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斯蒂文的过去,可能曾是个伟大的人
雪漫迷城2019-01-30 21:174,359

  这保洁员的一脚,就要踹到老黑脸上的时候,却突然转移了方向,踢向老黑身后的窗户。

  那窗户在一瞬间粉碎。冷风狂灌而入,吹乱了所有人的头发,金灿看到雷羽诺的头发,也被风吹起。心说如果是平行宇宙,这是不可能发生的状况吧?

  与此同时,一道白光经过窗户一闪,那个保洁员,犹如没有躯壳的尸体一般瘫倒在地,再无丝毫生气。

  她的脑袋里,好像突然就被卸掉了骨头。眼眶又变成可怕幽深又没有眼珠的黑窟窿。整个人,好像一个人皮外套一般瘫软无力地堆在地上。

  而那一道白光,却早已消失在窗外,没了动静。

  老黑扒着窗户向外看了看,两个守艺者兄弟,从窗户向外一跃追了出去。老黑则转身走到雷羽诺近前,用手轻轻掸了掸她肩膀上飘落下的细绳碎屑,长出了一口气说。

  “幸好那老流氓最后犯了癫疯,不然,就这么个不合理的小细节,能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雷羽诺,对老黑拱手抱拳,可能觉得不够,又作了个揖。

  “黑老人,之前我诸多误会,多有得罪。羽诺年少轻狂,错以为您是捉了爷爷的凶手。幸好南晴姐姐及时指点迷津。火车站见到斯蒂文,如今又亲见两方守艺者相战,才知自己竟愚钝至此!还请黑老人见谅。”雷羽诺说得跟被课文一样,丝毫没有诚意,老黑也不介意,对她温和地一笑,点了点头。

  此刻老黑的妆容,还是那玉树临风的潇洒少年,跟雷羽诺站到一起,竟好似金童玉女般毫无违和。

  他快步走到老太太的面前,对老太太微微一笑。

  “这次,换我们“守艺者”欠你们“雷家”个人情了。原来,你们雷家也有这么厉害的角色啊!”老黑说到这里,扭头看了一眼南晴。“若不是这孩子预料到要发生的事儿,在火车站售票厅偷偷给了我这个锦囊,还说一定会带你们配合来演这场戏。恐怕那老流氓是说什么,都不会信我的。”

  “她不是我们雷家的孩子。她姓贺!叫贺南晴!”老太太起身站起,按辈分,对老黑行了一礼。

  “这孩子5岁那年,我和龙少正在雨崩村。神瀑下龙少发现了她,当时她十分害怕自己那些神秘的预言能力,害怕不断因为各种目的来找自己的人,而她的父母,一心只想要她的能力赚钱,若她不同意,就不给饭吃,不让睡觉!当时小小年纪的她,已濒临绝望,如果我们不按照她预计的出现,她就要自杀了。她见到我们,让我们带她离开,她说这是命里注定。我把她带走了。她跟龙少,羽诺三个孩子情同手足地长大,我们雷家待她如至亲。”

  老黑和南晴饱含深意地相视一笑,万语千言尽在这一笑中。

  “这是什么畜生父母啊!竟这样对待自己的娃娃。”胖子走过来,捋了捋脑袋上的长头发,拉起南晴的手。

  南晴羞涩地抽出手去,脸上又是一阵绯红。

  “嗯,你知道我是男的?”胖子也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对呢,你能预言,无所不知!”

  南晴咯咯一笑,躲去雷羽诺的身后,跟小孩儿一样对胖子悄声说。“那不是我亲生父母,我也是他们捡来的孩子。就在雨崩瀑布捡的!”

  金灿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南晴。

  此刻的他,满脑袋都是这个雨崩瀑布。

  雨崩村,距离梅里雪山不远。就在梅里雪山的念慈母峰五子峰脚下,景色秀丽。分上下村!上村通往攀登“卡瓦格博中日联合登山大本营”的路,下村通往“雨崩神瀑”,沿途有“古篆天书”。自古只有一条人马驿道,从雨崩村通向外界,所以很多书里描述说,雨崩村就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卡瓦格博是什么意思呢?

