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婷跑了。
水曼云笑了。
月寒的心碎了。
他一把推开水曼云,心急如焚的向着门外跑去。
水曼云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的飞走了。
雨寒追回月婷的时候,月婷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伤心不已。这个女孩儿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痛苦中。
自从两人相识以来,雨寒从来没有做出过强迫月婷的事情,但是这次他却强行将月婷抱起,任由她百般挣扎,硬生生的把月婷抱进了屋子里。
“我本以为你是个君子,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恶魔!”月婷挣脱开雨寒,用声嘶力竭的声音吼道。
雨寒抱头蹲在地上,一副百般颓废的样子,喃喃道:“你要走,我不拦你,可是在你决定以前,你可不可以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月婷气鼓鼓的看着雨寒。
雨寒抬眼看着她,缓缓道:“水曼云喜欢我那是她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我爱的人是你,而且我的心里,这辈子都不会在安放第二个女人。”
月婷泣声道:“她半夜来找你,还学了几声要多刺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的猫叫,这分明是你们的暗号,你们到底深夜幽会过多少次·····”
她心中的怒火难平,恨恨道:“你这个伪君子,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雨寒埋下头去,苦笑一声,道:“到现在为止,她只来过三次。”
“三次?”月婷用讥讽的眼神看着他,怒声道,“我还不知道原来萧郎的脸皮这么厚一次都不行!”
她的话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在准备着接受这个男人。因为她离不开他。当雨寒追回她抱住她的那一刹那,当她看见雨寒蹲在地上抱头苦恼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原谅这个男人了。
只是她从来不认为自己的男人和别的男人一样,都是贱骨头。原谅是原谅,愤怒是愤怒,两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第一次她来这里,是来向我表白的,她告诉我她加入了神月门,目的只是想帮助我,好让我在皇帝的核心部门有内应,不过被我拒绝了她的好意,”雨寒喃喃道,“第二次她来这里,是来告诉我,她的手里掌握着一个关于景王李辛泰和南经之间的惊天机密,就凭这个秘密,想要胁迫南经和冷轩做些什么事情,根本就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于是我把这个秘密用来救你。”
月婷惊讶不已,瞪大了眼睛。
“她第三次来这里,”雨寒接着道,“是来告诉我,现在神月门在外地的分舵主曹少京掌握了我的秘密,现在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正准备把我就是当年被四君子迫害致死的萧林枫的儿子这件事,告诉冷轩和南经。”
月婷的一双大眼睛几乎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猜惊道:“那你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雨寒叹道:“我现在正在想对策。”
月婷的一颗心平静了下来,缓缓道:“如果水曼云是因为你而救我,我宁愿死,也不想她救,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是在帮你,我很感激她。”
雨寒站起身来,将月婷拥在怀里,柔声道,“其实我很害怕水曼云,因为她很有心计,她应该是察觉到了你的到来,才故意扑到我怀里的。她对我的确很好,但我已经有你了。”
月婷推开他,嗔怒道:“受不了了!你去赶紧把这身衣服换了,怎么这么臭!”
曹少京一路来京城,虽然乔装打扮成一个富贾商人,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但他每到一地,都会在当地城里花钱最多的妓院或者旅馆夜宿,惬意舒服的不得了。
这是一个醉生梦死的美妙夜晚。
天边月色撩人,枕边美人如玉。
他今夜遇到的这个女人,是这家妓院里的头牌名妓,不但肤如凝脂,貌若天仙,床上功夫也是一流,两个回合下来,已经把他搞得精疲力尽,整个身子瘫软的像是没有了骨头。
春宵苦短。
他仍然没有对这个尤物感到有多尽兴。他准备睡醒一觉后在和她继续一场酣畅淋漓的缠绵。
可是他睡了没有多久,便感觉到了自己裸露的身体周遭似有冷风吹来,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朦朦胧胧中,他看到了漫天耀眼的繁星皎月,看到了一个黑衣飘飘,长身而立的男人……
难道自己会是在做梦?
曹少京用力揉了揉眼睛。该死这哪里是梦!
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是萧雨寒,而他所在的地方是一片乱葬岗,更要命的是,他还没有穿衣服。
曹少京怒喝道:“萧雨寒!你到底要干什么!”
雨寒微笑的看着他,随手扔给他一团物什,吓得他立刻缩成一团,待到那物什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身上,他惊魂初定,才慢慢发现,原来那是他的衣服。
他匆忙之中立刻囫囵穿上,然后转身就跑。
雨寒却像是黑色的幽灵般闪现在他的面前,只用手轻轻一推,他的整个身子便向着后面仰去。
“别在白费力气了,跑你是跑不掉的,”雨寒面带笑意的看着他,“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个地方,又为什么不杀你吗?”
曹少京终于淡定了下来。
是的,萧雨寒为什么没有杀他?
――他掌握着足以致萧雨寒于死地的秘密,萧雨寒本应该杀了他的才对。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用一种畏惧的眼神看着这个男人。
“我的确应该杀了你的,”雨寒道,“不过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曹少京道:“什么机会?”
雨寒道:“只要你不要把我的秘密告诉冷轩他们,我就会放了你。”
“原来如此,”曹少京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这不是小意思嘛,你放心,只要你不杀我,咱们什么都好说,我堂堂魏王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既然你选择放我一马,那我就立刻回到株洲,从此咱们两人就当是从来都不曾有过今夜,我也绝不会把你是朝廷逆……”
“不对,”曹少京的反应很敏锐,“我绝不会把你是萧林枫之子这件事告诉冷轩。”
萧雨寒的目光阴沉了下来,摇头叹道:“你现在想走,哪有那么简单?”
