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华发生
斩月刀2018-10-10 11:043,456

  凌渊带着倾月刚离开离恨宫,一直痴痴守在外面的倾尘、花素还有白虎就围聚过来。

  三个人六只眼都恨不得黏在晕厥过去的倾月身上。

  倾尘一见他姐姐满头的灰白色,更是红了眼圈儿,颤巍巍地问道:“师尊,我姐姐她会不会死啊?”

  凌渊没好气地道:“你当本座是死的吗?她想死,也得问过本座的意思。”

  白虎敬畏地朝凌渊那边看了一眼,却见他肩膀、胸口被戳了两个窟窿,还在往外渗血,它四肢一抖,差点给跪下。

  它拱了拱花素,花素冲它摇摇头,按下凌渊的伤口未提,只提议道:“少尊,温家不能回,暂时带女神大人回巨灵山吧,那里很安全,能专心疗伤。”

  “带路。”

  花素和白虎在前带路,将凌渊等人领回进巨灵山它们经常休憩的一方山洞里。

  山洞内还有简单的一方石桌石椅,上面摆着几个破旧缺角的茶杯,若放在平时,凌渊见了肯定要忍不住嫌弃几句,可这会儿他满心满眼想着倾月,没工夫注意其他的东西。

  山洞最避风的角落里有一方打磨平整的石榻,榻上铺着几层晒干的柴草,睡上去还不算硌人。

  凌渊轻柔地把人放好,探了她的脉息此刻还算正常,暂无大碍,沿着石榻跪趴了一排的倾尘、花素、白虎还有霜骨都松了口气,表情好似从一个模子里印刻出来的。

  凌渊的目光在倾月身上徘徊许久,他瞪了一眼榻边,道:“不准看。”

  霜骨顺从闭上了眼,小白瞥了它一眼,也赶紧闭眼,花素和倾尘也不敢多问,只能垂首闭目,侧耳听着,猜测凌渊要做什么。

  凌渊见几人都没再看了,他双手抓住倾月胸前的衣襟,用力往旁边一扯,只听“刺啦”一声,布料被他徒手撕碎。

  倾尘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能就此埋进地里。

  花素不明所以,还在揣测凌渊是在干什么。

  小白更单纯,它也不敢睁眼,只能乖乖地等待凌渊的下一步指令。

  唯独霜骨,直挺挺蹲坐在石榻边,心如止水,如老僧入定。

  凌渊动作干脆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将倾月那件刺眼的血衣撕个粉碎,他又将自己的罩衫脱下来给她盖上,这才算满意。

  “去给你姐打点水来,给她擦擦脸,太臭了。”

  凌渊敲了一下倾尘的脑门,倾尘如蒙大赦,赶紧跑出去干活,走前还把花素一块拽走了。

  凌渊深深看了一眼倾月铺散在干草中的那一头灰白发丝,心如刀绞,他看了许久,这才起身走出洞外。

  “疗伤。”霜骨跟他走出山洞,幽幽开口。

  凌渊没理,而是运起灵力结了一张巨大的灵念网,催动它越张越大,直到其将整座巨灵山笼罩其中。

  霜骨仰头望了一眼头顶若隐若现的淡红色结界,又催促道:“疗伤。”

  “啧,你怎么这么烦?”

  凌渊布好结界收了手,不耐烦地褪去衣衫,蜂腰削背本是极养眼的,可左肩及胸腹处狰狞可怖的伤口依旧在汩汩流血,教人看了就觉得痛,实在可惜了这样一幅好风景。

  霜骨身形一晃,一位身形矫健、眉目俊朗的少年出现在凌渊面前。

  凌渊瞄了一眼他赤身裸|体的样子,无奈道:“要本座说你几次,你才能记得住化形要穿衣服这件事?”

  霜骨在他面前盘腿坐下,麦色皮肤在夕阳余晖中染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他淡淡撩了凌渊一眼,道:“你也没穿。”

  凌渊竖起两指,指尖迸出盈盈灵光,咬牙道:“你再光屁|股遛鸟,本座就帮你把它割了。”

  霜骨垂眸瞥了眼自己赤|裸裸的下|身,继续给凌渊止血,道:“我冷。”

  没穿衣服能不冷吗?

  凌渊把衣服扯了半截扔给霜骨盖上,道:“先这样,过后再弄点新衣服。”

  他肩膀上的伤只是看起来狰狞,实际上并未伤到要害,很快就能愈合恢复。比较棘手的是燕归尘从背后扎在他胸腹的那一下,伤口创面大,伤到了筋脉,需得好生休养。

  这意味着最近这段时间,他最好不要再轻易动用灵力。

  虽然他在此布下结界能暂时隔离外界打扰,不让别有用心之人再接近倾月,可她的灵力随手有可能失控,他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她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想尽快调养好身体,但这件事急不来。

  倾尘和花素去山溪那边打水回来时,霜骨已经不见了,唯独金睛白虎还乖乖地蹲坐在石榻边,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像座雕像。

  倾尘开口想唤它,却被花素按住了唇。

  眼波流转间,起了戏弄的心思。

  倾尘怔怔地点点头,默不作声地走过去给倾月擦去脸上的血污,嘴唇上被触摸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又轻飘飘的,很奇妙的感受。

  入夜后,白虎眼皮下眼珠来回打转,它心想怎么少尊还不让它张开眼呢?是不是它曾经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少尊才要受到如此惩罚呢?

