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太太一个眼色,雷家人突然齐刷刷地,站到老铁匠等人面前,挡住了金灿。
阮老太太对老黑面露瘟色。
“黑老人,我阮晓花,为人光明磊落,做事刚毅果决。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直截了当地说吧,金灿他怎么也是我们雷家恩人的后代,如今雷老爷子虽然离开,但是他的遗愿仍在。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怎样的误会。但是雷家人誓死都会保护这小子的周全。”
阮老太太说到这里,龙少和雷羽诺分别背靠到金灿身边。
雷羽诺拿出细若游丝的线绳,龙少则掏出一块古老的,锈迹斑驳的,雕龙刻凤的方形青铜块。
老铁匠看着龙少手里的东西,脸上闪过吃惊的神色。看着老太太问。
“阮老,哪怕金灿真是斯蒂文的徒弟,跟斯蒂文有某种莫名的关系,您也要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保护他么?您觉得“雷家”,已经牛到天不怕地不怕,无所畏惧了么?”
“够了!”金灿突然在双方剑拔弩张的形式下,推开龙少和雷羽诺站了出来。
“一条贱命,值得你们这样?首先,我从来没想过当什么守艺者,也绝对不会做老黑的徒弟!如果我真的跟斯蒂文有关,只希望自己可以一刀宰了这欺师灭祖的,导致我爸失踪的守艺者的叛徒。其次,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把我爸失踪的整件事情搞到水落石出。我金灿决定的事儿,十头牛拉不回来。我要到梅里找我爸!你们谁以任何方式拦着我,都是我的敌人。我命虽如蝼蚁,但绝不惜以死相搏。”
金灿说得不卑不亢,眼中跳动着一团有些可怕的火焰。
老黑却笑吟吟地走过来,帅气地一甩头发,搂住金灿的脖子,意味深长地说。
“守艺者对原则问题,是绝对不会姑息的。也绝对没有谈判的余地。但是,金灿这事,还说不上是什么原则问题!他只不过说了几句,有些来头儿的奇怪话,不至于能推理出什么结论来。”老黑说到这里,瞪了一眼老铁匠。
“金灿这个徒弟,我是收定了。这是我的决定。等你们活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什么叫决定了!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干涉不了我的决定!”
老黑说到这里,对阮老笑了笑。
“刚才那斯蒂文单枪匹马闯入这里的本事,你们也都看到了。如今大敌当前,雷家有资金有实力,守艺者有技术有经验。两家若不联手,断无半点胜他的可能。去梅里雪山探雷城,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事!其它的事无须再提!”
老黑说完这句,老铁匠他们都默默退了几步,用行动表示了对他的尊重。
阮老却对老黑露出有些冰冷的严肃表情。
“合作是我早就同意了的。不然,我们也不会上火车。不过,斯蒂文屠杀手艺人,杀了我夫。都是因为一个“天蠁”而起。我断要将那“天蠁”古琴毁了。”阮老太太说到这里,老黑的脸色一沉。老太太有些顽皮地干咳了一声。
“有件事我不明白,还请黑老人赐教。雷家斫琴的老祖先,唐朝大名鼎鼎的蜀中九雷雷会,本是留下遗愿,想要毁灭“天蠁”古琴。可不知缘合而起,“雷会”后人竟会选择违背祖训,将“天蠁”葬于雷城。若说是,雷会后人不舍这绝世精品暴殄天物,而违背主命,恐怕那只是孩子们才能相信的鬼话。雷家规矩重若天大,岂有不服从的道理。莫不是,“天蠁”被人抢了去,强行放到一个地方,还美其名曰起名雷城混淆视听,还能有第二种可能么?”
阮老太太的一席话,却说得雷羽诺满脸通红。
她瞥了一眼金灿和胖子,此刻的胖子也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思考着在雷家基地的时候,这个鬼灵精怪的雷羽诺,煞有其事地给他们讲述的所有故事,究竟有多少是真实的。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老黑丝毫没有遮掩。直截了当地回答阮老太太说。
“天蠁,早已不再是一把古琴,它也不应该属于雷家。因为天蠁是不能毁灭的,所以守艺者只能被深藏起来。”
“不能毁灭?”阮老太太又冷哼了一声。“黑老人,您刚才说,在梅里雪山发现的斫琴室,里面有人在制造古琴?那是什么样子的古琴?你却闭口不谈。我看,是跟大兴安岭发现的那个“天绝”一样的吧?我敢说,那两张古琴,都是在模仿“天蠁”吧,对吗?”
“嗯,不愧是阮氏的管事者!”老黑对阮老太太竖起大拇指,脸上却露出了一种警惕的神色。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突然,他侧起耳朵,静止了一会儿,表情严肃地说。
“我们到地方了!”
