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吻得凶狠,灼热的气息在氤氲水汽中格外撩人。
倾月被他禁锢在方寸之间,难以抵挡他的攻势,整个人在热水与怀抱中沉浮,身子都在发软。
乌瞳中散发出的目光在蒸腾水汽中变得迷离起来,贴在脸颊上的一缕银白发丝更衬得她面如桃花、唇若朱樱。
唇齿厮磨间,无意识逸出的几声低喘,更是在凌渊的心尖儿放了一把火。
他现在没什么心思讨要答案,满心想着的只有一个念头:吃干抹净。
“浴桶里施展不开,我抱你去床上。”
男人的嗓音有点沙哑,眼神既沉又亮,倾月的耳畔脸颊都火辣辣的。
“哗啦”几声水响,蹲立在门外的雪狼耳朵动了几下,随即抬起前爪挠了挠耳朵。
“霜骨再走远点。”水声过后,凌渊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雪狼甩了下尾巴,站起来踱步走远了一些,仰头望月,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床吱呀吱呀响了半夜,才没了动静。
第二天一早,倾月就醒了,感觉腰腿都有点酸痛不适,她整个人还被圈在怀中,想翻动身体调整一下睡姿,凌渊也就跟着醒了过来。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看她修眉微蹙,凌渊清醒了不少。
他支起身子去摸倾月的额头,触手温凉,应该没有发烧。
倾月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还不都是你,发什么疯?不知节制。”
“嘁,那后来是谁缠着本座不肯松开的?”凌渊语气里满是得意。
“你少在那里夸大其词!”倾月想翻身背对他,结果腰间一扯,酸胀感让她动作迟钝了一下,凌渊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别逞强了,我给你揉揉。”凌渊坐起身来,伸手给她按摩腰腿,嘴角还噙着抹笑。
彼时窗口划过一抹亮光,紧接着就是沉闷的轰隆雷声,风雨欲来。
倾月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这什么反应?”凌渊一直盯着她的脸,见她眉头紧锁,以为自己手下力道重了,立刻放柔几分,“疼就直接说,别不吭不响的,本座怎知你舒不舒服?”
“没,我是在想洛雪台……”
“嗯?”一听这个名字,按摩的手就顿了下,凌渊眼眸暗了暗,竖起了耳朵。
倾月何尝不知他在想什么?
此刻她也没了卖关子的心思,直言道:“我昨晚和洛雪台表达了一下不想在此地久留的意愿,没想到今天却风雨交加。”
“你就跟他说了这些话?”凌渊把她翻过来,双手托着她的后腰轻轻地揉按,还附赠一个白眼:“这点破事用得着偷偷去说吗?”
还非得背着自己去说,神秘兮兮的,这分明就是故意气他的。
倾月笑叹道:“你没看出来吗?洛雪台和他叔父的关系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和谐,尤其是他那个堂妹,当着我们的面也对他毫不客气,更何况她还对你……”
她顿了下,想斟酌一下用词,就见凌渊投来了灼热的目光:“原来你是担心别的小姑娘对本座投怀送抱,所以才急着启程的。”
说完,还一脸“本座就知道果然在你心里本座最重要本座好开心好得意但不能表现得太明显”的表情。
倾月此时此刻的感受,一言难尽。
她本就不想耽搁行程,再加上昨夜所见所感,她直觉不该在此逗留,先不说他们并不了解洛家的权力关系,就仅凭洛霄云那不好相与的个性,和对方看向凌渊时的热切目光,这理由也足够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在这里多待一天,就可能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是非,所以还是早走早松心。”
“嗯,你先躺着,”凌渊下了床,边穿衣服边说,“我去给你把早饭端来,顺便看看天气。”
倾月一听这话赶紧坐起身来,又被凌渊按了回去。
她蹙眉道:“不行,咱们怎么说也是洛府的客人,这样做于礼不合。”
“什么礼不礼的?本座让你躺着,你就乖乖躺着,现在天刚亮,你起那么早做什么?没准那姓洛的还没起床呢,你这不是让他难堪吗?”
凌渊言之凿凿,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样子,直接让倾月翻了个白眼。
又一道响雷在远方炸响,轰隆声随着乌云疾风滚至近前。
凌渊推门出去时,一股凉风钻进屋内,倾月竟被吹得打了个冷战。
她于木门开关的一瞬瞥到了屋外浓墨似的云彩,天光似乎比方才还要暗上几分,看来即将有一场倾盆大雨。
只怕今天是不能成行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大不了待雨过天晴他们即刻启程。
凌渊把门关好刚走两步,就见霜骨蹲立在院子里的一座石桌边,背影挺拔,身上的毛发被疾风吹起,给它勾勒出一个毛茸茸的白色轮廓。
看上去,有那么几分可爱。
“吖,好漂亮的雪狼!”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凌渊循声望去,就见洛霄云一袭紫色长裙轻步而来。
这姑娘胆子很大,饶是雪狼眼神锐利慑人,她也毫无惧色,冲过来直接把狼头揽入怀中揉搓两下。
她边揉霜骨的头,边扬首对凌渊笑道:“这是你的灵兽?昨晚怎未见到?”
