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门人,欺我青玄门中无人乎?”
余长老面目狰狞,怒气冲冲的老脸上写满了愤怒,已几百年未曾遇到过这种事了,若不制止这势头,外界怕是会小看他等青玄门。
欺压门内天才,毁弟子于旦夕之间,这便是对青玄门的巨大挑衅。
青玄门执法堂多年不出,难不成还有人忘记当年他们强横霸道,睥睨护短的场面了吗?
竟敢杀青玄门弟子,这是挑衅,是在摸老虎的屁股。
岂有此理!
“当老夫也不存在吗?”
余长老老脸发黑,那凶手竟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身为青玄门执法堂的长老,分管执法一道,门下弟子若被人打杀,也自然归他管,由门主过问。
而实际上基本是他这个执法长老就主管着这一切,门主几乎不会过问此事,早在几千万年前,他就因青玄门中弟子被打杀一事而深查到底,这才在中洲地界内一举奠定了青玄门正道大派的旗号,也让很多修炼者不得不惊恐,生怕招惹到这个宗门。
无他,只是因为这个宗门更为护短。
但凡被确定了凶手,甭管你是何身份,他们都会追究到底,还会一举杀到底,搞个天翻地覆。
也由于这种果决,所以这几百年来无人敢擅杀青玄门弟子。
如今居然又出现这种胆子很大之辈了,余长老觉得那人肯定是活腻了,当真以为他几百年不出手,就已经去闸血停寿了不成?
目光一冷,寒厉便起。
召集执法堂弟子,手持谢三那块破碎的玉石,施展秘术呼啸而去。
“嗯?”
一路上,余长老老脸一抽,却是瞪大圆眼,仿佛发现了某些让他震惊的事。
以秘术来看,这凶手竟在青玄门里,且距离不远。
这种情况,便只有两种结果:一是有青玄门弟子是凶手,二是有外来者潜入门中,将谢三杀掉。
余长老不是傻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喃喃道:“我青玄门有护山大阵在,外人根本进不来,而且谢三最近也没出去,那么凶手……”
很有可能就是青玄门弟子。
而这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他那不成器的侄子余文。
“希望不要是他才好。”
余长老心里想着,如果是余文干所为,他这个叔父就夹在中间难做人,是该惩罚呢,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管?
若真是他侄子,又当如何?
睁眼闭眼般隐晦不报,还是大义灭亲,从严处理?
亦或者,就当成是一普通事件来做,以此包庇那个天赋还算不错的侄子?
这片刻间,余长老的心情突然间变得有些凌乱起来,按照逻辑推测,他那纨绔不化的侄子余文,很有可能就是杀害谢三的凶手。
“希望不是他,否则……”
余长老的心里暗暗想到,若事真捅大,哪怕身为执法堂长老也未必管用——青玄门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
若真是那混蛋,他觉得自己多半是要被气死的,这些年虽然太平了点,但这些后辈混蛋就没一个让他安心的。
简直就是一群惹祸精。
忧心忡忡的余长老迅速带着人过去,暗暗祈祷这事儿不是他那混蛋侄子干的,否则他就难做了。
当然,他也不认为有谁可以闯上青玄门来。
不说那护山大阵进不来,就算侥幸可以,也难逃青玄门内那么多弟子的发现,说不好就要完蛋,谁敢冒这个险?
他不知道,此事的桃园里,他那个混账侄子正气得脸色铁青,快要冒烟似的。
居然被骗了。
这是余文的第一反应,被一个愣青头般的混蛋给忽悠瘸了。
他本以为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大不了就是一顿皮肉伤而已,只等门中长老到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万万没想到萧然竟用阵法在他身上布下一个禁制,一念之间就掌握了他,任由他实力再强也得中招。
偏偏让他气愤的是,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他本以为放一道禁制也就算了,谁知道这只是开始。
若真应了萧然之言,以他之身便做那人质,届时甭管谁来怕是都难有活路。
也就是说,他还是有可能要死。
被萧然一道阵法所化的禁制所控,他便是有千万钧力,也难逃一劫——最直接的可能就是被萧然一并带走,沦为垫背之徒。
可能门中有不少弟子、长老会为他鸣不平,道不满,但那般情形他怕是也见不到了。
此时,萧然却没管那么多,悠闲自得一般,倒也是轻松自在,一点也没害怕之意。
看得青玄翾衣的都眉头紧锁,暗暗着急,“一旦等长老们过来,或是我师尊过来,都毫无挽回余地了。”
于是,青玄翾衣焦急地冲萧然说:“萧公子,要不你还是先行离开吧,待我门中长老过来,我自会将他们拦下。”
以她之手,拦那些来追查谢三死亡真相的长老。
并且还能借此机会救萧然一命,让他记住自己,铭记于心便足以。
能否逃出去她也不知,但除此外还有别的法子吗?
萧然一听,却是摇摇头沉吟道:“青玄姑娘你就不要多言这些话了,现在离开怕是也离开不了,再则不就是青玄门中一些长老吗?我何惧之?”
