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哲清醒地记得自己是被打昏的。
所以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宾馆房间的时候,他的内心十分忐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面对的会是什么,直到几个人突然间涌进了自己的房间时,王文哲心警铃大作。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浑身痛的厉害,他绝不会这么老实的在床上躺着。
直到看见人群中宋濡的面孔,才缓缓松了口气,继而一种憋屈的心绪从心底涌出来,他无奈地看着宋濡,表情绝望又挣扎,欲说还休,半天才指着宋濡艰难开口:“你说你好好得干点儿什么不好,非要学什么警匪动作电影,你自己也就算了,你还拖我下水。”王文哲委屈地指着自己脸上的一块青紫的於痕,嗓子都变了音儿:“你看看他们把我揍得,啊?你看看……”
宋濡站在一边心底愧疚,而另外几个杀手出身的的男人看的胃里发酸,尤其是谢简,如果不是因为王文哲救过他的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拿着桌上放着的水晶烟灰缸,砸平他那张胖脸。
自己因为就他后背被刮了一刀,即便是哭,也应该是自己,还轮不到他吧。
谢简按着王文哲,不禁浑身难受,罗潘潘与姜子舌难得地感受一致,表情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一方面是因为王文哲心绪激动,另一方面是因为谢简不愿与王文哲接触,所以谢简的眼神飘到了宋濡的身上。
宋濡接收到来自谢简幽冷的视线,只好认命点头。
凶什么,我去就是了。
宋濡做到床边上,打量着垂首不语的王文哲:“是我不对,没有跟你交代事情,可是事出紧急,当时的确是托尼救人,只是没想到给你招了祸。”接着宋濡眉眼舒展,话锋一转:“可是你看,我们也将你救出来了,你也暂时安全了。”
“雅不是因为你,我能被那帮人抓去?”王文哲冷笑一身,白了她一眼:“这下好了,人家是要抓你,结果就因为我救了一个人,对方要连我一起抓。”
此时谢简适时插进了话题,他问王文哲:“你有没有告诉霍夫曼针剂的制作流程?”
王文哲盘腿坐在床上,身材敦实,窝在床里像是半座小山,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摇了摇脑袋脸上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空洞神情,视线飘向床脚某个未知的角落里 :“看他们那狠劲儿,当时要是说了,那就真的出不来了。”
说罢,王文哲畏畏缩缩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个男人,神色困惑地悄声问道:“你们……都是杀手?”
“差不多吧。”谢简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现在捉你的人还没有死,所以眼下你与我们呆在一起最安全,不过这只是个忠告,不是强迫。”谢简将一根烟衔在嘴边,侧头点上,深吸了一口:“你救过我,如今我又救你,这样一来,也算是两清。”
王文哲刚开始没有听懂,后来转念一想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自己制作出来的针剂,是用在了面前这个面容冷峻如山,气压逼人的家伙。
对于近日来的遭遇,王文哲是真的不想面对第二遍,既然对方有能力将自己揪出来并且也做出了保护的举动,当然是要先活命再说。
不出所料,王文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谢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告诉他跟自己过来,几个人又重新回到了安轻舟所在的房间里。
安轻舟因为行动不便,所以一会在房间内等待,等看都谢简进门的时候,直接对着说道:“你想好了没有。”
谢简将烟蒂从唇边捏下来,摁进烟灰缸里,吐出最后一口香烟,才掀开眼皮看向她淡道:“可以。”
终归人已经来到了加德酒店,就不能放过这珍惜的休息机会,所有的人都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接着去迎接倒霉的明天。
趁着姜子舌去酒店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谢简跟着他下了楼。
因为他的队伍已经被渗透,谢简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潜在威胁,所以陈泽他办理入住的时候,谢简要求他将他自己所偶的手下全部遣回公司总部。
姜子舌予以她一个撇嘴予以回应,接着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5分钟后,那几个黑西装的地产中介,统统聚集在了酒店大厅,站成一排,齐刷刷九十度鞠躬后,鱼贯而出,不见踪迹。
“满意了。”姜子舌转过头瞥了他一眼,拿着房卡与他擦肩而过。
谢简的目光看着那道竹竿似的身影踱着步子缓缓消失在了楼梯尽头,转身走向了电梯。
原本安轻舟所在的那个套房,谢简四个人住在里面正好足够,如今多了一个王文哲,房间就不够了,安轻舟又伤的严重,以免压到的伤口,所以只能让她自己睡一个床,谢简同样也是伤号,但是从罗潘潘宁愿跟王文哲挤挤睡也不愿意挨着谢简的态度上,让宋濡察觉到了一点不寻常。
这样算来,只有送入自己被甩在外面,成为了唯一一个没有床的人。
于是宋濡要求单独开一间房,结果被罗潘潘与谢简气声拒绝,原因是对方并不是杀手,可不会将加德酒店不得见血这个禁律当回事儿,霍夫曼本来就跟变异体屠杀事件有关联,谁都不能保证宋濡自己睡觉的时候被人干掉。
宋濡无声地叹了口气,于是拖着步子走向沙发,正巧碰到了刚进门的谢简,他看着宋濡背对着自己,缩成一团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不禁一怔。
她着架势,是准备睡沙发?
谢简走到沙发前,指尖戳了戳她的肩膀。
宋濡反应快,猛地探起半个身子,一脸蒙逼:“怎么?”
“你是准备在这里搭窝了?”谢简眼角低垂,浓密的眼睫脸上投下一道稀疏的阴影。
宋濡心道你这不明知故问么,难道我躺在这里是为你暖床么?你当我是二十四孝好女儿吗?
“难不成你要我跟你睡一张床?”宋濡斜乜着他,说得理直气壮:“或者是这块地方你看着比较顺眼,想要睡?”