金灿也听到了远方车站传来的口哨音和一些低声的窃窃私语。
他转回身,默默收拾东西。
这时候,两个追踪斯蒂文的守艺者也回来了,对老黑汇报说:斯蒂文追到后来不见了踪影。这家伙是幻术高手,装神弄鬼的本事简直登峰造极。差点把两人折磨疯了。
老黑看着刚刚回来的这长相酷似的兄弟二人,叹了口气。
“你们两这么能耐,都被折磨疯了。那要换成常人,恐怕撑不上几分钟。这老流氓这次出现已今非昔比。力量不可小窥,我们切不能掉以轻心!李纸,老铁匠受伤了,你和他一起,照顾好我徒弟,还有他那个心上人。”
老黑说到这,看了一眼刚才照顾金灿的那矮个儿眼镜,又看了一眼胖子。
这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弱不禁风,但是一双眼锐利如鹰,精明强干。
他总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内心深处的想法究竟是什么。也看不出他是做什么的手艺人。老黑一说李纸,金灿才明白他是干什么的。原来他们守艺者都以手艺灌于名字想称。
胖子摸了摸脑袋,看向老黑。“师父,您直接说照顾好我的徒弟们就行了。什么心上人啊。容易让人误会。还有,这位兄台怎么叫李子呢!你们还有杏儿么?”
“羽诺,龙少。你们两保护金灿!我们要逐步下车。以免招来鬼。龙少,接应都安排好了么?”阮老太太打断胖子胡扯,也发出了命令。雷家人开始收拾东西,整装待发。
龙少应允道。“安排好了,车在外面,车站里有乔装等候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跟老黑商量确定了方案。
雷家先下车试探动静,守艺者和龙少羽诺保护金灿随后下来。
两人商量好了,车也停了。
众人正准备下车的时候,胖子突然在后面喊。“等等,南晴姐姐得跟我们走。”
老太太有些瘟怒地扭过头来。“为什么?”
“我师父说了,守艺者保护好徒弟和心上人,她,她是我的心上人啊!再说了,她是外挂,这么重要的力量,还是跟着我们安全点儿!”
南晴听到又噗嗤一笑,跟奶奶毕恭毕敬地请示说。“奶奶,“庄周与蝴蝶,则必有分兮。”我也想留在羽诺身边,我就随他们走吧!”
阮老太太目光有些犹豫,思考了一会儿,点头答应。
贺南晴蹦蹦跳跳跑到雷羽诺的身边,孩子一样拉起羽诺的手,开心地一笑。
胖子一边对阮老太太鼓掌致谢,一边扭头对南晴搭讪。
“南晴姐姐,有学问啊!你刚才引用的那句庄子的“逍遥游”,我也知道。原句我背不出来,但大概意思是说。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翩翩飞舞。感觉快意舒适。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分明是僵直卧在床上的庄周。不知道是庄周化为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化为庄周。所以说是“庄周与蝴蝶,则必有分兮?”怎么样,我这肚子里,也算有点儿墨水吧?”
“是墨水吗?”南晴咯咯一笑,伸手大大咧咧拍了拍胖子的肚子。“我看这里面,是屁水吧!”
“你个女孩子,说话如此口无遮拦?”胖子扬起眉毛瞪起眼。“怎能不让我喜欢!”
两人说话之间,雷家已经下车了。
第二波队伍中,走在最前面的龙少,突然压低了声音说。
“有情况!这车站里,除了我们雷家,还有很多有功夫的人。”
“是守艺者?是斯蒂文?”金灿惊讶地走到龙少身边,从火车窗户向外看去。
此刻天边已经出现鱼肚白,大理火车站的人,三两成群,有接站的,也有卖点小东西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雷羽诺挤过来站在两人身边,看金灿满脸疑虑的模样,哼了一声。“龙少从小习武,习武之人能辨识出普通人和懂武行的人之间的微小区别。不过你这种肉眼凡胎,看起来肯定都是一模一样的。”
金灿看着雷羽诺看龙少的那一眼秋波荡漾和龙少对她那满脸的不屑一顾。心里念叨着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这丫头竟然也有喜欢的人。而且貌似她喜欢的人,还不喜欢她!
金灿不屑于理会雷羽诺的讽刺挖苦,再次看向窗外的时候,瞧见那卖茶叶蛋的手里转动鸡蛋的动作,确有些怪异。怎么个怪法,自己也说不出来。再见远处那挑扁担卖货的,扁担在肩膀上纹丝未动的模样。对胖子低头说。
“确实有些不对劲儿,下去以后,注意一下那卖茶叶蛋和挑扁担的两个小商!”
