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媛将艾氏集团所有事情处理完毕,花了一个半月时间,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该还的钱都还了之后,账户里面还剩下一百多万,以及江南小区那栋小洋楼。
算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过,艾媛不喜欢那栋小楼,犹豫到最后,还是将它低于市场价将卖了,她不需要保姆,也养不起保姆,所以给了刘阿姨一些养老补偿,让她离开。
刘阿姨走的时候给艾媛准腌制了一大坛子泡菜,她说南方湿热,泡菜祛风效果很好,以前艾华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吃一次泡菜。艾媛并不喜欢吃泡菜,但是她还是接受了刘阿姨的好意,收下了泡菜坛子。
在刘阿姨走的那天,她哭得很厉害,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她对艾媛说了艾华天的大恩,说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艾华天的恩情,四年多前,她的儿子在工地做小工,出了意外死亡,施工方和甲方互相推诿,她那时候走投无路,是艾华天偶然遇到她,帮她请隔壁的何律师打赢了官司,得到赔偿,洗清了冤屈。
她为了报答艾华天和何律师的恩情,常常送一些家里的鸡蛋粮食蔬菜过来,当时艾华天和何文颂两人都是单身汉,家里并没有做饭的人,刘阿姨送的东西只能塞冰箱烂掉。后来,刘阿姨就在艾华天家里做好饭,请他们两人吃,再后来,她发现他们一日三餐生活起居都没有人照顾,就恳请过来做他们免费的保姆,给他们做饭洗衣,整理家务,报答恩情。
何文颂是光棍一条,一年在家的时候不多,就拒绝了,艾华天想到自己年龄大了,的确需要可靠的人照顾生活,就同意刘阿姨过来当保姆,不过工资还是照市场价开。刘阿姨就留下来,用她自己的工资买菜做饭,尽心照顾着他们。这几年来,刘阿姨只要看到何律师回家,她就会做好一大桌饭菜,请他过来吃饭。
刘阿姨哭着说:“其实,我女儿出嫁,儿子没了,家里无牵无挂,可以留下来一直照顾你们全家。”
艾媛连忙拒绝了:“刘阿姨,他们的恩情,你早就已经报完了,以后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何律师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一把老骨头了,能有什么生活,我只想要当牛做马伺候你们一辈子。”刘阿姨坚定的说。
艾媛摇头:“不,刘阿姨,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了,人人平等,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把一辈子就捆在我家。”
刘阿姨知道留不下来了,老泪纵横地走了,艾媛目送她离开,心里感慨,原来这么多年来,她认识了一个假的爸爸,别人眼中的艾华天和她眼中的艾华天,有天壤之别。
艾媛将小洋楼钥匙交给买家,办完交接时,何文颂开着车正好下班回来,他看到艾媛,停车走下来,扬扬下巴指着小洋楼问她:“其实没必要卖啊,那些钱还债足够了,为什么?”
艾媛回答得很任性:“因为不喜欢。”
“呵!”何文颂笑起来,邀请她,“去我家坐一会儿?”
“好啊,你在艾华天家蹭吃蹭喝,现在换我蹭你家的,礼尚往来。”
何文颂点点头:“行啊,想吃什么,我看我会不会做?”
“我不挑食,什么都吃,你有什么我吃什么。”艾媛拿他以前的话还给他。
何文颂显然也想起了那天对她说过的话,笑着嗯一声:“那就好办了,进来吧。”
艾媛不客气地去了他家,说:“正好我有些话要问你。”
“问我什么?”
何文颂打开房门,他家装修得很低调,灰白冷色调为主,所有家具都是简洁的线条形状,将房内空间更加放大,显得非常空旷。
艾媛走进客厅,坐下抬头看着他说:“刘阿姨跟我父亲的事。”
“这个啊?”何文颂停下脚步,故意顿了顿,“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问吧,一个死了一个走了,还追究这些干嘛?”
艾媛坚持要问:“我想知道不行?”
“哎,我还是不说了,这样背后说闲话不好的,你就当我什么也不知道吧!”何文颂摆摆手,往厨房里面走,故意转移话题,“要不我给你做牛排,家里正好有一瓶红酒,适合今天这样的日子喝。”
艾媛反问:“今天什么日子?”
“终于把你们家的事情彻底处理完了啊,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辛苦,我这些日子简直称得上心力交瘁。”
艾媛哼一声,看着他阴测测一笑:“我们还是来说说刘阿姨吧,刚刚说了个开头,不能刹车啊。”
何文颂拉开冰箱的手停下,转身埋怨起来:“我说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儿呢?我又不是狗仔,我又没有天天盯着你家偷看,怎么知道你父亲跟她什么情况?”
艾媛被他的演技逗乐了,啧啧叹服:“何律师,你是戏精大学毕业的吧,刘阿姨什么都跟我说了,我就看你装到什么程度,这么快就编不下去了?真是让我失望啊!”
何文颂一愣,笑起来:“哟,你这在试探我呢?行啊艾媛,混涨了是吧,在我面前玩儿起心计来了,我不露两下子看来就要被你这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吧?”
艾媛不跟他扯犊子了,就近抄起一根扫把,追着他挥打:“今天我不光要把你拍死,还要让你死得其所!”
何文颂被她追得满屋子窜,围着沙发转了几圈,艾媛将扫把朝他的脸丢过去,骂他:“你怎么就这么讨厌呢,亏我第一眼还觉得你是个好人,真没想到你这么奸诈!你就是故意的吧,让我误以为我爸爸跟刘阿姨的关系,真是够阴险的,敢问你目的是什么?”
何文颂笑着捡起扫把,死死握在手里,对她说:“没有为什么,闲着无聊,挑拨一下你们父女的关系。”
艾媛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过去:“你去死,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还好我没有上当!”
何文颂稳稳接住抱枕,惊奇看她:“你还真信了?”
艾媛瞪他:“不然呢?”
何文颂移过来,靠近他说:“我那么说,真实的目的是想试探一下你,想看你对你的父亲有没有信任,真的,我这是真话。”
艾媛:“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你应该相信,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何文颂很认真,又补充一句,“你说是吧?”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人太狡诈了,我会时刻提防着你。”
何文颂哈哈笑起来:“提防我,那你还敢到我家里来?”
艾媛跟他示威:“我就来了,你敢把我怎么着?”
何文颂看着她不说话,视线下移,眼神太过赤裸裸,这艾媛很不自在,忍不住躲开用抱枕遮住自己,骂他:“你看什么看!流氓!”
“这就流氓了?那你还没见过真正的流氓。”何文颂笑几声。
艾媛脸一下子就红了,站起来要告辞,刚才听说他要开红酒庆祝,说不定就是在计划等会儿酒后乱来,孤男寡女的,那她就亏大了,不行得赶紧离开。
何文颂看她作势要走,连忙挽留:“哎,怎么突然要走了?还没吃饭呢?”
艾媛摆摆手:“不吃了,跟你这个衣冠禽兽在一起不安全,我走了,再也不见!”
何文颂笑着看她离开,没想到她这么不经逗。衣冠禽兽,这是能随便说的吗?要真衣冠禽兽起来,你以为你跑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