曹少京惊愕道:“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雨寒道,“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而已。”
“什么秘密?”曹少京问。
“魏王,”雨寒用了一个对于曹少京来说显得尤为尊重的称呼,“你可知道,你堂堂一介魏王,为何会沦落成一个不入流的神月门鹰犬?”
曹少京的目光阴沉下来,他本来想要反驳,甚至要痛骂雨寒几句。因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揭发他的短处,即便是现在他落魄了,不如以前了,也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可是现在不一样。
他从温柔乡里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鬼地方,心里早就充满了莫大的恐惧。现在,这种恐惧让他保持了足够的冷静。
“树倒猴孙散,如今我父亲不在了……”他低头冷笑了两声,“能够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幸亏皇恩浩荡,能让我得以不死,皇帝让我们曹家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哪里敢问这是为什么呢?”
“魏王的这番话还真是体面,”雨寒笑道,“那就让在下把不体面的话说出来吧。”
曹少京微眯起了眼睛。
雨寒看着他,接着道:“魏王一定以为这是皇帝在有意羞辱你们曹家吧?”
“原来天下人都是这样看待我们曹家的,”曹少京讥诮道,“随他们怎么看吧,反正我是没有这么觉得。”
雨寒笑了笑,道:“魏王有没有这样想,在下不知道,不过在下却知道如今魏王做了这神月门的七品地方特务,却并非出自皇帝的意思。”
曹少京瞪大了眼睛。
雨寒道:“而是冷轩和南经密谋之后,由南经为皇帝献上的计谋。”
曹少京猜惊道:“你说什么?”
雨寒道:“还需要在下在重复一遍吗?”
“不需要,”曹少京道,“但是我也不相信。”
雨寒叹道:“如果在下告诉魏王,冷轩和神月门本是同气连枝,一丘之貉,魏王是不是更加不会相信?”
曹少京道:“当然。”
“还是请魏王听在下慢慢道来吧,”雨寒道,“想当年你的父亲和冷轩暗中创立太虚门培养死士,很多人都在说太祖之死和本朝三位王爷之死,也是太虚门死士做的,皇帝当然也会略有所闻,不管怎样,皇帝的颜面还是要的,可是现在为什么皇帝却没有对冷轩动手,反而还在重用他,还为他的女儿和景王赐婚,魏王难道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曹少京的眉头紧锁起来,沉思道:“的确很奇怪。”
雨寒道:“那是因为南经。”
曹少京道:“南经?”
“不错,”雨寒的目光变得讥讽起来,“冷轩这些年来,他并不是一直都在忠于你的父亲,他也有自己的算盘,当年太虚门发现了南经的一个秘密,但冷轩并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你的父亲,而是用来要挟南经,让南经为他做事,所以现在太虚门灭亡了,你们曹家失势了,但冷轩却过的很好,这当然是因为他和南经之间早已达成了同盟,南经深受皇帝信赖恩宠,有南经在皇帝的身边做内应,冷轩自然是不会出事的。”
曹少京盯着雨寒的眼睛,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
雨寒道:“你绝不会想知道的。”
曹少京更加诧异了,“为什么?”
雨寒道:“因为无论谁知道这个秘密,都会面临杀身之祸。”
他接着道:“不过魏王却可能是个例外。”
曹少京听得一头雾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雨寒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道:“相信魏王只有知道这个秘密,才会彻底明白自己现在到底什么处境。”
曹少京的目光严肃了几分,道:“请萧大人告诉我,我现在到底什么处境?”
雨寒道:“当今被皇帝宠爱有加的景王,并非皇帝的亲生子嗣,而是南经与珍妃私通生出来的孽子。”
曹少京听罢,心跳猝然加快,险些晕倒在地。
“魏王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曹家垮台了,可是冷轩却仍然在步步高升。”雨寒看着他,冷笑道,“可是,冷轩的很多丑闻依然掌握在你们母子手上,这次冷轩和皇帝密谋,让早已脱离朝廷的魏王再次入局,魏王可知道皇帝打的是什么算盘?”
曹少京问:“什么算盘?”
雨寒道:“皇帝对你们曹家恨之入骨,可是如果你现在什么都不做,皇帝就没有办法除掉你,若想除掉你,他只能翻旧案,不过这样一来,冷轩和王秋玉也势必会被牵连在内。然而,皇帝却并不想连他们一并铲除,因为他还要用他们。所以,若要对你们曹家下手,只能让你入局,然后在找个机会陷害你,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曹少京的脊背升起一阵渗入骨髓的寒意,眯起眼睛,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雨寒道:“魏王在调查在下,这本是神月门和冷轩之间的机密之事,在下又是如何得知的?”
曹少京皱眉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雨寒道:“魏王认为在下会告诉你吗?”
曹少京道:“当然不会。”
他转念一想,又道:“不,不会,你说的不对,不管日后我因为何事被皇帝赶尽杀绝,冷轩和王秋玉都不能独善其身,我就算死了,我也会拉上他们做垫背的。”
“只怕你没那个机会。”雨寒反驳道,“魏王未免也太天真了,他们或许会有一千种办法来让你在沉默中死去。”
曹少京盯着雨寒,沉默了半晌,而后仰天叹息一声,道:“你的身份一旦被拆穿,他们一定会穷尽兵力将你灰飞烟灭,可是你现在却在和掌握你绝对秘密的仇人谈笑风生,你果然是个精明过人的复仇者,你的父亲在天之灵,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他苦笑一声,接着道:“不像我,我父亲死的时候,还在训我……”
雨寒反驳道:“魏王你错了,你父亲的确是我的仇人,但你不是。”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我真的很奇怪你为什么不杀我,还给我讲这些事情,”曹少京道,“难道你在指望我为你保守秘密吗?”
雨寒点了点头,道:“给你说这些,当然是要你保守我的秘密,作为回报,我也可以为你指条明路。”
曹少京道:“什么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