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人来到一家名叫晨光装饰的公司,前台小姐热情上前接待,方楚萌说明来意,说已经和陈晨先生约好的。
前台小姐带方楚萌和晏子聪到小会议室等待,随即端上了茶水,不一会,有脚步声,方楚萌抬头,一个戴着眼镜身材修长长相很斯文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他就是陈晨?
有些年没见了,记忆中的晨哥哥不戴眼镜,但是,还是能依稀感觉到当年的影子。
“方小姐是吗?”男人带着微笑走了进来,“电话里你说是朋友推荐的,不知是哪位朋友?”
方楚萌站起来,定定着看了陈晨几秒,然后“扑哧”一声笑了。
陈晨有些摸不着头脑,面对客户,他还是非常镇静地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陈先生不记得我了?我是当年那个追在你屁股后面叫晨哥哥的方楚萌。”方楚萌看到陈晨第一眼并没有认出她来,难不成是女大十八变?或者,此去经年,他早已忘记了当年的情景?她其实在男生面前一直属于比较羞涩的,但是今天因为有晏子聪在,她倒显得落落大方。
“啊?!你是萌萌?老天,这么多年没见,果然出落得如花似玉了。”陈晨兴奋得不免上下打量着方楚萌。印象中的方楚萌,扎着一个小辫,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一群乡村小孩子中间,是那么的出众,宛如小公主一般。
方楚萌被夸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看来,历经岁月变迁,当年那个少言寡语的少年也学会了各种溜须拍马和赞美之词。
晏子聪在一旁看他俩聊得热闹起劲,忍不住故意干咳一声,他要努力刷存在感。
“哦……萌萌,这位先生是和你一起来的?”
“对,他是我男朋友,晏子聪。”
“子聪,我童年的好伙伴,陈晨,晨哥哥。”
“陈哥好。”晏子聪尽量挤出一个微笑,主动伸出右手和陈晨握手。陈哥就陈哥,还晨哥哥,听着怪怪的。他觉得心里有些泛酸水。
“你好子聪。”陈晨面对微笑热情地和晏子聪握手。
“萌萌,你是怎么找到我公司来的?”他还是比较意外。毕竟方楚萌和他约时间的时候,一点信息也没透露。
“是我奶奶告诉我的。”
“哦,明白了。上次我回家时,特意去了你家。你奶奶也说到了你,我留了一张名片,没想到你真的会联系我。”陈晨十分惊喜。一次并没有太多想法的举动,没想到真的成就了联系的纽带。
“对啊。所以啊,做业务,还是得广撒网。”方楚萌打趣道。
“我当时其实没想过做业务,只是觉得大家既然在同一个城市,看能否有相聚碰面的可能。毕竟小时候还是时常见面的。对了,两位今天来是有什么样的装修项目?”陈晨终于想到了正题。
“是一个门店装修。我准备开一个甜点屋,是开在医院里的,面积还比较大,我原来也开了一家咖啡西点屋,但这一家和那家面对的顾客群体不同,我想在装修设计方面应该要有不同的风格。”
“这个你放心,我们有最专业的设计师。这样吧,你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我派设计师先去看现场,然后你将自己的想法和设计师沟通,咱们先出设计方案。”
“嗯,这样最好。我在装修设计方面没什么经验。不过,我感觉你们公司好像挺高大上的,价格方面……”方楚萌想即使亲兄弟还要明算帐,没有开始前,先了解一下价格,自己也好在资金方面早做预算。
“放心吧萌萌,咱们是什么关系啊。绝对不会贵你。”
“这公司……你开的?我看到公司名字里有一个晨字。”
“我和一个同学开的。我毕业后留在广州那边,后来……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我卖掉了那边的房产,回到家乡,和同学一起开了这家装饰设计公司。”
“哦,你是老板,那我就放心了,和你砍价,我会把刀磨得亮晃晃的。”方楚萌开起了玩笑。
“你不需要磨刀,我根本就不会赚你的钱,还会要包你满意。你放心,这个项目,我会亲历亲为。”少年的美好记忆,他非常乐意能为她做点什么。
“真的?太感谢了。不过,刚才说砍价是和你开玩笑的。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该有的利润还是要保证。这一点我懂。”方楚萌赶紧说出真实的想法,大家虽然是老相识,生意场上,还是要做到彼此有利可图,才能皆大欢喜。
“哎呀,咱们就先别纠结这么多,做了设计再说。先约个时间去现场吧?”陈晨性格很爽朗。
“好。医院那边本周末能将地方隔出来,咱们就约下周一的下午两点吧。”
“行,到时候我带设计师过去。”
“你亲自去啊?”
