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还是按照彭玉蓉说的,换上了她的衣服,而她则是换上了我的衣服。
彭玉蓉跟我说了她的计划,让我扮成她,像没事人似的出去。而她会扮成我,继续躺在床上,当作是给我争取多一点离开的时间。
不过以后她往郑子肖这边的说法,这一切都是我威胁她才做出来的,等我走后,她会做一系列的事情以此表示她的清白。到时候无论她怎么说我,我都不许反口亦或者是狡辩,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明白,也会遵守。
因为我知道,如果当郑子肖知道帮助我逃走的人是彭玉蓉,怕是难以原谅她。
“你出去了,一定要小心那个叫姚小丽的丫头。”彭玉蓉忽然出声提醒道。
我闻言皱皱眉,一开始我以为彭玉蓉这么说是因为担心姚小丽一惊一乍的,要是发现我乔装着她,姚小丽可能会惊呼出声。
但是彭玉蓉下一刻就说:“她不是简单的人物,你要让她给发现了,你就没机会出去了。”
“什么意思?”我发现彭玉蓉说的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便开口问道。
彭玉蓉冷哼一声,“特工女佣兵,要不是我觉得蹊跷让人查了她,还真看不出来。还佣兵?我看她可以当戏精了。”
女佣……兵?
那个总是泪眼汪汪唯唯诺诺的姚小丽,会和特工女佣兵这五个字扯上联系?
即使是出口于彭玉蓉,我还是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她误会了什么。
“总而言之,你小心些她就行了。一会你出去要是碰见她也别管她,我平时就是不管她的,你别露马脚。”彭玉蓉说道。
我还是没法回神过来,那个一直跟在我身后甜甜叫小姐的人,竟然会是佣兵?
既然是佣兵,那意味着什么?
根本不是什么为了让我解闷,也不是为了让我听见这谐音名字而心生情感。
只不过是想让一个看似软萌让人掉以轻心的女孩子放在我身边,换着样子监视着我罢了。
这么一想,有些事情倒也对上了。
当初和她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时候,她先反应的不是“啊?”而是沉默,因为她懂,她知道,所以她才不会下意识地去装傻。试问,一个乡下初中毕业就不读了的姑娘,又怎么会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呢?
她给我清理伤口的时候三两下就熟悉了,我以为她是天赋高,其实不是一回生二回熟这么一回事,而是她早就熟透了,只不过是前期装装样子笨手笨脚而已。可是再笨手笨脚,每一个动作都很规范,包扎都是一次就完成从不重复。
我之前没有注意,是因为完全不会把姚小丽往佣兵这一方面想去。
毕竟任谁去想,都不会把那个迷糊的小姑娘和佣兵想一块去。
真的很厉害,郑子肖连这样的人才都能找来,就为了盯着我,我还能说什么?
当初我还想把希望寄托在姚小丽身上,现在想想,如果真的寄托在她身上了,我连到被出卖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还可能傻得以为自已太粗心了才会露馅的。
“你好些天没走动了,你先起来走动走动。”彭玉蓉无暇管我心里想着些什么,她出声命令道。
我勉强地撑着翻身起来,这么一起来,身上火辣辣的痛。
“先吃些东西,有些力气。”彭玉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块肉饼递给我。
我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这么有欲望想吃东西。
不为别的,就为补些力气。我接过了她递来的肉饼,三两下地就吃完了一块。嘴巴里还没噎下去,我就急着吃第二块。
彭玉蓉看得直皱眉,“吃慢点,没人催你。”
说着就递给我水,我接了过来,咕噜咕噜地灌了一通,继续吃起了第二块。
彭玉蓉看我一眼,好像放弃劝我了。她环顾四周,说:“虽然目前这里还是安全的,但还是要抓紧点时间。”
目前这里还是安全的?我塞完了第二块肉饼的时候不由得回过头看她,“这里没有监控器。”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之前才会和她那么直接地交谈着,而不会去担心是否泄漏消息。
彭玉蓉听到我这话后,不怒反笑,只是笑得非常讽刺,“没有监控?就数你这里监控最多!为了弄你这房间的监控,不知费了我多少功夫!”
我:“……”
我忍不住看了看彭玉蓉,我想强调一句这里是没有的。可是话还未落出,我忽然想起——谁告诉我这里没有监控的?
谁也没有‘告诉’我,而是我之前在套话姚小丽的时候,给套出来的。
现在仔细想想,姚小丽能把一个女佣兵演得跟村姑似的,难道‘无意’说漏话什么的事情,还不能演一出么?
这么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让我以为房间没有监控,以至于我所有的举动都变得放心么?
是啊,如果我以为这里没有监控,我所有想联系外界的人都会在房间里进行吧?这么一想,我也算是想通了。为什么郑子肖会发现我当时的服软是假的,为什么郑子肖会掐时间掐得那么准,在我拿他手机抄了号码时就出来。这些,全是在背后看监控的吧?
绝了,真的绝了。
这一盘棋,如果没有彭玉蓉插手,我怕是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起来走走吧,早些适应早些走,这房间里监控我撑不了多久。”彭玉蓉出声催促道。
我没有磨蹭,站了起来开始在房间里走动着。躺在床上太久了,虽然平时有去洗手间,但都是慢吞吞的走动,宛如行尸走肉。现在一下子让我从一躯尸体变成正常人,还是有一定挑战性的。
但可能是因为诱惑太多,那些挑战性都不在话下。
不到半小时,我已经能模仿得彭玉蓉的走姿了。熟悉她的人可能会看出个什么端儿来,可是不熟悉她的人,是很容易将其混淆了。
想到我即将要离开这里,心情还是有难以形容的澎湃。
就像是一名无期徒刑的罪犯忽然被通知:“你现在可以出狱了”那般难以形容的狂喜和过于惊喜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