苏源拿走了寒玉的手机,翻出秦生的号码,看他们的短信记录。
楼下的黑色奔驰车内,季绍庭和陆晨翘首以待,看到苏源浑身是血的下来,虽然是黑色的西装,可已然变了颜色,都面露震惊。
陆晨说先找人给他处理下,苏源却只找了条毛巾压住绑在手臂上,随后吩咐陆晨:“我跟绍庭去找他们,你去处理寒玉的事情,你是心理专家,这一次,让她进去了就永远别出来了!”
彭媛已经赶来,苏源怕夜长梦多,陆晨点头,下了车。
黑色的商务奔驰融入暮色里。
秦生预感到了不对劲。
其实寒玉去找苏源的事情并没有告诉秦生,凭他心思缜密的老谋深算的个性,是绝不会允许寒玉这个蠢女人单独行动的。
他们临时搭伙,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想要牵制苏源的棋子罢了,但的警觉性一向很高,所以这么多天才能躲过警察布下的天罗地网的追踪。
他猝然站起来,朝关着陶倾他们的地方走去,急促的脚步声立刻惊醒了陶倾,看着秦生阴沉的面容,陶倾心里咯噔一声,这样一个变态自己应付起来,要比应付寒玉难多了。
陶倾的背抵着冰冷的墙面,后背,手腕,腰身,双腿上都传来剧烈的刺痛,她却不敢有大的动作,噤声着也不敢喘大气。
秦生盯着陶倾的手脚,眼神一缩,低沉的嗓音在他们面前响起,低咒:“寒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
“啊----”尖锐的疼痛穿透陶倾的皮肉,她所有的内脏都仿佛因为这一鞭子被抽的挪了位,整个人摔倒在地,但还是保护着肚子不要着地。
可是疼……真的好疼……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落,滑过她干裂的脸,滑过她干裂的唇,落在血渍斑斑的手腕上。
秦生目露阴霾,双目猩红,盯着陷入疯狂的陶倾:“你以为我不敢?”
说着,他从桌上拿了一把钢刀,一步步走向陶倾。
陶倾强忍着害怕和悲痛,闭上眼睛,等待着预料中的残忍的杀戮来临。
砰----一声尖锐有力的破空声撕破了周遭的空气,噗嗤一声,陶倾只觉得眼前一热,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自己的眼睛,是温热的粘稠还带着线腥气的气息。
然后周围很静很静。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仍是没有勇气睁开眼睛。可她似乎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地面上,发出的轻微破裂的声响。
等待许久的杀戮没有来临,一声轻响,原本黯淡的空间突然亮如白昼,她那恍惚而模糊的意识似乎随之清醒。前方想起临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柔和如水的灯光里,他的面容清隽而璀璨,她却忍不住泪流满面。
大批大批的警察涌进来,将中弹的秦生控制住了。事实上他中弹之后,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心脏,一直站立的身体终于挡不住。慢慢往后倒去。
一直强撑的勇气,骤然从心底溃散,陶倾身体一软,手上的苏缙言也跟着被摔倒在地。
苏源来了,眼泪模糊了陶倾的眼睛。可是他浑身是血,鲜血染红了他里面的白衬衫,那么刺目的血红,看的人眼睛都疼了。
他蹲在她面前,掩不住的愤怒和心疼,陶倾想笑,想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刚却什么都做不了,想抬手抚摸他一下着急的俊脸,手伸到半空中,却慢慢落了下来,眼睛,也随之慢慢闭上,身下的血渍,蜿蜒了一地。
苏源把人抱起来,救护车已经在外面待命,他的眼泪留下来,留在怀里一脸苍白而虚弱的女人身上。
她身上的白色裙子已经被鲜血染透,到达医院的时候,医生都被这浴血的模样吓坏了。
陆晨和周萍随后赶来,陆晨劝说苏源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胸口的刀伤,手臂的划伤,大量的失血,让苏源看起来脸色苍白。
苏源没动,仿佛没听到陆晨说的话,一张脸深沉深沉,看不出悲喜。
看了苏源一眼,还没开口,却见苏源自虐似的一拳一拳挥在白色的墙壁上。
墙壁被打落了外面的白色涂料,他的手指骨,却沁出了鲜血。
他疯狂的模样真的吓了陆晨和季绍庭一跳,两人同时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架住他,才勉强控制住这个失控的男人。
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又是那么悲恸,见者动容。
“好了,苏源,陶倾还在里面抢救,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你这样有什么用,赶紧去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下,她醒了还等着你照顾呢,你要是这样,谁还能照顾他们。”
季绍庭的话让一直自责暴躁却又无处发泄的苏源的神色逐渐平静下来,可是身体仍旧紧绷的没有任何的放松。
陆晨说:“我陪你去处理。”
“我不走。”苏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抢救室门口的。
陆晨怔然:“行,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医生过来给你处理。”
季绍庭强压着苏源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难道不能尽力都保吗?”周萍哭着问道。
一边的彭媛却道:“不,孩子保不住就算了,大人要紧,大人要紧。”
“那麻烦你们把这个病情告知书签了吧。”
苏源接过笔,尽管刚开始有一丝颤抖,最后还是坚定不移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是这护士还没走,另一个护士却匆忙从里面跑出来:“不好了,孕妇大出血,快去通知血库调b型血过来,快点儿!”
小护士愣了愣,把病情告知书交给这个从里面的护士,就拔腿跑了。
苏源身体摇摇欲坠。
而所有人没看到的是,周继和的手指抠着自己的掌心,心里的悲伤不比苏源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