  梅里雪山就叫“卡瓦格博”。它是藏区的八大神山之首,一直被称为“山神”!

  “雨崩瀑布”,其实就是“卡瓦格博”尊神,从上天取回的圣水。相传它能占卜人的命运,还能消灾免难,赐恩众生。藏传佛教信徒朝拜梅里雪山,必定沐浴“雨崩圣瀑”。

  这贺南晴竟然是在雨崩瀑布捡来的,又也有神秘的预言能力,这难道是个巧合?

  金灿正在发愣,老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扯到老太太面前。

  “徒弟,进来见过阮氏企业的领航人!手艺界中辞旧迎新的新希望。哈哈哈!”老黑的语气不无一些小讽刺。雷羽诺听着刺耳,有些不满地看了老黑一眼。

  金灿尴尬地站到老太太面前,礼貌地鞠了一躬。老太太的脸色却发生了巨变。

  “这就是金羽的儿子?”

  此刻老太太的眼中,竟然是热泪盈眶。

  她伸出双手,颤颤巍巍拉住金灿的手,迟疑了一下,突然又敞开胸怀,用瘦小枯干却很结实的身体,紧紧抱住了金灿。跟之前龙少和贺南晴对他的态度,截然不同!

  金灿听着她身体中那温暖的熟悉的心跳,心里突然一阵悸动。莫名又觉得亲切,不由也抱紧了老太太。

  那光头等人已然收拾好守艺者兄弟的尸体,都站了过来看着这奇怪的一幕。

  胖子更是惊讶地直嚷嚷。“怎么回事儿,师父,我就睡了一觉,这金灿成了多少人的徒弟,连着那老流氓,还有您,我看这阮老太太,也对他甚为喜欢,莫不是也是失散多年的徒弟?”

  老铁匠捂着右肩,双眉都快拧在一起。

  “黑哥,您行为乖张,但是长辈。有什么决定,我们也都尊重您的意见。可刚才那斯蒂文说他是金灿的师父,你可是真的没听到么?”

  “他说的是狗屁!他这样做,是想离间我们和金灿。这更说明我的判断,金灿将会是我们守艺者中,最让斯蒂文恐惧的力量。敌人越是不愿意让我们得到的,我们就越是要去争取。”

  “就这个废……”老铁匠看着金灿的脸色,把废材的材字吞了回去。

  “万一错了呢?”刚才一直在小心翼翼保护金灿和胖子的那个矮瘦的眼镜突然说。“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刚才斯蒂文对绳儿,对我们,您都看到了吧。黑哥,冒了这个险,我们可再也不能回头了!”

  老黑叹了口气,扭头对身边一个跟雷羽诺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说。“虽说这是手艺人专列车,但你还是出去,看看情况。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小姑娘一声不吭扭身出去。

  老黑,看了一眼表情严肃地盯着自己的守艺者兄弟们!坐了下来,点着了一根烟。

  那破了的窗户,已被雷家用特殊工艺的塑料补上,现在不再有风吹进来。与此同时,雷家把所有窗户,都做了特殊处理,从外面看向里面,乌漆麻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27年了,我一直都没搞清楚,这个背信弃义,如此残忍地杀害了那么多守艺者兄弟的斯蒂文,到底是谁。直到今天,我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感觉他有可能是,曾跟我最好的一个兄弟。如果真是他,那么听完我的故事,你们,都会无条件地同意我的选择!”

  老黑说到这儿,长叹了一口气,开始给众人讲述起这个他怀疑是斯蒂文的朋友的故事来。

  新医曾有个最好的徒弟,从小培养五觉的最高级守艺者。

  他叫恩华。1919年出生,特别有灵性的孩子。乐天知命,温柔敦厚,善解人意,宅心仁厚。满腔热血,热爱国家,不但练得一身过硬的本领,还练得一身传奇的好医术。

  抗日那会儿,恩华关注着越来越紧急的战势,跟新医有了分歧。他说守艺者的使命,不应该跟保护国家和保护自己的人民脱离,所谓大使命之下,才有守艺者的小使命。

  新医很生气,说如果恩华这么讲的话,说明他根本就不懂守艺者的使命究竟是什么!

