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和莫名奇妙,但还是昂着头看他。
他三两步地立马走到了我面前,伸手就紧紧地抱住了我。
因为近距离的拥抱,我能明显得感受到他粗喘的气息,以及他额前布满的细细薄汗。
他用一种劫后余生而万分欣喜的语气对我说:“你没走。”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很莫名奇妙,要说我走了他找不到我那还能理解他现在的情绪。可是我现在走,能走哪儿去,还不是公司就是蒋红那。因为被他紧紧地抱怀里,手机被隔在了我们之间,咯得我有点难受。
我试着推开他,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就有些无语地说:“说得我走了你就找不到似的。”
我想表达的是:你紧张个什么劲。
他听见后,那紧紧抱着我的身子微微一怔,如释负重地松开了一些。还听到他一种无奈又好笑的语气,“对……对,还能找到,对。”
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地那一种。
是因为忽地起床了脑子都缓过来吗,所以才会潜意识地以为:我走了等于找不到了?
还是说,因为失忆前那段时间里落下的思维?
我有点发怔地看着郑子肖,直到他松开了我缓缓地站起来。站起来后他朝我伸出了手,“别坐地上,凉。”
我看着他的手,犹豫了会还是装作没看见,自个儿撑着起来了。“我有垫着东西。”
所以,不凉。
郑子肖对于我没有握住他的手并没有生气亦或者不舒服,他只是把那朝我伸出来的手转而改为握了握我的手臂,“手臂都凉了,回被窝暖和一下。”
我听了也就伸手搓了一下手臂,才发现真的很凉。要不是他这么说,我还真没留意到手臂这么凉。感觉就在这儿坐一会而已,看了下时间也坐了快半小时了。
“吃个早餐就行了,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我边搓着手臂边对他说道。
“我也和你一起去。”他却说。
“不要。”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说完后我愣了下,又说:“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你去做其它事情吧。”
“那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不……”
“都说不要了!”我猛地开口打断他后面想说的话,连我自已都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难以接受。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不管怎么看,都不会是背叛我的人啊。
可是事实摆在面前狠狠地敲击着你,你没法选择不相信。
郑子肖在我面前怔了好一会,他才说:“嗯,那我不去。”
像是妥协,也像是包容。
放在往常,我这样再三拒绝又这样说话,虽然可能不至于生气,但脸色肯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的。现在的他却是浅浅无奈笑意,好像因为某样事情而处处宽容着我。
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心寒不是么。
为什么要处处包容,为什么会和以前不一样?
一个人,当做错了事自已心里愧疚的时候,才会和以前不一样,使劲地对那个人好想当作弥补想求得原谅。
他越是对我好,我就越觉得,他在弥补。
弥补。
那就意味着,他真的背叛我了啊。
我觉得即使弥补再多,心里还是会有一个疙瘩。这种疙瘩,是在以后谈起你身边人时,你没有办法拍着胸脯说:他是我最信任最信任的人。
错了就是错了,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摔破了的镜子,拼得再好,还是会有不可磨灭的裂痕。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出门了,在我出门前郑子肖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不知道。
到了公司后我就一心扑到工作里了,理财这一行业如邵君所说般,目前B市很需要它。在精益求精的行路上,回头顾客越来越多,因为口碑好,还互相介绍了不少顾客。在这短短半年内,我们已经超越了许多在原地踏步的理财公司,在追赶着走在前线的竞争对手。
再过段时间可以上市了,那样就可以把公司扩得更大。
在我拿纸笔筹划着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低头一看,发现是罗忠岁的。
我来公司的时候和他碰面了还打招呼了,他应该是知道我在公司里的。一般都在公司里的时候,他找我都会亲自面对面找的,不会打电话。
有点儿疑惑,但还是接通了。
“小姐。”那边响起了罗忠岁的声音。
我用手转了一下笔,“嗯,岁叔有什么事吗?”
虽然我让罗忠岁别叫我小姐了,可是每次他应允后转头又叫我小姐,现在都放弃纠正了。
罗忠岁顿了一下才说:“袁雄国先生想见您,他现在就在公司门口。”
听到袁雄国的名字时,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现在让门卫揽着,您想见他吗?”罗忠岁的声音有点飘忽,感觉他在不时地看向别处。
袁雄国找我,无非就是想说蒋红那些事情吧。
我有些冷硬地拒绝了,“不见。”
见了也只会败坏心情,反正找我也就那么点事情,不是蒋红就是袁霖,顺便再骂上我一通。
“好,那我转达他。”罗忠岁应了一声说道,我说好的,他才挂了。
我把手机丢在桌子一边上,刚刚还专注地筹划公司前景,现在因为听到袁雄国地名字而没法专心弄了。
大概有五分钟后,我情绪还没缓回来,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以为还是袁雄国那茬事,心下有点烦。本来想不接的,后来想想,不接有什么意思,该找的还是会找过来。想到这,我才伸手拿回了手机,但是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时我忽地笑出声。
但那是对自已讽刺的笑声。
来电的是邵君,大概是找我有什么事吧。
给我打电话的不是罗忠岁,所以不会是和袁雄国有半点关系的消息。
袁雄国找我能有什么事,至少不会是非见不可的事情吧。他那样的一个人吃了我的闭门羹,能不臭着脸甩袖子就走?
真把自已当回事呢,像袁雄国那样的人……
怎么可能,真的把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