“嗯,那两个有什么问题?”龙少有些不解地斜了金灿一眼,雷羽诺似乎觉得好笑,带着嘲弄的表情捂上嘴。那贺南晴此刻的脸色却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她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祸重乎地,莫之知避。”
南晴这句话说完,雷羽诺和龙少分别掏出了武器藏在衣服里。
龙少手中又拿起那青铜块,几人小心翼翼地跟老黑等人一起前后脚下了车。
金灿的双脚刚踏上火车站,他耳朵里听到了很多细碎但刺耳的声音,似乎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可抬头观望却满眼的稀疏平常。
几人假做步履轻盈,慢慢向出站口行进,经过卖茶叶蛋的时候,金灿还是故意将脚步稍微远离了一些。几人距离出站口只有数十步远的时候。胖子突然在他们身后细着嗓子尖叫了一声。
众人扭回头去,胖子摸着胸,双手叉腰,向那卖茶叶蛋的骂道。
“流氓,光天化日之下,摸我的胸。”
那人手拿两茶叶蛋,嘿嘿冷笑了一声。“我说胖贼,你那假货,也怕人摸那?”
胖子还要继续骂,电光火石之间,两茶叶蛋向着他的两只眼睛就飞了过来。
雷羽诺将手中细丝一甩,两茶叶蛋被她用细丝从四面八方包住,稳稳地甩回蛋框。清脆地两声响动,两个蛋一个没碎,全部完好无损。
雷羽诺哼了一声。“大哥,恐怕您这茶叶蛋是假的才对吧!”
那卖茶叶蛋的,脸上横肉顿起,突然一脚将鸡蛋筐踢翻。如石头一般硬的假鸡蛋飞起,吓得南晴啊呀叫了一声。躲去了胖子身后。
与此同时,龙少将手中的青铜块向下一抖,那青铜发出噼里啪啦裂开的声音,一块古老的锈迹斑斑的青铜块,竟然瞬时分裂成四块,向下平行伸展,最远的一块锐如刀尖,青铜块的两侧,则薄如刀刃。
这青铜块通过瞬间的排列组合,变成了一把完美无瑕的青铜刀。缝隙处严丝合璧,根本看不出那是四块青铜排列而成的。
这青铜刀比普通的刀略宽,刀面上原本青铜表面那雕龙刻凤的图案铺开,竟然形成了某个新的图案。
金灿看不清楚这新的图案是什么,因为龙少把那青铜刀挥舞翻飞,几乎连刀的形状都看不出来了。
与此同时,那如石头一般坚硬结实的鸡蛋,噼里啪啦被龙少的青铜刀打向一旁。一个都没有落到金灿他们几个的身上。
那卖鸡蛋的见龙少绝非等闲之辈,而那青铜刀也是从未见过的世间奇物,忙从筐下抽出两把利刃,对着龙少就冲了过去。
龙少将手中青铜刀向着他的两把利刃轻轻一甩,青铜刀噼里啪啦又发生了变化,在空中翻转变换成了一把青铜剪,夹住那人的利刃,把那人吓得一愣。龙少向上轻轻一提青铜剪,两把利刃轻飘飘从那人手中脱离了出去。
“好功夫!”胖子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好,又捂住嘴巴,看向南晴。“外挂姐姐,龙少不是说这人没什么特殊的么?龙少都看不出来,金灿却看出来了!”胖子见南晴脸色有变,以为她不愿意听自己冷嘲热讽哥哥,忙调转说法。“外挂姐姐,您说,这是老流氓的人么?”
“不是!”南晴摇了摇头,紧锁着秀丽的眉毛,脸上的表情犹如大难临头,二话不说,拉起羽诺就跑。
羽诺哪里愿意逃走。她一边护着金灿,一边去帮龙少,此刻的李纸和老铁匠看着老黑的眼色,并未出手,只是紧随着金灿向外撤出。
与此同时,刚才那个挑着扁担的也冲了过来。他举起扁担放在大腿上一掰,扁担里暗藏的尖刀图穷匕见,那人一把抽出尖刀,直直地向金灿刺来。
可此刻金灿的耳朵里,却不只是这把刀刺向自己的风声,他感觉到了四面八方都有冷兵器的声音,远远地向自己的脑袋飞了过来。扭头向后一看,果然,两把小巧的飞镖正瞄准了他彪了过来。
“彪啊!”金灿看着飞镖大喊一声,雷羽诺闻声将手里的太阳钢针一把抛出,两声脆响后,钢针改变了两把飞镖的运行轨迹。同时,龙少也将刺向金灿的扁担客拦下,一把青铜刀横立在两个刚才金灿辨认出有问题,而自己却看走眼了的,买茶叶蛋和挑扁担的刀客之前,酣战起来。
雷羽诺一把掷出长绳,与扔飞镖的人战在一处。
这时候,整个车站已经乱成一团了。
下车的乘客四下逃走,车站里有大概二十几号人都哗啦啦亮出刀来,向金灿等人围攻过来。
阮老太太终于举起手,稳稳地对雷家人说了句。“保护金家独苗!”
