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儿试试,谎称母妃想念他,估计他能回来瞧一眼,到时候您去母妃那里应该能见到巴彦,您再挽留他,他应该能听您的话。”阿可斯状似有些为难地道。
“嗯,也行,那你有时间就去通知他,我觉得我和他父子俩也该见上一面了。”阿可巴亥口是心非地道。
他一直想起被阿巴彦毁掉的一万精骑,就感到无比的气愤,再想想他的狼子野心,这个本来就擅猜忌的王者更是想将这样的逆子除之而后快,不然放虎归山终成祸患。
阿可斯瞧着父汗那张无多余表情的脸,心里不停地思量着,父汗到底是要挽留阿巴彦,要把汗位给他还是要处置阿巴彦呢?他现在也弄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想希望是哪一个结局。
父汗要是继位给阿巴彦,那就是彻底放弃了他阿可斯,对他的死活完全没有在乎,不然也不会选择这样一个最心狠手辣的继承人。
如果父汗想除掉阿巴彦,他虽然有些欣慰,但是毕竟唇亡齿寒,兔死狐悲,联想到自己如今的两难处境,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也只能如静馨说的那样赌一把,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如果不赌,那就必输无疑。
阿可斯告别了父汗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他开始按照静馨的指点,去找阿巴彦。
苏静馨心里更是焦急万分,这个时候是决定着突厥是否能与大夏重归于好的关键时刻,假如那个阿巴彦继承了汗位,不用多想,一定会发起挑衅,两国之战必不可免。
要是阿可斯继承了汗位,至少短时间之内他不会变质,不会发起战争,至于以后,那要看他的治国之道了。
“静馨,我刚刚和阿巴彦说了,说今晚母妃要见他,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同母妃说一声,我该怎么说呢?”正在愣神的静馨被阿可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召唤了回来。
“大哥,下次过来能不能先给个动静,你要吓死我啊!”静馨捂着狂跳的心脏,气呼呼地道。
“这不是十万火急吗,我想先问问你,免得我这拙嘴笨腮的再说错了话,让他们怀疑我就麻烦了。”阿可斯有些担忧。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是掩饰得再好,他们的脑子都不笨,还能猜不出来这里的因果来,只要可汗不怀疑你,那就行,他们知不知道无所谓。”静馨想了想直截了当地道。
“嗯,你说的也对,我也没有必要再过于掩饰了。”阿可斯咬了咬牙,像是在下决心,毕竟那个是他的亲弟弟,到了关键时刻还真是有些下不去这个手。
“你应该换位想一想,如果你是他,他现在会如何对付你,这样你就不会摇摆不定了。”静馨知道阿可斯心软,不过这个时候不能前功尽弃。
“好,听你的一不做二不休,这次必须成功,不然我只能隐居山林了!”阿可斯思前想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去找母妃。
傍晚的小风呼呼地刮着,所谓的冷宫确实不暖和,年久失修的墙壁,有的墙皮已经剥落,还有的地方裂开很大的缝隙,外面刮大风,里边刮小风,主仆二人冻得瑟瑟发抖。
“母妃,你受苦了!”阿可斯推开门将手里捧着的棉衣递给了箫妃。
“可斯,你怎么又过来了,你父汗见了会不高兴的,以后别偷着来看母妃了,对你的前途不好。”箫妃虽然见到儿子很开心,但是她更加关心儿子的前途,不能因为她,将儿子的大好前程毁于一旦。
“母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父汗高不高兴,儿子不计较那么吗,要是用我们母子的关系来换得美好前程,那儿臣愿意放弃所谓的前程,母妃在儿臣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阿可斯一脸的认真,毫不犹豫地说道。
“傻孩子,哎,你这样以后如何在这水深火热的宫殿里生存啊,母妃最是担忧你,你要是有巴彦一半的狠劲儿,母妃也会放心了。”箫妃无心的一句话,却是狠狠地敲响了阿可斯心头的警钟。
母妃是最了解巴彦和他的人,母妃的话对他来说更有力度,这个时候,他不再犹豫,他觉得静馨说的是对的,要狠下心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犹豫不决,恐怕真得准备好过逃亡流窜的苦逼生活了,那个时候后悔也晚了。
“母妃,巴彦一会儿过来看您,他很想念母妃,听他的意思,他想让母妃代他为舅舅写一封信,那样更有说服力。”阿可斯按照静馨教他的话语,一字不落地道。
“啊?这个时候来,恐怕不安全,这孩子还是那么沉不住气!哎,好我这就写,一会儿他来了我就交给他,让他快点离开!”箫妃也没有多想,反正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只要自己的儿子继位了,她也就见到曙光了。
小宫女立即找来纸笔,在一旁为箫妃研墨。
箫妃提笔落腕,龙飞凤舞洋洋洒洒写了几句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见信如见面,恳求家兄辅佐巴彦继承大统。
写完之后,连忙收藏在自己的衣袖之中,阿可斯急匆匆地告别了母妃,去通知父汗。
入夜,风更大了,吹得冷宫外面的老槐树嘎吱嘎吱直响。自从那淑妃疯疯癫癫被接回寝宫之后,这冷宫又只剩下箫妃一人了。
新月如钩,秋虫趴在草窠里瓜噪地叫着,箫妃伸长了脖子眺望着,她十多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小儿子了,此时很是牵挂。
“母妃,我来了!”只见阿巴彦一身夜行衣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
“巴彦,你,你还好吧?”箫妃连忙迎上来,抓住儿子的胳膊,上下左右地瞧着。
“好着呢,就是您受苦了!”阿巴彦笑着看着日益消瘦的母妃,此时的心里也难免有一丝的酸楚,想当初,他们母子四人在后宫时何等的风光无限,何等的荣耀,就因为他的野心他的一意孤行,害得这个原本令无数人艳羡的家,变得支离破碎,令小人有机可趁,多了属于母亲的荣宠,还在现在小人也受到了惩罚,他们也不用再去计较了。
“不苦,这点苦算什么,只要你们兄弟三人能够好好相处,母妃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苦。对了这是母妃写给你舅舅的信件,你一定要亲自交与舅舅手中,要是落入贼人之手”箫妃急忙把书信取了出来,交到自己儿子的手中。
“母妃请放心,孩儿一定会将书信交到舅舅的手中的,到时候孩儿一定将母妃救出来,母妃再忍耐几日。”阿巴彦不忍地道。
“母妃没事儿,你就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就行了,母妃看着你们前途光明,也就死而无憾了!”此时的箫妃已经心灰意冷,对她来说身处何处都没有什么打的分别了,人生最大的悲痛莫过于心死。
“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辜负母妃的期望的,儿臣一定会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到时候母妃一定会幸福的生活着。”阿巴彦信誓旦旦地道。
“好了,母妃相信你,你快点儿走吧,别让你父汗瞧见了,免得他又为难你了!”箫妃瞧了瞧外面的夜色,有些不放心地提醒着。
“好,那孩儿先告退了,等有时间再来看母妃。”说着阿巴彦匆匆推开了门。
“呵呵,好一个母子情深啊,他父汗怎么了,他父汗是猛虎还是饿狼?”刚推开门,只见一脸怒意的阿克巴亥正站在门外。
“父,父汗?”被抓了个现行,阿巴彦有些心虚。
“别叫我,我没有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儿子!”阿可巴亥横眉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