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心思岂是我们能揣测的……你只要相信我说的,相信阿歆并没有恶意就好。”陈清如叹了一句,说完,见她还是一脸的不解,便又提醒道:“包括今天我跟你说这些,其实,也是娘娘的意思,不然娘娘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一起走。”
“这样吧,正好今日皇上需要斋戒,不会招人侍寝,想来你和阿歆都是不会去定安宫的,不如,今晚就在我这里小聚一下,也算是把之前那些误会都解除了。”想了想,陈清如又提议道。
吴灵玉闻言,先是皱着眉头自己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又打量了陈清如两眼,见她这么殷切,也不禁想起了过去三姐妹一起快乐的时光,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就听姐姐的安排。”
“这就对了,阿歆的性子其实你我都是了解的,只不过是因为你不清楚现在宫里的局势,所以才不能理解阿歆的苦衷。”
看她终于点头,陈清如也算是放下心来,毕竟吴灵玉是个单纯的人,之前也有过和她们较真的时候,但那气性也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她相信既然吴灵玉已经缓和下来愿意给彼此计划,那今夜也就一定能解决她们姐妹之间的问题。
如今宫中又多了高国和古淖国的势力,虽然还她们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但也足以让人多多留意,如果在这样的局面下,她们几个人起了内讧,那只会涨他人的志气,灭了自己威风。
毕竟,现在周朝的势力中,也就只有她们几个被选进了宫,相信之后也很难再找到其他合适的人选,如果她们不能起到作用,不能辅佐皇后,那皇后在宫中便也孤立无援。
陈清如想要协调吴灵玉和姜歆的矛盾,一方面是因为看中姐妹之情,一方面,也正是为了绮云考虑。
可吴灵玉本来答应得好好的,回到北庭之后不久,姜草却又登门造访。
并且,姜草对吴灵玉的态度也并没有因为她侍寝之事而好转,依旧是那么的趾高气昂,见到她也只是稍稍欠了欠身表示行礼。
“姜草姑娘这次过来是?”
虽然对姜草的态度不满,但毕竟打狗都还要看主人呢,吴灵玉知道自己惹不起甘乔,所以还是卖了个笑脸给她。
“我们家娘娘让我过来给小主提个醒,可别被那些道貌岸人的人给骗了,若是再落得无人问津的局面,或被人利用了,那便是娘娘也救不了你。”姜草开门见山的说。
吴灵玉听了有些懵,想了想,才问:“娘娘指的是……”
“恐怕,你心里也不明白姜歆为什么忽然要帮你吧?”姜草笑了笑,眼神意味深长。
而这话也当真是说进了吴灵玉心坎里,虽然不喜欢姜草,但也忍不住问:“还请姑娘直说吧。”
“她还不是因为发现了娘娘有意帮你,怕你当真得了势,或者成了娘娘的人,日后无人助她,不然,为什么之前那么久都不帮你,偏偏要选在被她撞破了我们的计划之后才开口呢?”
姜草一边说着,一边扫了一眼吴灵玉腰上的香囊,不禁笑得更加得意了几分,看她一时沉思着,便又说:“你也不想想,如果你受了她的恩惠,那你总归是比她低上一头,她想要拿捏你也就更容易,而且,还能在皇上面前留个大度的好印象,让皇上更加宠爱她,可是你呢?却不得不因为她帮了你而仰她鼻息,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也就是说……她不是在故意羞辱我……而是为了更阴险的目的?”
姜草的话一向尖锐,又本就已经将吴灵玉的心思揣摩了七八,此时看她的反应再稍微添油加醋的一说,也就自然将吴灵玉的心防攻陷。
而吴灵玉则本就对姜歆的行为存疑,虽然陈清如已经解释过,但她毕竟怨愤了那么久,哪里能轻易的消减,经姜草这么一挑唆,便是想信任姜歆都难,所以,也就没来得及顾虑,直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宫里啊,阴险的事情多了去了,就算是娘娘,有时候也难免会做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所以,你之后还会经历什么,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要看你有没有跟对人了。”姜草悠悠闲闲的感慨着,也算是将此行的目的给透露了出来。
吴灵玉虽然性格单纯,但也是十分聪明的人,听了这话后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问道:“娘娘是担心我因为姜歆帮了我这一次,就临阵倒戈,去跟随姜歆?”
“你也不能怪娘娘多心,毕竟,你们可是好姐妹,一起长大,度过了那么多年,背后还同样都是周朝的势力。”姜草坦然的解释了一句。
本来吴灵玉对甘乔的人还是心存戒备的,但,却因为姜草这样毫不遮掩的话,反而让她心里多了一丝好感,想了想,又问:“之前娘娘说要对方皇后娘娘,我不知道到底会做些什么?”
“其实啊,以皇后的背景,你也应该知道,只要南阳王一天不倒,我们都是不可能真正对她怎么样的,所以,就算是要对付她,那也顶多只是让她失宠而已,不会当真危机她的安全,其实,你自己去争宠,不也是会导致这个结果么?所以你也不用觉得自己背叛了皇后,毕竟,你的立场本来就和皇后不同,你天生就该是和我们娘娘在一个阵营的。”
“那……这样对华妃娘娘又有什么好处?”吴灵玉却又问。
上一次答应华妃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没有来得及多考虑,也因为华妃的气势而不敢多问什么,现在虽然姜草也是阴阳怪气的,可她自以为自己毕竟还是个主子,姜草就算再怎么得意,也不会当真比自己厉害多少。
这人一有了底气,思考得自然也就更加清醒一些。
“娘娘自然是希望能取代皇后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不过你也知道,这后宫里从来都是需要人支持的,娘娘要的,只不过是先培养你们,再让你们来拥戴娘娘,这样,等到时机成熟,娘娘才能掌握实权。”姜草想也不想就开口解释。
“你说这些就不怕我告诉皇后么?”看她这么大胆,吴灵玉忍不住又问。
“你以为,皇后当真就那么人畜无害,会不知道这些?”姜草却嗤笑了一句,当场反问。
这便直接叫吴灵玉愣住,脑中忽然浮现出绮云的笑脸,一时间竟觉得姜草说得颇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