  凌渊换了身干净衣衫,走到榻边坐下,嫌弃地踢了白虎一脚,道:“你怎么还杵在这儿?没看到本座要睡了吗?”

  小白想说我闭着眼呢,看不见。

  但它不敢顶嘴,慌张起身退了出去。

  凌渊看倾月的嘴唇有点发干,他沾了点水,给她擦了擦唇,然后才和衣躺到她身边。手指尖挑起她的一缕华发,似乎比白日里又白了几分。

  他放在唇间轻吻了下,心如刀割。

  他又贴近她几分,将她揽在怀中,深深叹了口气:“怎么这么蠢?为了那样一个负心汉,值得吗?”

  这可是他小心翼翼放在心尖上的人啊,他闭上眼收紧了怀抱,想就此将她嵌进身体里,再不教她离开他半分。

  翌日醒来时,怀里是空的。

  凌渊噌的下床往外冲,在洞口与倾月撞了个满怀。

  “火烧屁|股了?让凌渊大人这么有失风度。”倾月端着一箩野果走进山洞内,她把吃食放下,又将腰间别着的一壶酒也取来放在桌上,她对仍站在洞口的人笑道:“不饿?”

  凌渊这才回过神来,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回身在倾月身边坐下,道:“本座有晨起练功的习惯。”

  倾月闻言收回递到他面前的野果,自己咬了口,点点头似在满意它的酸甜口感。

  凌渊不满道:“给本座的,你怎么吃了?”

  倾月挑眉道:“你不是急着练功吗?”

  凌渊:“……”

  看他吃瘪,倾月勾起嘴角,又挑了一个递给他,道:“听闻我来了山里,断崖边的小树精一大早就送来了许多吃食,跟着我,凌渊大人就只管享口福吧。”

  凌渊本该觉得甜蜜,可他此刻却满心不是滋味。

  他咬了口果子就丢到一边,看向倾月那头灰白的长发,闷闷地道:“你没事了?昨天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倾月将果子重新塞回到他手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都记得。”

  “那你……”

  “挺好的。”倾月转过眼来看他,认真道:“就这样决绝地挥别过去也没什么不好。只是……”

  一听她说“只是”,凌渊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发誓,只要她敢说一句对萧星寒恋恋不舍的话,他就杀回去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

  等了许久,他听倾月颇为愧疚地道:“祖父的葬礼,皆因我而毁,也不知二哥他如何了,我过会儿要回去一趟。”

  凌渊松了口气,道:“本座陪你一道。”

  倾月笑道:“没关系的,你没必要这么担心。”

  事实证明,凌渊的担心一点都不为过。

  没出半盏茶的时间,倾月的情况又不好了,虽没有如昨日那般杀性大起,但她却连倾尘都认不出,只一个劲儿地叫嚷着要趁手的武器,杀光山里的妖魔鬼怪。

  她盯上了一直紧跟在倾尘身后的金睛白虎,眼底泛起的嗜血杀意让小白忐忑不已,心想自己是不是又莫名其妙地惹了女神大人不开心。

  见她越来越不受控,凌渊只能又把她打晕,放在石榻上休息。

  过了一会儿,她神智虽然清醒过来,但醉魇之毒又开始折磨得她在石榻上打滚叫疼。

  依她现在的情况,别说是出山去,就连这个山洞,她都没办法走出去。

  凌渊不顾霜骨的劝阻,拼着伤口恶化的风险,强行给倾月调息镇毒,但这样过了三五日之后,他发现他的精血再也起不到镇压醉魇发作的效果了。

  许是在灵力不受控于体内胡乱冲撞的催化下,醉魇毒症发作的越发频繁厉害,超乎了他的预期。

  一天的光景,除了睡着的时间,倾月几乎一半在受醉魇的折磨,一半在与体内的灵力做抗争。

  又过了几日,倾月的头发尽数变成了银白色,如映着一汪月色,似谪仙下凡。

  可这模样越美,越是让人心疼,因为这满头的银白色,是她受尽诸多磨难的印证,并非什么好事。

  这夜倾尘在山洞外偷偷抹眼泪,头顶被人胡乱揉了一通,他赶忙蹭了蹭脸,才闷声道:“师尊,姐姐这样下去会不会死?”

  凌渊道:“你这小鬼怎么张口死闭口死?明天看她情况,如果没发疯不认人,就去千竹找叶知非。”

  倾尘点点头,又问:“师尊的伤好了吗?”

  凌渊嗤了一声,道:“那点小伤,本座还不放在眼里。你早点睡,要是病倒了,本座就把你丢在山里喂狗。”

  “哦。”

  倾尘起身朝他行了一礼,回到山洞里准备睡觉,可不一会儿他又急匆匆跑了出来,脸色煞白地道:“月姐姐不见了!”

继续阅读:第70章 月下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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