车站中原本乔装准备接应阮老太太的雷家人,跟阮老太太身后的雷家人一起冲了出来。
他们挡住四面八方向金灿而来的进攻者,短兵相见,打得不可开交。整个大理车站,好似一场黑社会火拼一般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不过,这群进攻者的实力太强大了,各个功夫了得。而雷家人中罕有似龙少那般高的功夫的人,虽各个以一敌三,却不能以少胜多。逐渐体力不支,败下阵来。此刻的龙少和羽诺,也分别被五六个人团团围住,打得精疲力尽。
胖子着急地对老铁匠大喊。“你还看着干嘛?刚才你不是挺勇猛的么?江湖有一句话是什么来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倒是去帮帮他们啊!”
“你懂个屁!这里不比车厢中,守艺者的功夫是不能轻易使用的。”老铁匠嘴上挺硬,其实也是看着着急,不时瞥向老黑征求意见。
老黑的脸上一幅不急不忙的模样。
阮老太太见老黑那神情,对他帅气地一挥手说。
“这伙人虽来势汹汹,人多势众,使唤的却都是30年前我见识过的那些三脚猫功夫,成不了什么大事儿。你们先走!这里有我们在,安了。”
老黑点点头,似乎就在等这句话,忙拱手抱拳。“有劳小阮!”随后,对老铁匠等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忙跟上他,径直向外走去。
阮老太太又跟身边的两高个儿俯耳说了一句,那两人冲到龙少和雷羽诺身边,挡住兵器接下阵,让她们两随金灿一起撤离。两人心领神会,对阮老太太点了点头,追到金灿身边,准备一起出站。
金灿被众人簇拥,扭头看向车站里火拼的一众人等被雷家人拼死拦住,心里不由过意不去。
而那些人,看到金灿要走,也是急得拼了全力,有三个,竟突破重围,刀剑齐发,再次向金灿扑将而来。
三把利刃快如闪电,就要到金灿眼前的时候,那老铁匠突然伸出手在空中一抓。金灿也不知道,老铁匠什么时候带了个奇怪的厚手套,他这一抓,竟将那三把利刃悉数抓在了手套里。
金灿听到那手套和利刃接触,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老铁匠将手臂一转,三把利刃在他手中被直接拧成了麻花。
接着,他对三个猛虎扑食而来的人,抬起了脚。
哐哐哐,三脚不但快如闪电,而且力道犹如虎豹。
这三脚出去,金灿还没看明白怎么踢的,三个人就在空中横着飞了出去。
金灿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嗓门粗大,脾气暴躁的老铁匠,身上的蛮力大得惊人。不!那简直是,大到非常人所能理解了。
金灿目瞪口呆的时候,突然又听到风声中有一种奇怪的砰的一声,这好像不再是飞镖的声音,可听起来又十分耳熟。
很快,金灿晃过了神来,这是他妈的子弹在风中的声音。他们还有枪啊!
这想法让他心里猛然抽动,一股绝望涌上脑子。这下真是彻底玩完了。人再快,守艺者再厉害,也挡不住子弹啊。
他沮丧地大喊了一声“他们开枪了。”
话音未落,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个李纸,突然一把将金灿拉离原来的位置数步。与此同时,金灿看到两颗子弹从自己脑袋边嗖嗖地飞了过去。
然而,这绝对不是唯一的两发射向自己的子弹。
金灿只觉,耳边的子弹与风摩擦的声音层出不穷。而李纸的两手,好像铁钳子一样抓住金灿的胳膊,控制金灿的身体走向。拉着他前后左右飞速挪移着脚步。在李纸快如闪电的动作之下,金灿竟然躲过了那所有的子弹。
李纸的最后一推,轻盈地将金灿推出车站口去,而此刻的雷家人,也同时控制住了几个开枪的人。
胖子看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半晌才喃喃自语了一句。“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个眼镜,他这是人应该有的速度么!不能够啊!”
几人随老黑走出车站的时候,看到一队公安冲了进来,显然是逃出去的乘客报的警。公安的进入帮助了雷家,车站内的“火拼”终于被控制住了。
龙少将老黑领到雷家等候在车站外的越野车上,金灿惊魂未定地随李纸等人上了车,胖子拍着胸口,诧异不已,又喋喋不休地问老黑:守艺者究竟是些什么人啊?车站里伏击的,究竟又是些什么人?
老黑一把抓掉脑袋上满是汗水的假发,扔在车上。低声骂了一句。“他奶奶的,一碗米饭,三伙人都要抢。这伙,是曾抓了恩华的日本武者集团的人。这下,可全都是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