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跟在凤慕涟身边久了,折枝连这种话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来,而且还说的跟真的一样。
梅春她们饿了一天,早就两眼翻白了,现在见到食盒就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梅春笑呵呵的从折枝身边搂过食盒,感谢道:“是嘛,他们真是有心了。”
“我们太子府的人讲究的就是互帮互助团结有爱绝无二心,你们要是做了好事,大家嘴里不说心里都会念着,指不定哪天就还给你们这些个恩情了。”眼里闪过笑意,折枝抱着手臂淡然说道。
梅春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急性子的梅冬哪里能等她们寒暄,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再让她们这样唠嗑下去,非要让她看着吃的活活饿死不可。
她一个飞扑上来,急吼吼道:“客气的话日后再说啊,先让我们吃点东西,我都饿的能看见头上的小鸟了。”
梅春拍了她的手一下,没好气道:“就你饿,我们不饿嘛!”
眼见她们几个就要吃了,折枝微微后退了一步,挑眉道:“罢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吃饭,快点吃,吃完了我还要领你们去新的地方。”
梅春这才迫不及待的扒开了那层包着食盒的布,剩下两双手也急不可耐的扒了过来。
受伤最重的梅秋伸出一只手道:“给我留点,我伤的最重。”
三个人一打开包袱,瞬间一股呛鼻的味道从鼻腔直冲上脑门,呛的她们眼泪都出来了。
梅春往后退了三步,吓得脸都贴到了墙上:“这什么东西!”
剩下三个人都各自捂着自己的鼻子眼睛,恨不能把食盒也一脚踢开才好。
折枝等得就是这一个画面,她忍了好久才忍住没有笑出来,在梅春打开包袱的一瞬间就跳到了门外,又一本正经的说道:“还能是啥,不是厨房给你们弄的吃的嘛!还不许我们碰哩,说是从海外传来的吃食。”
梅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道:“什么?海外传来的屎?”
折枝啐了一口道:“去去去,你什么耳朵,这是旁人都吃不到的东西哩。”
“厨房那边说了,就是闻着味道冲了点,跟臭豆腐一样,吃的还是不错的,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再说了,你们就算把这个倒了,厨房也没有别的吃的了,要么吃,要么你们再饿一顿。不过反正你们这两天不干活,不吃不干活也不会损耗什么。”
现在折枝觉得自己真的是焉坏,这谎说起来都不用打腹稿,直把这四个人唬的一愣一愣的,眼睛都瞪大了。
但是这东西味道实在是大得很,不一会就已经充斥了整个屋子,甚至还争先恐后的往外面钻,折枝觉得那味道一个劲的往她鼻子里挤进来。
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折枝才勉强保持着表情不破功,连忙说道:“我也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吃吧,厨房说这食盒你们就不用送过去了,这东西就送给你们了,我先走了!”
她说完这些话就一溜烟的跑了,连片衣角都没给春夏秋冬留下。
四个人看着这些东西面面相觑,梅春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把食盒盖上,又把布给它包上,似乎做好了一切就能让这个柴房里的味道消散了一样。
梅夏表情为难的问道:“怎么办?”
梅冬抖了一下说道:“什……什么怎么办?”
梅秋颤抖的伸出手道:“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不是挑的是屎,就是吃的像屎。”
梅冬回头看着她说道:“那么问题就来了,你是愿意吃屎,还是愿意吃闻着像屎的东西。”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我快饿死了,就算是屎你也给我吃一口。”梅秋气的拍了她一巴掌。
日子就算过得苦不堪言,也要把打掉的牙齿往肚子里咽,不然就只能等着饿死在这里。
梅秋颤抖着手打开了布包,剩下三个看着她也纷纷伸出了手。
梅秋是饿极了,把一口臭鲱鱼塞进嘴里,泪流满面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
咬了口鲱鱼,梅秋差点就要吐出来了,可是含在嘴里不是,咽下去也不是,就做出了一副要呕不能呕的表情,张着嘴巴不知所措,一块鱼肉在舌头上,舌头都要麻了。
梅春挑了一小块肉尝了口后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直嚷嚷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咸。”
这次做的鲱鱼罐头其实不太成功,因为除了气味臭味道齁咸以外,没有半点鲱鱼罐头的其他味道,原先凤慕涟是想着尝试做出来能吃,现在已经彻底沦为对付犯人的一级道具了。
据说裴弘焕把这东西拿到了天牢里,直逼的好几个死活不张口的罪犯松了口,只求别再喂他们一口鱼了,真的受不了了。
凤慕涟给春夏秋冬四个的还是没完全成型的,臭味也没有达到“远近闻名”的标准,总的来说,除了齁咸以外,也不算特别难以下咽,拌一拌饭还是能吃的。
但问题就在于折枝给她们什么都拿了,就是没拿白饭,连个窝窝头都没放,单吃可不得齁死过去嘛。
梅夏气的直哭,把筷子一扔气道:“这叫人咋吃嘛!”