“当然,你的事又不是别人的事。我会全程为你把关。”陈晨十分热情。晏子聪在一边想着,如果他不在,还不知要热情到什么程度。幸好他下手早,要不,这青梅竹马的,要发展多容易啊。
“那太感谢了。”
“你看,光顾着说话,喝茶。要不,晚上一起吃饭?”陈晨热情好客,要尽地主之谊。他真的变了很多。原来好像比较木讷?不,应该是比较酷的少年。
“刚吃了午饭,你这吃晚饭也太早了点。”方楚萌不免打趣道。
“嘿嘿,这不是太激动嘛。太久没有见面了。哎,想想最后一次见到你,还是十年前吧?还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当时,你父母出了那事……我那时正好毕业回老家,远远的看到你。想跑过去安慰你,又不知说什么,等我真正跑到你奶奶家,你奶奶告诉我你已经去学校了,那时候,你好像正好要进高三了吧。毕业后我留在了广州,极少回家,所以,咱们就没见过了。”陈晨回忆着当年,看来,方楚萌还是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是啊,所有的记忆,我还留在幼儿园和小学的时候,所以,咱们要是在路上遇到,说不定根本认不出彼此。”
“那是那是。刚才我进门的时候就没有认出你来。来来来,子聪,喝茶,我和萌萌多年没见,聊得热闹了些,别冷落了你,你别介意。”陈晨突然意识到一旁的晏子聪一直一语不发,他赶紧招呼他喝茶。这些年的历练,他完全是一个成熟男人的作派了,面面俱到。
“萌萌,你还有什么别的要咨询的吗?如果没有,那咱们今天先到这里,下周一直接到医院碰头就是。”晏子聪提醒方楚萌。这俩人,老乡见老乡的样子,热络得不得了。
“嗯,差不多了。联系方式也有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好好好,下周一见。”
走出装饰公司,晏子聪对方楚萌说:“我今天还得去农庄那边,晚上要和村上的人开会,关于办合作社的事。”
“讨厌,我还特意把所有的事都推了,我以为从中午开始你就属于我呢!”
“是嘛?!你准备要我陪你做什么?”
“逛街、看电影,或者,去比较有意思的地方走走。”方楚萌从副驾驶座上往他身上靠,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自从她俩明确关系,她真的就像老房子着了火,她从不隐瞒对他的欣赏和依恋。
他深吸一口气,半响没作声,看了一下手表,对方楚萌说:“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去逛街?”
“哪还有两小时?你晚上要开会,去乡下路上也要一小时,你早点走吧,路上开慢点,到那边正好还能赶上晚饭。”她不想他匆匆忙忙赶时间。
“晚饭不重要,重要的是陪你。”
“算了,你送我回家就直接去农庄吧。我今天晚上在家码字。”尽管有些不舍,还是得支持他的工作。
“对了,你那个青梅竹马结婚了吗?”
“我不知道哇。他没提,我也不好意思问。按理,应该结婚了。刚才你一直在,我没问他。怎么了?你也这么三八?这种问题一般是女孩子比较喜欢打听。”方楚萌取笑晏子聪。
“我不是三八,我是在做安全系数评估。”
“切!你那个农庄不是也有美女同事?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还不放心呢。”方楚萌不客气的怼他。
“你放心好了,只要是母的,我都避而远之。”
“老母鸡也绕道?”
“是的。”
“好,这么信誓旦旦,如果被我发现怎么办?”
“宰了老母鸡给你补身体。”
方楚萌哭笑不得。
“说点正事,快要过年了,你不准备做做你奶奶的思想工作?关于拆迁的事。过完年,就剩她老人家一个人坚守可不是办法。其实,她也可以住到我们农庄去。空气好,又有伴。”他必须得有意无意地和她吹风,免得某天她收到拆迁协议的时候,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嗯。我会试着说服她。亲爱的葱油饼先生,有你在,我觉得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拆迁的事了。相反,我现在最着急的是新店筹备工作。”方楚萌由衷的感慨。不管和开发商谈得如何,她觉得这事在她心里已经有了妥善处理的方案,她占据了主动权,就看她自己什么时候来敲定了。
“新店也没什么可着急的。装修方面有你青梅竹马的晨哥哥,经营方面有爱你至深的聪哥哥,产品方面有烘培达人英子姐姐,你担心什么呢?按部就班的把我们这些人调配好就行。”他的安慰,举重若轻,完全解除了她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