  但是,那时候的恩华,已经被新医传授了丰富的知识和思想,拥有超出常人无数倍的智慧和能力。换句话说,他拥有你们所无法理解的,真正自由的能力。

  新医没有留住他,只是跟他约法三章。除了使用医术救人,不能使用其它守艺者的技艺,以免给守艺者组织惹来祸端。

  他走的时候,新医默默无言地送了他很远。精心培养了20多年的最优秀的徒弟,就要把自己交给这场可怕的战争,作为他的老师,却宁愿他去完成自己的理想而没有请求他留下。

  恩华知道,新医的心里,比此刻对他恋恋不舍的自己,要痛上太多太多。

  就这样,恩华最终扛上药箱,上了前线。成了一名军医。

  他的手段无比高明,起死回生,接骨疗伤,妙手回春,救人无数。他就像太阳,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生的希望。浴血奋战的战士们,也会更勇敢地冲向战场,去打日本人。因为他们知道,就算胳膊掉了,恩华也能给接得完好如初。有活菩萨在,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被越传越神,一时各部队都争先恐后地邀请他去做军医。

  可恩华却象征性地只收一点点报酬,只是前往他认为最危险的地方。他就像上帝一样,在战场上游走,在枪林炮雨之间,救护着那些勇敢坚强的生命。

  这样过了4年。恩华几乎成了全国各地的战场上,偷偷传颂着的传奇。很多国民党军官,开始想要他成为自己的私人医生。求他看病的老板姓,听到他在哪儿,都会蜂拥而至,排成长龙求医问诊。

  不过,新医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恩华救死扶伤的第五年,突然有人举报他,使用战场上死去的人的尸体做细菌实验。

  他没有来得及救助的那些平民,对他产生了无知的抱怨和仇恨。

  还有人说,他是个邪门歪道的道士,使用的都是妖法。治病也不是目的,而是为了利用战场炼尸。

  越来越难听的谣言,开始影响到了恩华的工作。

  事情越演越烈。

  仇恨他没有救成自己亲人的百姓,放火烧了他住的房子。

  一些军队惧怕他的力量,不敢让他来做军医。有士兵担心他会把活人也给炼了,也开始恐惧他,拒绝让他治病。

  一些贪生怕死的军官,为了让恩华为他们所用,极尽各种能事去破坏他当军医的事业。造谣诬蔑加诽谤,企图让他无路可走只能给自己看病养生。

  一些走狗叛徒,还将恩华的本事,告诉了日本人。日本人对恩华兴致盎然,甚至派出了忍者去抓他。

  恩华面对的最大挑战,不再是他要抢救的人的伤口和病症,而是来自各种叵测的人的陷害和威胁。

  恩华想起离开的时候,新医对他说的困难:恩华将面临的最大的挑战,不是那冷血无情的子弹和战争,而是人心的善恶。

  恩华想着自己豁出了一条命去保护并救助无数人,竟落得如此下场,不禁内心深处无比悲凉。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放弃救人和抗日,只是变得很沉默,他仍然在战场上全力救助着抗日英雄。执着地履行着自己的理想。

  然而,更可怕的厄运降临了。

  因为叛徒告密,日本人得知了他的所在,包围了一个团的军队。要求交出恩华,否则屠杀部队。

  部队中的大部分官兵,为保护恩华与日本人展开血战,恩华看着朝夕相处的伙伴,一个个被炸得血肉横飞,想要使出守艺者的功夫帮助他们,但是,他牢牢记得离开新医的时候,新医曾约法三章,绝对不能使用守艺者技能之中,除医术之外的其它功夫。

  对守艺者来说,一言就是九鼎!

  但是,恩华看着朋友们一个个为了他赴死,于心不忍。

  他只能选择牺牲自己,走出来,让日本忍者抓走自己。

  于是,万恶的小日本,开始了对恩华长达3年的要挟和折磨。

  那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无法忍受的3年。

  恩华恪守着对新医的诺言。只是让自己在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保持不死。忍者集团还发现了他异于常人的五觉的本事,对他进行了极其残忍的毁坏。

  就这样,3年后,在恩华就要咽气的时候,中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继续阅读:17、一个“最可怕”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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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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