凌渊想起刚刚倾月对他提起此人时的欲言又止,这算是他第一次见倾月为他吃味,他心情格外得好。
他想,这说明他在倾月心目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像贺伯羽、洛雪台这样的人都得靠边站。
这一想,他有点走神。
洛霄云仰头看着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嘴角含笑,眼梢含情的模样,比昨夜初见时的惊鸿一瞥还要夺人心魄,她的心砰砰跳得更快了。
她再揉了下雪狼毛茸茸的脑袋,然后站起来,伸手在凌渊眼前晃了晃。
“回神啦!”
出于防御本能,在她手指伸到眼前的一瞬,凌渊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同时锐利的目光也射了过来。
也就在那一瞬,洛霄云的全部心神都似被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瞳勾去了。
她双颊绯红,杏眸微醺,粉唇上扬出一抹似有非无的弧度,完全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这让刚刚惨遭她蹂|躏的霜骨十分不满。
雪狼甩起尾巴狠狠抽了那姑娘的小腿一下,然后赶在对方发火前,它站起来踱到凌渊身后,抬起前爪挠了凌渊的袍角一下。
凌渊松开了洛霄云的手腕,“嘶”的一声垂眸瞪向霜骨,道:“你找抽是不是?这件衣袍是倾月亲手为本座缝制的。”
霜骨鼻孔朝天,无所谓地喷出一口热气,然后转身走向屋子。
凌渊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见衣摆处被它挠的丝线崩开,既心疼又气愤。
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两个月,倾月给他缝制了三件衣裳,这是其中一件,虽做工不精致,他也口头上表达过对这些衣服的嫌弃,但内心却钟爱得紧,恨不得每天都要穿着。
见始作俑者扭头就走,凌渊追过去,抬脚就踹了霜骨后腿一脚:“小鬼你拿命来赔。”
霜骨哼唧两声,夹着尾巴窜进了屋内,凌渊不死心地追了上去,决心一定要让它付出代价。
从头到尾,凌渊都没有看洛霄云一眼,对方才的小插曲也没有放在心上。
洛霄云有点生气,这还是她长这么大遇见的第一个如此冷落她的男人。但转念一想到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她又有点气不起来。
被追杀的霜骨很聪明地去寻求倾月的庇护,它知道这才是对付凌渊的制胜法宝。
果不其然,倾月三言两语就将凌渊不情不愿地送出了屋子,他再次踏进院内的时候,洛霄云已经离开了。
他挑了下眉头,心想的确应该早点动身离开这里,他可不想招惹莫名其妙的烂桃花。
烂桃花洛霄云面色不虞地来到校场,想要专心修炼早课,可一闭上眼就会浮现出凌渊那张英俊无双的脸。
心,又不受控制起来。
她出身不凡,又有才有貌,慕名而来登门求亲的世家公子不在少数。
但她向来眼高于顶,自认为那些凡夫俗子皆配不上她,本以为这世间男子都是俗不可耐的烂泥,没想到却让她遇见了凌渊。
他不止生得一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浑身散发的强大气场更是有种让人甘心臣服的魅力。
她认为,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站在她的身边。
转而她又想到了昨夜站在凌渊身边的女子,昨夜天色已晚,再加上她没心思去探究,一时间竟也想不起那人的容貌,只记得似乎顶着一头白发。
他们二人是何关系?
洛霄云一时间有点烦躁。
早课草草收场,豆大的雨点也砸了下来,倒是把她心中的烦躁冲掉了不少。
雨下得这样急,这意味着凌渊会在府上多停留两天,她可以趁这段时间让他注意到她。
心底打定主意,洛霄云心情才转好,打算去后厨转一圈看看今日的午宴准备的如何,却在长廊被一行色匆匆的小厮撞了个满怀。
那小厮被雨水浇得跟落汤鸡一样,浑身还冒着水汽,把洛霄云精心换的衣裙蹭湿,这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抬腿便是当胸一脚,把人踹得滚了两圈,一件物事也从小厮怀里掉了出来。
看起来像是道画轴之类的东西。
“不长眼的东西,后面有人拿刀砍你吗?跑得这样急,赶着投胎?本小姐成全你!”
“小姐息怒,奴才不是故意的!”
那小厮被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求饶声开始打颤,“奴才这是刚接到一道令召,急着奏禀城主大人,这才冲撞了小姐!求小姐放了小的吧!”
“令召?什么东西?”洛霄云走了过去,用脚尖踢了一下那道画轴,画轴顺势展开,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她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