当年青玄门还没这般繁华,但却有青玄子坐镇他都不惧分毫,更何况是现在呢。
摆摆手便说道:“一会有长老过来,你这般说……”
小声地传音给青玄翾衣后,萧然才满意地点点头,这回定叫那余文想死的心怕是都有了。
到那时,他才知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青玄翾衣倒是有些迟疑,皱着秀眉便道:“这能行吗?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欺诈……”
“那又如何?”
萧然微微一笑,又淡然地道:“便是后来知之又如何,我只是想单纯的气一气那混蛋而已。
至于产生的后果,在青玄门里这都不叫后果!”
没那三板斧,他又哪敢招惹是非,还这般淡定如水,平静如镜?
若不是有后手底牌,便是再给他一层境界的修为他都不敢这么戏耍人。要知,这戏耍的不仅是余文,还有那些赶过来的长老,到时候指不定就得罪人呢。
青玄翾衣狐疑着,是否按照萧然所言的去做?
她没一点主意。
可哪怕她不愿意,只要有余文和其他那些弟子在,她就逃不脱责任。
最后看着嚣张跋扈的余文,曾经可没少招惹她。
便点点头,应下萧然所定的计划。
而赵飞、老吴、刀魔他们,则开始迅速巩固修为,说不好一会就有一场可怕大战。
青玄门强大,他们又怎敢轻敌?
几分钟后,执法堂的余长老带着一群普通长老、执事、弟子们过来,不善地从天而降。
但自从发现那凶手所在地是青玄翾衣的桃园后,他整张老脸就阴沉着,宛如死了老婆一般。
桃园是谁的修行道场他比谁都清楚,那可是青玄门神女青玄翾衣的住所,一个仅仅几十年就可以修炼到法神境第一层的天才,青玄翾衣将是青玄门未来的继承者。
而他带执法堂的人来此,若是与神女起了冲突,这事只怕还要传到门主那里去。
一旦闹大,不说后果如何,可往后青玄翾衣要是继承大统,对他一击余姓之人怕是就不会那么友善了。
想及此,他便觉得有些蛋疼,心头一紧。
更不要说还有一事,他看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居然也在这里,双方似乎还起了什么冲突。
心头一凉,便不由想到,“莫不是他和神女之间发生了什么冲突,而在这场冲突里导致?”
这么一思索,他便觉得脑袋仁一疼,有些蛋疼了。
事情似乎难处理了。
“那混小子出现在这里,事情肯定与他脱不开干系。”
余文的出现,让余长老脸色铁青,乌泱泱的。
一边是神女,一边是他亲侄子,怎么都不好办,至于那个死掉的谢三,他已经不太想管那么多了,死了就死了。
该怎么稳住局势,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才是重中之重,否则他这个执法堂的长老怕是也要到头了。
“这个混小子,就知道给我惹事!”
看到一脸平静状态的余文,那个自诩天才,却又无比嚣张的家伙,从小到大惹的事就不少,这已不知是多少回了。
以前没杀人,但余长老给余文擦屁股的时候多的去了,基本上都是他在背后出面将事摆平,平息了事态。
每一次结束之后他都会大肆教育一波,但却毫无作用可言。
“要不是看在我那死去的大哥面上,我……”
余长老心里一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擦屁股的人,一不小心又得小心谨慎起来。
虽然心底他已经将侄子余文暗暗地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但眼下他身为执法堂分管长老,还是得过去看看。
毕竟牵扯到神女,还有他那个混账般的侄子。
刚落入桃园中,余长老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旁的余文也还没回过神来,青玄翾衣便上前道:“余长老,你来得正好,你侄子余文无故欲杀我客人,你说该当何罪?”
无论是擅闯桃园,还是以下犯上,这一条条的罪名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一旦追究起来那就没完没了。
这点,余长老比谁都清楚。
只是他不远处的余文却瞪大眼睛,整个人身体都在颤抖,手指着青玄翾衣,“你,你竟然……”
竟然一本正经的睁眼说瞎话,还脸不红身不颤,这还是他认识的神女青玄翾衣吗?
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反咬一口,让他气得老脸发紫。
而已庞的萧然却是笑了笑,心想:“看来青玄翾衣没放鸽子。”
这正是他想气余文的大计划,虽然不严谨,也很容易被拆穿,但只要能把余文这混蛋气一气,那就足够了。
余文自然是气的,满肚子的火气突然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可他口中之言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他视为靠山一般的叔叔余长老给瞪回去了,“你小子给我老实待着。”
言多必失这个道理他比余文更清楚,要不然也不可能从一介普通弟子爬到现在分管执法堂长老这一职位上。
很显然,现在若是多说些话未必就是好事。
微微拱手,余长老便冲青玄翾衣道:“神女,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还有那谢三却不知为何而陨落了?”
他来此就是为这个,自然要先搞清楚。
青玄翾衣犹豫一下,还是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了出来。
余长老不禁脸色一变,骤然看向萧然四人,“他们居然是妖魔?”
他竟一点都没发觉。
如果是普通妖魔也就算了,他转身就能让执法堂的长老、执事、弟子们将其抓起来,但这些妖魔却是神女青玄翾衣请来做客的,这事就有点大了。
一时间,他竟也沉默不语,思量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才好。
至于余文,已经被他晾在一边。
考虑良久后,余长老还是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