最可气的是,自从磕掉了一个门牙以后她说话就漏风,说“吃”字的时候口水都喷到了对面的梅冬脸上。
梅冬一抹脸,沉着脸道:“总得想个办法才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每天都让我们做这个做那个,只要一接近太子就是一顿毒打,更别说主子让我们探听的那些情报了。”
梅春拿手刮了刮自己的舌苔,总算刮去了一部分咸味,苦着脸问道:“那怎么办?现在要是出头,一定会被打的更惨,我们虽然有武功但是又不能暴露,难道只能这样任人欺负?”
趴在地上的梅秋生无可恋道:“那要不,我们散布一些谣言吧。就说太子妃十分的爱吃醋擅妒,根本不身边的下人接近太子殿下,太子妃就算再爱吃醋,也要为了自己的名声做出退让,总不能让别人说太子妃犯了七出不是?到时候我们再找机会接近太子,探取情报。”
这个主意一时间得到了三个人的一致认同,纷纷拍手叫好道:“是啊,就这么办,到时候太子妃必然会有所顾忌,我们或许可以趁机做点什么。”
这个想法得到一致通过的时候她们就开始运作起来,因这两天不用做事,她们自由活动的时间便更多一些,几个人也会偷溜出太子府,然后窜进一些街道巷子口开始散布谣言。
原先太子府的守卫不该这么松懈的,连几个受了伤的都能自己跑出去,却因为有了凤慕涟的默许,让守卫们不用太过阻拦,她就等着这四个人带她去把背后的主使给揪出来。
沿路跟踪的人回禀说她们去了一些大街小巷,凤慕涟原想着这会是个什么招数,难道接头的人是在这些大街小巷里不成?
可是一顿分析下来才发现,她们找的人并没有任何规律,像是随便路上拉的一样,说的话也只是一些八卦内容,诸如凤慕涟爱吃醋不许裴弘焕身边有人云云。
后院里的女人每天的事情本来就是找一群女人一起聊八卦,这种新鲜的料,而且还是太子府里传出来的,自然是够他们茶余饭后好好消遣一番的。
后院里,一个穿着枚红色长裙的女人娇笑了一声道:“想不到太子妃竟然如此善妒,连自己身边的丫鬟都不准靠近太子,那太子房中岂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另一个嗑着瓜子的女人睨了她一眼说才走:“可不是嘛,太子妃可真是咱们的好典范,这么久了没给太子生个一儿半女,还勒令不准身边的丫头接近,只要是接近了的那就一顿毒打,可怜的丫头连门牙都给打掉了,从此以后可就是破了相了啊。”
那人回道:“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她自己都没能生个一儿半女,哪里能让身边的丫鬟拔了头筹,将来要是生下个儿子,可不是要踩在她儿子头上吗?”
谣言这种东西总是能够越传越凶,尤其是那种非常适合茶余饭后拿出来说的,又是皇家贵胄的事情自然值得人们好好说道一番。
就算是那些风轻轻一吹就能散的东西,也能在口口相传中变得坚不可破。
听到了这些传言,折枝气的横眉冷竖:“这些人也太坏了,竟然在外头散布这些谣言,把咱们太子妃的名声都给弄坏了。”
凤慕涟摆了摆手道:“不必生气,我只是没有想到她们竟然还能不放弃,被这样对待都能忍辱负重也不联系接头的人,看来对方也是个狠角色。”
折枝气归气,到底是还留着一些理智问道:“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任由那些人败坏太子妃的名声,将来若是落下个善妒的名……”
剩下的话折枝也就不用说了,凤慕涟虽然不在乎这些,但是身在古代,知道对于古代女子来说,名声还是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